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師兄,還真是一天也等不及啊。”
掐指算了算日子,李輕塵輕笑搖了搖頭。
今天正好是兩年之期的最後一天。
“也罷,是該給長卿這兩年的學習,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隻是希望,小靈思不要被打擊壞了就好。”
李輕塵無奈笑了笑,找誰不好,非要找長卿文比。
就連文聖之體的書翰,都被長卿壓的抬不起頭來,更何況是拜師不久的靈思了。
沒在多想,李輕塵眼睛微閉,神識貫通天地。
……
中州,聖學院。
文堂大殿,屬於孺仙的那枚長生牌倏然綻放光華。
不多時,一道一襲青衫,略顯虛幻的身影漫步而出。
文堂內正在讀書的眾人看到來人無不一驚,而後麵帶熾熱的恭敬一拜。
“吾等拜見李先生。”
“奉茶,迎客。”
雖並未看到有客人,但眾儒生不敢大意,很快便沏好茶水,束手站在門旁,等待客人到來。
不過片刻,學院外響起陣陣喧鬨聲。
而後便見一白發蒼蒼,雙眸明亮的老者大步而來。
“哼!你回來的到快。”
看到李輕塵,衛蒼沒有絲毫好臉色,徑直來到座位坐下。
李輕塵見狀也不惱,他知道師兄對他心中有怨。
“師兄,這才剛到期限,便催著我來,這麼著急嗎?”
李輕塵輕笑開口,親自給衛蒼倒上一杯茶水。
“急?我當然急!”
看向李輕塵良久,衛蒼緩緩開口,“為了贏你,我已經等的夠久了。”
“從滿頭青絲,等到蒼蒼白發,從少年熱血,等到暮氣沉沉!”
“你還想讓我等多久?我還能等多久?”
衛蒼笑了笑,“我知道贏你一次證明不了什麼。”
“可最起碼我死後碰到老頭子,可以驕傲的說上一句!”
“我也贏過!”
贏,這是衛蒼的執念,是對他父親當初不公平待遇的反抗。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李輕塵聽在耳中,卻滿是歇斯底裡。
他沉默了很久,不知如何應答。
要真是簡單的勝負,這麼多年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成全衛蒼。
但不可以!
這是他師傅臨死前,對他唯一的囑托。
或者說,衛家那門真正恐怖的傳承,隻有被壓抑到極點之後,才會極境升華。
“師兄啊,等你真正道成的那天,便會明白。”
“在師傅眼中,你才是最優秀的那個。”
李輕塵心中歎了一聲,壓下了心中翻滾的情緒。
他看向白發蒼蒼的師兄,強硬下心腸,開口道:
“師兄,文比我既然答應,自不會食言,但比試的地方不得在中州,要在南域。”
“同時,比試之時,任何人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修為,要皆以凡俗自居。”
現在兩年之期已到,長卿馬上要步入修煉了。
他當然不能因為一場簡單的比試,讓蘇家的心血付之東流。
“隻要你們能準時到,這些都不是問題。”
“今日我會去請‘墨瀾’大儒,和‘逸賢’大儒兩位作見證人。”
看著商量的差不多了,衛倉便站起身來,打算去請人。
這時,李輕塵攔住了衛蒼,“師兄,咱們自家人的事情,沒必要驚動外人吧?”
“輸贏如何,到時你我有數不就好了?”
墨瀾、逸賢,這兩人可能修為不算太強,但在儒道中的身份卻極高。
甚至還要成名於李輕塵之前,是儒道德高望重的兩位前輩。李輕塵攔下衛蒼的意思也很簡單,一來隻是簡單的比試,犯不上麻煩他人。
二來,也是怕到時候衛蒼輸的太難看,傳出去讓人笑話。
畢竟長卿和靈思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自家人怎麼了?不管什麼事情都要講一個公正!”
衛蒼看向李輕塵,麵露嚴肅的道:
“我知道你此次贏麵不大,想要留幾分麵子。”
“但敗,有時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雖然我此次贏定了,但就算是我輸了,我依舊不會被打敗,隻會變得更強!”
話落,衛蒼拂袖轉身便走。
“我兄,道將成矣啊。”
……
中州城。
衛蒼在離開聖學院後,徑直去請來了兩位大儒,一路去往白鹿學院。
墨瀾、逸賢兩位大儒,雖滿頭白發年歲以高,但對此次文比卻十分感興趣。
畢竟這比試的雙方,都是在儒道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們也想看看勝負如何。
因此,根本不用衛蒼多說什麼,他們便興然而往。
路上,墨瀾大儒笑問道:“我見衛院首一路帶笑,看來此次文比,是十分有信心了?”
“哈哈哈,小徒入門雖晚,但卻有幾分天資,想來贏下這場文比應該不是難事。”
聽到詢問,衛蒼忍不住大笑了兩聲,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一時間頗有些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畢竟,那可是壓了他一輩子的人,如何讓他不興奮?
“哦?衛院首這自信從何而來?”
“那可是輕塵的弟子,入門雖然晚了點,但想來也不是凡俗之輩。”
一旁的逸賢大儒有些好奇的問道。
“嗬嗬,自信當然來自於實力了。”
衛蒼聞言毫不吝嗇的讚道:“靈思自小便修行儒道,文道天資不俗,如今琴棋兩藝,已經‘技’字大成!”
“書法和畫藝,前不久更是初入‘意’境!”
“兩位前輩,你們說,我這自信來的可假?”
“如此年級便能明悟‘意’境,還是兩種!同輩怕是難望其項背,可稱得上天驕二字!”
“輕塵的弟子以往聲名不顯,又隻是教導了區區兩年,此次想勝怕是難了。”
在儒道中,能明悟‘意’的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在想想現在靈思的年齡,即便是兩位大儒都挑不出半點毛病,道上一句天驕,毫不為過。
“哈哈哈。”
聽到兩位大儒的誇讚,衛蒼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其實靈思最強的並不是琴棋書畫,而是作詩!”
“她的詩詞,我無意間聽到過一次,就連我都自歎不如。”
兩位大儒聞言眼睛一亮。
衛蒼可也是一院之首,儒道大能,能讓衛蒼都自歎不如的詩詞,該是何等了得?
墨瀾大儒不禁開口道:“衛院首,可否聆音鑒賞?”
衛蒼聞言笑著道:“我也隻聽到了前兩句,完整的我並沒有細問。”
“那詩應該是靈思為了文比,提前準備的。”
說著,他輕咳了兩聲,緩聲開口道:
“相見難時彆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話落,他輕笑道:“此詩我聽得一半,剩下的便要問我那徒兒了。”
墨瀾和逸賢兩位大儒,雖隻聞半段詩詞,但依舊麵露驚色,久久不曾回神。
在聽聞衛蒼的話後,逸賢當即斷言,
“此詩半段,也足以封為絕句!同輩之中斷無可與之媲美之人!”
“此次比試,令徒贏定了!”
得到兩位大儒的肯定,衛蒼笑的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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