“阿嚏!阿嚏!!”
縣城中的薑暖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皺著眉頭,狐疑的看向身旁的呂識株:“你是不是罵我來著?”
呂識株聽了話,當下翻了個白眼:“誰罵你了?咱們是什麼關係?就算你脾氣不好,長得也一般,但您可是我的好兄弟,我怎能背後罵你?”
薑暖之當下翻了個白眼兒:“我可真謝謝你了。”
當下懶得理他,隻暗自清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銀子。
先前去了一趟蒼林,回來隻剩二十多兩銀子了。
今日她的藥膏賣了一百一十一兩。
盤點了一下身上的銀子,一共一百三十四兩銀子。雜七雜八的瑣碎銅板就暫且不算了。
如今看來,要是去贖辛伯還是差點。
當下懷裡摸了摸,還有二兩的金子。是之前鵲神醫放在陷阱裡頭的。
這時候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可以算作二十兩。
這樣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四兩。勉強夠贖身的。
薑暖之想了想,笑眯眯的給呂識株手裡放二十兩銀子。
“哎?這是乾什麼?”
呂識株詫異:“莫不是你也覺得我剛才的話說的太對了?”
薑暖之暗自咬牙,恨不得把他這張臭嘴撕了,麵上卻是笑眯眯的道:“這是我給你的銀子。這幾日幫著我照看家裡,還一直幫我處理藥材,忙前忙後的累了吧?這一次賺了不少,這些是你應得的。”
“不是.我還能拿到銀子呢?”
“嗯。”
“我我我我第一次拿到銀子.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第一次自己賺到了銀子。”
呂識株滿臉不可置信地捧著手上的銀子,儼然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的樣子。
薑暖之笑眯眯的點頭:“這生意雖然是我和呂家做的。但咱們兩個的友誼,絕對是超脫生意的。我一直也沒有將你當成呂家的人,當成生意夥伴。我隻是覺得你呂識株,就是你自己,是我的好弟弟,是可以托付的人而已。”
“阿暖.”他的聲音裡頭帶了些許哭腔,下一秒,直接嗷的一聲痛哭出聲。哭的鼻涕都冒泡了,卻隻是抹了一把,立即扯住阿暖的手,情真意切的道:“阿暖啊,你就是我的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讓我死了我也.咳咳咳,讓我病了我也願意!”
說著,又忽然仰天長嘯。
“哈哈哈我終於自己賺到銀子了!老天爺呀,你看一看!誰說我百無一用啊,我賺到銀子了!”
他臉上帶著淚,鼻涕還在往下淌。嘴角卻又帶著笑,做實有幾分瘋癲的模樣。
“作為姐姐,我夠不夠意思?”
呂識株胸脯拍的砰砰作響:“夠意思!以後我們兩個就是過命的交情!不管什麼事,你一聲令下,小弟我義不容辭!”
薑暖之認真的點頭,而後伸出了手來:“如此,當姐姐的還真有一件事情求你幫忙。”
呂識株麵色堅定:“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薑暖之:“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借點銀子。”
呂識株轉過:“告辭。明日不見,後日也不見。”
薑暖之:“.”
下一秒,磨著牙直接扯住他的小辮子把人拎了回來,皮笑肉不笑的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過命的交情?嗯?”
呂識株頓時雙手合十,對著薑暖之拜了又拜:“好姐姐,您先鬆手!您要多少?多了我真沒有!”說著,忽然回過神來了,皺著眉頭道:“不對呀,剛剛我爹不是和你談生意來著嗎?說什麼多給你一百兩銀子,你偏不要,這會兒怎麼又來找我借銀子了?”
可這錢拿著她也不踏實呀!
賣給金華堂,那是呂家的敵對勢力,自然是不可能乾的。
況且即便沒有那一百兩,她也會優先選擇和呂老合作。主要還是呂家父子二人皆是心思純善,是最好的夥伴了。
細細想來,之前呂老又送了自己好幾套銀針呢,也是價值不菲,索性隻當賣他一個人情。這銀子自是萬萬不能收了。
“反正你家那個銀子不能要。現在,我缺銀子,我這兩日就要出門辦個重要的事。等回頭再製了藥,我再還你,給利息的,絕對不白用。”
說著,又伸出了手:“好兄弟,幫一把。”
呂識株不情不願地將二十兩又給了她:“到我手裡都還沒熱乎呢.”
薑暖之收了,又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呂識株卻是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荷包:“沒了沒了,就這麼多!”
薑暖之:“我都看見了,你還借黎戎十兩銀子,他沒花,還給你了。還有啊,那天你還說要給我銀子讓我先救急.”
呂識株咬著牙,將自己的荷包遞上去了。
薑暖之去接,他卻死死捏住不願鬆手。
“喂,你早點還給我啊,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薑暖之把將荷包扯了過來,在裡頭拿出了二十兩銀票,剩下一些瑣碎的銀子沒有動,又將荷包還給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下一次藥膏賺了錢,馬上還給你。”
本來就有一百五十多兩,再有這二十兩來回路費加上打點的,想來差不多了。
隻不過呂老剛定了二百多瓶,估計要賣上一些時日了,下一波藥膏還不知啥時候能來……
呂識株拿了荷包,立即又係在自己身上,打了個死結。
當下又一臉怨念的看向薑暖之:“本來我還想著今兒個去意滿樓吃一頓好的,好生犒勞一下自己。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說一說本少爺近日的成就!如今可好,銀子壓根不夠!我不管,好歹你得請我吃頓好的!”
薑暖之:“成,不過,外頭多貴啊?做的飯還不知道乾淨不乾淨,回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想吃什麼?蝲蛄怎麼樣?”
呂識株麵色一白:“不!我不吃!我就要去意滿樓!”
對,你不是還喜歡那個糖醋排骨嗎?這次我多給你做一點。
上些時日我打的鐵板到了,回去我拌上一些肉,可以烤肉吃。今天我再給你做個大菜,弄個鍋包肉。怎麼樣?”
呂識株本來一直梗著個脖子,他暗自下定決心告訴自己,不管她說什麼,自己絕對不會被哄騙了去。絕對要去意滿樓吃。
可聽到最後,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鍋包肉是什麼?烤肉又是什麼?”
薑暖之笑眯眯的:“回去你就知道了,保管比你在意滿樓吃的痛快,走,先買肉去。今天也確實該慶祝一下。”
二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呂識株身上背著的背簍便幾乎快要填滿了。
正打算回村子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呼喊聲。
“薑娘子!薑娘子!留步啊!”
薑暖之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花月向這邊趕來,遠遠的還在招手。
花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跟前,便是死死的扯住薑暖之的手:“娘子啊,你可讓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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