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薑暖之沒說話,她倒是看看這老爺子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老爺子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個.等一會兒啊,我看屋子裡頭有蟲子,怕嚇到了你,等我把蟲子收拾一下。”
說話間,眨眼間便跑去了屋子裡頭。還將門給關了上。
去不一會兒,他笑眯眯的出了來:“可以進去了。”
薑暖之狐疑的看他一眼,索性進了屋子裡頭去看黎戎。
進了屋子,便見黎戎一如之前一般靠在火炕上。
屋子裡頭的擺設雖然沒變,但是她隱約的察覺好似個個都變了。
比方說,她之前買來插花的那個花瓶,上頭裂了一個大縫如今花瓶左右各放了一塊石頭推著,將裂開的花瓶拚接到了一處。裡頭的花,花瓣都掉乾淨,就剩一根杆兒了。
還有,之前掛在牆上吊掛著的乾花,如今正著被掛在釘子上。
又比如,昨兒個還十分乾淨的土炕,如今上頭全是土。牆壁上還隱隱有了裂縫。黎戎乾淨的衣裳也臟了一塊。
她不覺得挑了挑眉頭,看向小老頭:“打架了?”
“沒有啊。”小老頭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乾巴巴的笑了聲:“哪能啊?”
薑暖之挑了挑眉頭,沒說話,不動聲色的坐到黎戎身邊,拿起他的手來給他把脈。
“既無事兒,您老還等什麼呢?可以回了。”
小老頭:“咳咳,我看看你要不要幫忙。”
薑暖之笑著搖頭:“不必了,我和我夫君說兩句知心話,您莫不是也要聽?”
小老頭頓時乾巴巴的笑了聲:“嗬嗬,我這就出去,你們說話,說話。”
說著,瞧薑暖之轉過了頭去,他眯著眼睛瞥了一眼床上的黎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黎戎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垂著眸子盯著薑暖之按在自己手腕上的白嫩小手。並未說話。
“怎麼了?受欺負了?”
小老頭出了門,薑暖之忽然抬頭看黎戎,聲音溫和的問道。
她免不得有此猜測,畢竟黎戎說過,之前和這位國師有些過節。
黎戎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沒”
察覺她的聲音太過溫柔,又是這般哄孩子的語氣,黎戎莫名覺得不自在。
耳朵卻是悄然之間泛起了紅暈來,他將頭又低了幾分。
薑暖之湊近了些瞧他:“那是怎麼了?你怎的還緊張起來了?”
下一秒,就見他小山一般的身子猛的一僵,大手無措一會兒理了下頭發,一會兒整一下衣服,最後,頗有幾分局促的捏著拳頭放在身側。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我沒緊張。”
薑暖之卻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是是是,你不緊張,我緊張。”
著實和他這一副看上去性張力十足的樣子有些不符啊。
就在黎戎無所適從,如坐針氈的時候。下一秒,就見薑暖之那一雙白嫩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因為要施針,他腿上的皮膚裸露在外。
白皙的小手和古銅色的大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雙小手還不甚老實,偏生使壞般的捏了捏,一下不夠,又捏了下。似把玩一般的,還揉了揉。
黎戎通身一顫,腦袋轟的一下炸了開來,劍眉下意識地緊緊擰巴起來,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久久沒說出一個字來。
薑暖之盯著他好久,才遲疑問道:“沒有感覺嗎?”
黎戎喉結微動,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點了點頭:“有有的。”
他皮膚平常人要稍稍黑一些,如今更是黑紅黑紅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自己給自己煮熟了一般。
薑暖之伸出兩個手指,掐住他的肉來,一擰。
笑眯眯的仰頭看他:“疼嗎?”
黎戎:“.疼.吧?”
薑暖之:“很疼嗎?”黎戎下意識的搖頭。
沒覺得多疼,但是心裡頭是有一股癢意湧出來似的,令他分外不自在。
“雖然不疼,但是不能再用力了,再用力就弄壞了。”薑暖之說著,收回了手來。
黎戎覺得這話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兒。一時間隻能硬著頭皮聽著。不知如何回應。
薑暖之一邊兒拿出銀針來,一邊兒又道:“有痛感是好事兒,我再幫你行針刺激一下。自此之後,隻要我在家,每日我都會給你行一次針。可能一日比一日更痛,你需要忍一下。
說來,你的康複狀況比較好,慢則半年,快則三個月應該就能夠站起來了。”
黎戎抿著唇點頭。
薑暖之將銀針處理乾淨之後,便是迅速沒入了他的身體。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黎戎已然大汗淋漓。
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薑暖之挑了挑眉頭:“不疼?”
黎戎:“疼”
“那你怎麼沒表情?”
黎戎懵懵的:“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薑暖之:“.”
她起了身來,想要下炕去。
誰知道下一秒,手腕卻是被黎戎給扣住了。
薑暖之挑眉,倒是難得,還敢碰她了?
“我這個給你。”
黎戎說完了這話,像是覺得薑暖之的胳膊燙手似的,頓時又鬆開了。
耳朵尖仍舊紅的像似滴血。
薑暖之心說,果然還是高看他了。
當下隻當做不知,問道:“什麼?”
黎戎在自己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張紙張來,乾巴巴的道:“這是.我今日寫的一副字,或許可以拿去換些錢。
薑暖之回過頭,來詫異的看他:“你的字?”
接了過來,便是打了開。薑暖之不由的讚歎了一聲:“的確是一手好字。”
黎戎彆過了臉去:“我身無長物,好歹這一手字尚且能看。從前也曾換過銀錢,這個或許能貼補些家用。
但……我也許久不曾寫過,隻能勞煩你去試上一試。若是不成,便是罷了。”
薑暖之笑眯眯的:“行啊,回頭我就去試試,你寫的好,想來誰瞧了都歡喜。”
黎戎:“也沒你說的那般好。”
薑暖之笑著道:“謙遜什麼,好就是好,你自然有自己的好處,不需要自我否定。”
黎戎抬頭看她,此時她嘴角梨渦淺淺,不由得看的一愣。
薑暖之將那一副字收到了懷裡,琢磨著回頭讓呂識株拿回去賣賣試試。
心裡雖然沒抱多大希望。但總歸曉得這是他的一份心。
對於和夫君相處,薑暖之沒什麼經驗。但是對於患者麼,薑暖之經驗豐富的很。尤其是這種麵臨腿腳不好使的患者,自然是要多多給予鼓勵,還要給他各種正向消息,助他康複。
當下便是笑眯眯的道:“你且放心吧,這兩日我已經湊夠了錢,明日我就打算出門去一趟蒼林,將辛伯先接回來。讓你們團圓。”
說來自蒼林回來也有幾日了,也不知道沈文書那邊的疫情什麼情況了,辛伯的傷好了沒。
薑暖之又坐到他身邊:“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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