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娘,您先將身子養好再說吧,我兩個小舅舅不學無術的樣子,想必薑醫師瞧不上。”
薛夫人嗔了他一眼:“你這孩子,你兩個舅舅是學問不用心,但到底人品不壞。不過,若是如薑醫師這般的姑娘,自然是先緊著我兒的。”
“娘,你莫要開玩笑了,人家薑醫師孩子都多大了,問這些著實有些冒昧。”
“好好好,我且不說就是了。今日的診金你有沒有給薑醫師?”
說起這個,薛公子也暗自懊惱:“薑醫師不肯收,隻道之前的診金就足夠了。”
薛夫人讚歎:“這孩子,真是人品沒得說。不過也不急,我而今已然好轉,且等著過幾日休養休養,親自送上門,才方顯出誠意來。”
薛公子:“好,都聽娘親的。”
薑暖之這頭,帶著孩子們逛了一個多時辰,又一同吃了飯,才將婉兒送了回去。
出門的時候,婉兒是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手上抱著一堆薑暖之給她買的吃食和可可愛愛的小擺件。
薑暖之走的時候,她還一直可憐兮兮的抹眼淚問薑暖之什麼時候來看她。
直到薑暖之和她約定了見麵時間,她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家門去。
“阿暖,你家房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建好啊?我也想去住兩日。近日我老爹又開始折磨我了,簡直要命。”
回去的路上,呂識株忍不住抱怨道。
薑暖之攤了攤手:“要不就去和黎戎擠擠?”
呂識株皺眉:“我才不和他們擠呢,一個個糙的很,晚上打呼嚕震天響。”
薑暖之:“今天晚上吃烤肉。”
呂識株義正言辭:“男人麼,不必在意那些細節,擠擠就擠擠吧。咱們啥時候回去?”
薑暖之:“.”
“辦完事兒就回去,吃什麼回去做。”
說罷,薑暖之開始清點今日買的東西。
“不是,阿暖你真打算送平兒去磐石書院啊?我聽說那地方很嚇人的。”瞧見薑暖之在整理束脩,呂識株忍不住道。
“平兒,磐石書院的院長聽說還打人呢。說是半夜三更的總能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就他們書院那地方偏的很,還有說是鬨鬼呢。”
薑暖之聽了,倒是沒說話,隻是去看平兒。
平兒卻比想象中淡定的多,隻是道:“我不怕的,呂哥哥。”
呂識株眼珠子瞪老大:“你該不會真的想去吧?”
平兒:“嗯,想去。”
呂識株:“!!!”
小時候他不聽話,他爹隻要說給送去磐石書院,他保證老老實實。
他甚至想不明白,這樣的書院為啥還開著,竟然還真有人去。
薑暖之當下卻是欣慰的摸了摸平兒的腦袋。
“咱們是要去磐石書院,若磐石書院不成,還有旁的書院。大不了全家跟著你搬家。總歸,平兒是要繼續讀書的。隻是現在,我們先要去一趟古奎書院。”
“啊?”呂識株看過來:“還去古奎書院乾什麼啊?”
呂識株說著,還和薑暖之使眼色:“事兒都過去,就甭帶著平兒去了。多難受啊。”
反正要是他,他這輩子都不想去這個不要自己的書院了。
平兒也抿了抿唇,隻是垂著頭,並未說話。
薑暖之:“我是想,將事情和你們院長說清楚。便是被退學,也該讓人知曉是因何退學,總不能灰溜溜的就走了。”
平兒一愣,猛然間抬頭看向薑暖之。
薑暖之笑了笑:“平兒,你怕嗎?”
平兒搖頭,漆黑的眸子中閃著光亮。“阿暖,我想說清楚。”
薑暖之:“好。那我們就去說清楚。院長的決定,是他的事情。我們要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至少,要給自己一個心安。”
薑暖之知曉被人誤解的滋味有多難受,尤其是自己敬重的人對自己的誤解。
她曾經聽到平兒提起過古奎書院的院長,語氣中的儒慕之意不似作偽。他不願孩子就這般帶著遺憾灰溜溜的離開了。
平兒鼻子微微發酸,悄悄捏住薑暖之的袖子,鼻腔帶著濃厚鼻音嗯了一聲。
驢車晃晃悠悠的,不多時就停在了古奎書院的門口。
隻是,請人遞消息進去,等來的卻是杜夫子。
“薑娘子啊,院長不在書院,他家近日出了些事情,忙著在家中照看夫人,怕是一時半刻不會來書院的。”
“出什麼事兒了?”薑暖之下意識的往前走兩步。
“停,你彆過來啊!”杜夫子嚇的臉色都白了,還後退了兩步,像是薑暖之是什麼蛇蠍似的。
薑暖之一腦門的問號,哭笑不得的問:“您這是怎麼了?”
杜夫子艱難道:“你不會打我吧?”
當下還沒等薑暖之說話呢,他就立即翻口袋:“我這裡還有五百文的銀錢,雖然不足退了平兒的束脩,但是就家中困難,隻有這麼多了。薑娘子你莫要生氣,就算是看在你和我夫人要好的份上,也彆動手,行不行?”
薑暖之揉了揉眉心:“不是,我沒事兒打您做什麼啊?再者,我也不是來退束脩銀子的。”
杜夫子狐疑的看向薑暖之:“你彆哄我,我都看見了,鄭家兄弟如今還腫的跟豬頭似的。我是夫子,傳教授業的夫子,可不能腫成那樣,你要什麼,都好說,隻要彆動手。”
杜夫子現在是明白了,怪不得平兒會和人打架,原來這個根源是在他娘身上啊。
薑暖之:“我打鄭家兄弟,是因他們調戲與我,怎麼,夫子你也要如此嗎?”
杜夫子一愣:“不不不,不敢。”
薑暖之翻白眼:“那你怕我打你乾什麼?”
杜夫子恍惚間回神:“你說,鄭家兄弟調戲你?”
薑暖之點頭:“嗯,還有人證。謝良辰還有呂識株當日都在,不信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杜夫子懵了:“可是他們都說你是母夜叉”
薑暖之磨牙:“你看我像嗎?”
杜夫子當下立即搖頭:“怎麼可能呢嗬嗬,嗬嗬”
他想說像來著,但是不敢。
“罷了,夫子可知曉院長家在何處?我去拜訪看看。”
“薑娘子,你而今還是等等吧,院長家中真的有事,聽聞他夫人重病,險些才撿回一條命來,如今家中亂著呢,見了你怕是也沒功夫說話。”
薑暖之聽著,最後隻得作罷,帶著孩子轉身就去了磐石書院。
“呂大少爺,你確定磐石書院真的在這兒了?我怎麼覺得越走越荒啊?”
呂識株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不會錯的,上些日子我還偷偷來爬牆來著,絕對不會錯。喏,前頭就是了!”
薑暖之瞧著這一副景象,整個呆在了原地。
“就這破地兒,那牆頭還沒你腿長,還需要你爬嗎?”
薑暖之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地方,這不就是個農家院子麼,除了大一點,其他的和自己家的破爛程度不遑多讓。
空氣詭異的安靜下來。
“該死,怎麼又掉了!”就在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就見一穿著粗布衣裳的壯碩男子出了門來,三兩下就將牌匾給裝上。
回過頭來,他麵色古怪的看著薑暖之幾人。
“乾嘛來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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