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前廳,薛院長幾人也在忙碌著。
“夫人,你怎麼起來了,等會兒我和錦兒收拾妥當之後,會去接你的。”
薛院長瞧見屋子裡頭夫人出了門來,頓時迎過來,幫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沒事兒,薑醫師不是說了麼,已經可以活動了。”薛夫人笑著便是向著外頭張望:“收拾的如何了?”
“娘,你放心吧,都差不多了。”薛公子笑著道。
“我先前那匹布可裝上了?”
“在呢在呢,特意放在車廂上頭,省了有磕碰。”薛公子笑著道。
“咱們兒子辦事你還不放心啊?且先坐下歇歇吧。”薛院長道。
薛夫人眉眼帶笑:“這匹布是我挑了好久才定下的,這樣的墨綠色不常見,薑醫師皮膚白,穿這個顏色想來漂亮極了。若是忘了,可是不成。”
“您就放一萬個心吧。”薛公子笑著回話道:“剛剛爹爹都清點一番了,給薑醫師帶的各樣瓜果點心,茶葉酒水,都在的。
我還特意給他們家孩子包了些許筆墨,聽薑醫師說,他家大兒子已經入了書院學習。說不定趕巧了,她兒子還會是咱們書院的呢。上次太匆忙,忘了問了。”
“那感情好!”薛夫人一聽,便是笑開了,滿目柔和的拍了拍身旁薛院長的手:“若當真如此,你可要叮囑夫子多照顧幾分。一視同仁那樣的話,你說與旁人聽去,薑醫師可不同。”
薛院長哭笑不得:“說的好像在我古奎書院求學的孩子會受委屈似的!再者,如你所言,薑醫師是救命恩人,我心中更是感激萬分。那孩子不管在什麼書院,我都可破一回例,親自教導。”
薛夫人笑著瞧了薛院長一眼:“好,這是你說的。”
薛院長:“還能騙你不成?”
薛夫人聽了這,便是笑開了:“若是薑醫師聽了這消息,想必會開心的。我就先替薑醫師謝過薛院長了。”
薛院長聽了,挺了挺胸膛道:“你呀,不過,這也得看她家孩子是不是這塊料。今日咱們去瞧瞧就知道了。”
想想又叮囑道:“夫人,這話你先莫要說,等我瞧一瞧他家孩子如何,若當真不成,我也是不會親自教的。”
“知道了,薑醫師如此人品,孩子還能差了?說不定人家還瞧不上你呢!”薛夫人說著,嗔了他一眼,緊接著便是笑眯眯的去看兒子:“錦兒,我信不過你爹,你快再去清點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薛公子笑著應了一聲,無奈的親自去點了東西:“娘,沒有錯漏,您就放心吧。”
薛夫人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快,咱們也上車吧,去人家中拜訪,可不能太晚了。”
“哎,對了,你兩個舅舅呢?”
薛公子聽到兩個舅舅就皺起眉頭來:“不知道去哪兒去了。一大早瞧見我,鬼鬼祟祟就走了,也不知在搞什麼鬼。”
“你這孩子。”薛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胳膊:“不可對你舅舅們無禮。叫個人去和他們說一聲,今日就讓他們自行用膳吧。”
薛公子不情不願地點頭:“您放心吧。王伯會處理好的。”
身後老仆立即點頭:“夫人且放心,奴才等會就去。”
薛夫人這才放心地上了馬車。
薑暖之這一頭,忙活的熱火朝天。
她今兒個準備做一席大宴,食材整個灶房都堆不下了。
“阿暖,這些菜都切好了。”
黎戎端著一個巨大的木頭托盤來,上頭放著各樣的菜。
薑暖之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愣了一下,接了過來後,笑眯眯的把另外一個盆子給他:“再幫我把這隻雞剁了。還有那邊兒的魚,也幫我處理下。”
黎戎認真的點頭應了一聲:“好。”然後轉身又悶頭乾活兒去了。
不得不說,如黎戎這般,練過武功的人來切菜,簡直不要太好用!
這蘿卜絲白菜絲土豆絲,切的都均勻極了。還有木耳,蘑菇,切的片薄厚均勻,生薑片蔥絲蒜片樣樣整齊地碼好,看得薑暖之通身舒暢。
不過,黎戎來幫廚,還是有些缺點的。主要表現在不會主動。
比方說薑暖之使喚他,他才知道下一步乾什麼。若薑暖之沒吩咐,他就傻愣愣的呆在廚房看著,跟個呆頭鵝似的。
總而言之,這工具人還是非常好用的,薑暖之笑眯眯的對著洗魚的黎戎豎了一個大拇指,而後和小二道:“小二,火猛些,我這就開始炒菜了。”
“嗯嗯,好。”小二忙活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來。薑暖之趁著熱油的空隙,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二的小臉,撿了一塊兒先前炸好的酥肉喂給他。
小二頓時眼睛冒光:“謝謝阿暖。”
然後,拿著那塊肉小口小口的吃,不舍得吃完似的模樣。
薑暖之戳了戳他的腦門:“吃完了還有好多呢,吃你的就是了。”
小二咧著嘴憨憨的笑,稍稍咬了大了一口肉,卻仍舊沒有吃完。薑暖之好笑的搖了搖頭,念了句傻小子,便是炒菜了。
“喂,黎小子,這條魚跟你有仇嗎?你已經反複的把它肚子掏了好幾遍了!”
小老頭兒蹲在黎戎跟前,瞧著他處理魚。著實忍不住問出了口來。
黎戎恍惚間回了神,輕咳了一聲,立即將手上的魚丟了,去處理下一條。
“到底什麼時候吃飯呀?”小老頭有些不滿的嘟囔。
黎戎收回瞧薑暖之和小二的視線,回頭瞧了他一眼:“您莫著急,等院長和平兒回來。也就差不多了。”
說起院院長來,小老頭頓時直磨牙:“那個遊手好閒的騙子,說什麼教導平兒,我看他每天把平兒使喚的腳不沾地,這兩天孩子都嗮黑了!”
想了想,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猛地站起身來:“我瞧他吃了睡睡了吃,根本就是來咱們家坑蒙拐騙的!偏偏阿暖還信任他。還要給他搞個什麼拜師宴!喂,黎小子,我們倆想法子給他趕走吧?”
黎戎聽了話,眸色微動,下一秒立即皺起眉頭來,義正言辭的道:“您怎麼能如此想呢?阿暖做事自有阿暖的道理,我自然是聽阿暖的。我勸您呢,也放下這些小心思。男人總心胸豁達些。”
小老頭一愣:“嘿,之前你不是這麼說的”
“之前說什麼?”
下一秒,薑暖之在身後探出頭來。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小老頭,警告道:“我可盯著您呢,嶽院長這些時日將平兒教導的很好。您彆搞小動作啊!要是讓我知道了,再也甭想吃我做的飯了。”
小老頭一噎,乾巴巴的笑了聲:“哪能呢?開玩笑的.嗬嗬開玩笑的。”
薑暖之這才點頭,將黎戎剁好的雞塊兒拿走,還對著黎戎笑了笑,轉身走了。
她前腳一走,小老頭頓時磨牙,瞪著眼睛看黎戎:“你個叛徒!”
黎戎攤了攤手,立即端著魚盆子也走:“阿暖,這魚我也處理好了。”
小老頭氣的直磨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等老子吃完這頓飯的,再也不受這窩囊氣了!”
此時,小寶珠眨巴了下無辜的大眼睛:“景爺爺,這話這三天你已經說了十五.十八十六”
小寶珠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皺著眉頭道:“反正就是說了很多很多次啦。”
聽了這話,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伸手戳了戳寶珠的小腦門兒:“笨丫頭,以後你說不清楚的時候,就直接說很多次了,知不知道?”
寶珠聽了,認真的點了點頭:“哦,我知道啦。”
小老頭卻是憂鬱的歎氣:“唉,這個家沒有我怎麼行呢。”
“行呢。”辛伯蹲在身後,學著小老頭的樣子,也憂鬱的歎氣。
小老頭嘴角抽了抽,“你學話能不能學全?”
辛伯:“全。”
小老頭:“.”
就在此時,聽到外頭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小老頭皺著眉頭往門口瞧去,下一秒,就聽到砰的一聲。
緊接著,見兩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趾高氣揚浩浩蕩蕩的衝進院子裡頭來。
“薑胖丫,給爺滾出來!”
鄭大說著,一腳將門口的背簍踢翻,滿臉囂張。
薑暖之抬起頭來,看向門口被他們踩得稀巴爛的木頭門。
那木頭門是前幾日小老頭費了好些的力氣,才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裝上的。稀罕的很,每天都要和家中幾人顯擺。
隻是,如今被踩的稀巴爛。看上去不能用了。
一時間,她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鄭大鄭二:“你們兩個慫貨,這是傷好了?沒事發什麼神經?我人就在這兒,還怎麼滾出來?”
她琢磨著,她就在外頭做飯,也沒進屋啊。
鄭大對上薑暖之那一張臉,恍惚間察覺,幾日不見,她好似比之前容貌更勝了幾分。視線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流連了一番。
隻是下一秒,卻發覺她的拳頭捏的卡巴作響,幾乎是下意識,鄭大想到了某些慘痛的回憶,嚇的麵色蒼白,後退了好幾步。
一時間,周圍跟著他來的家丁皆是困惑的向著鄭大看過來。
鄭大恍惚察覺到他竟然懼怕這小娘們兒,可他今兒個可是帶了二十幾號人呢!當下頓時仰起頭來,一把掀翻了薑暖之手邊裝菜的木頭托盤:“今天就讓你知道!惹了老子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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