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如何,先去將辛伯帶回來才是正事。
薑暖之並未耽擱,打著快去快回的心思,她一路都沒停。隻路過古奎城買了些日用的東西,出了城又跑了一個時辰,方才找了處有水源的地方落腳。
樹下,薑暖之拿了水給喂小麗,又給它填了些小米,而後尋了個水草肥厚的地方,讓它再吃些草。自己便是也拿出了昨日事先備好的包子來,一口一口慢慢地嚼著。
包子是素餡的,薑暖之特意沒放油水,涼了也無妨。路上還買了個雞腿,一並吃。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便見三七踏馬而來。
“薑醫師,還好追上你了。”
他到跟前翻身下馬,瞧著薑暖之便道:“薑醫師,您就先跟我進京吧。此番師祖是誠心的。”
“你怎麼跟到這裡來了?”薑暖之皺眉:“我現在有要事要去做,真的不能進京。”
三七麵色稍冷:“薑醫師真的打算罔顧人命?”
薑暖之皺眉:“彆給我扣高帽,我說過了,我去蒼林也是救人水火,一樣很急,一樣是命。我之前教過鵲神醫解毒的法子,他有他的本事,保人性命該是不難,這不必非要我去。”
說罷,起身牽起大黑來,看著仍舊跟在身後的三七,皺眉道:“你跟著我也沒用。我本是罪奴之身,在這大荒城池之間行走都要上下打點。你應該知道的,大景律令,若是罪奴出了大荒,一經發現,是要殺頭的。非是京都的患者我不接診,而是我沒命接。”
薑暖之隱約覺得並非那麼簡單。
鵲神醫都治不好的人,讓自己來治?誰知道裡頭有沒有什麼貓膩?還是離遠些的好。
再者,除非平兒憑本事考出去,要不然她們一家罪奴籍,出去就是給人送人頭。按照大景律令,斬殺偷逃出來的罪奴,無罪有功,可攜人頭去官府換銀子的。
雖然她知道自家女兒是皇家的真公主,但是,那是以後的事兒啊,小命都不保,又何談以後?
“薑醫師,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我和你說過,此番病重的是貴人,我師祖之雖學了你的針法,但是與你卻還是有差距。也僅僅隻能保人性命罷了。
你進了京都,我自然會護著你,且你此行絕不會吃虧。
再者,今日我並非和你商議,而是告知。薑醫師,這京都你去也得去,不去我就綁了你去!”
薑暖之看他的架勢,微微挑眉:“你這是,要動手?”
三七:“是薑醫師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刻鐘後。
還是這個樹下,薑暖之在河邊洗了洗手上的血,又洗了洗匕首。
邊上被綁著的三七鼻青臉腫,嘴角還隱隱帶著血跡。他眸子驚恐,嘴裡塞著的布直接吐了出來。
“薑醫師,薑醫師,有話好好說啊,咱們還是有交情的啊,昨天我還給你家做活了呢,好歹留我一條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啊啊啊,薑醫師我求你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三七眼看薑暖之拿著刀朝他來,嚇的撲通下跪了下來。
薑暖之默默的將匕首收回腰間。
“你該感謝你昨日挑的三十二桶水。”
說罷,便是將三七丟到了他自己的馬上。
用了些力氣抽了馬屁股一巴掌,馬兒嘶鳴一聲,頓時向著反方向的疾馳而去。
“薑醫師,薑醫師,啊啊啊,救命啊啊!”
遠遠的還能聽見三七尖叫的聲音。
薑暖之翻了個白眼:“這麼點個膽子,還學人家說大話呢?”
說罷了,自己也收好包裹,剛想要翻身上馬,卻見包裹裡麵還有另外一個小袋子。薑暖之詫異,順手打了開來,裡頭是一個畫著類似水紋圖案的古樸令牌,背麵刻著繁複的符文,拿在手裡頭沉甸甸的,像是信物。
袋子裡頭除了令牌,還有一個字條。
“若遇困難,或可尋蒼林護城軍首領魏安。見令如吾。”
薑暖之不覺一愣,她清楚地記得昨天收拾包裹的時候絕對沒有這小袋子。
昨天晚上他不是才知道自己曾經虐待他家幾個孩子的事兒嗎?
按照這小說世界的尿性,不來直接找自己尋仇就不錯了,竟然還給自己令牌?
這般想著,薑暖之不覺莞爾。想來黎戎該不至於如此。
不管如何,略有鬱悶的心緒略得到了些許緩解,隻將令牌塞到了懷裡來。繼續趕路。
下晌,薑暖之就踏入了蒼林的地界。
她本來想走小路,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想著走大路進城。
護城軍一般都在城牆外圍輪守她琢磨著暗地裡瞧一眼。萬一真的碰上不好的事兒,不至於孤身無援。雖然薑暖之覺得她可能也遇不上什麼危險。
隻是,薑暖之沒想到,她這頭還沒進城呢。卻被三七這個臭小子給追了上來。
彼時三七抱著肩膀看著薑暖之:“薑醫師,你可讓我好找!”
三七這次卻是冷冷一笑,絲毫不帶怕的。他當下兩隻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嘹亮的口哨。
下一秒,隻見數十黑衣人頓時將薑暖之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上了一圈。
薑暖之看了三七一眼:“真是出息了,還知道搖人了?”
三七聽不太懂,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皺眉道:“薑醫師,您彆怪三七粗魯,您不配合,我也隻能出此下策。得罪了。”
說罷,便是對著身後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
“等等!”
薑暖之叫停。
“動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三七一愣:“請。”
薑暖之:“這些人一定要穿黑衣服嗎?”
三七:“…這是夜行衣!”
薑暖之:”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白天穿夜行衣,不是更顯眼嗎?還捂住臉,一看就不是好人啊。你們該不會覺得這樣很有氣勢吧?不怕被官府的人抓走嗎?”
眾人麵麵相覷,即便是遮住了臉,卻也能察覺到古怪的氛圍在周圍蔓延開來。
薑暖之:“還有啊,大夏天的,你們不熱嗎?”
三七:“.”
一眾黑衣人:“.”
該死,這個問題,他們竟然從來沒想過。
被薑暖之一說,便是有黑衣人去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眼見著軍心有亂了的趨勢,三七頓時咳嗽了一聲,正色道:“薑醫師,你彆拖延時間了,不管你說什麼,這個京都,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來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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