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桃木妖會大嘴巴子直接呼到魏二苟的臉上,但那她隻是嬌嗔地笑了一下,然後就一臉幸福地任憑魏二苟是上下其手。
楊億實在是看不過眼了,佯裝路過時,靠近魏二苟小聲說道:“你丫騷得還真卑鄙,擦!”
“滾犢子,我們這叫表麵看著相互嫌棄,內心其實不離不棄,懂不,噢,小卑鄙……”魏二苟一腳將楊億蹬出老遠,而後繼續抱著桃木妖是如膠似漆,令人不忍猝睹。
當下,黎叔兒朝同樣尷尬的朱錫堒尷尬地一笑,一擺手,一行人都竊笑著出去了。
片刻之後,桃木妖一臉從容地出來了,魏二苟在後麵一臉賤笑地緊緊相隨。
不待黎叔兒張嘴,桃木妖搶先說道:“叔兒,我知道你們惦記我的安危了,真是很抱歉,但當時形勢是在是間不容發,所以我隻能先去跟蹤那些逃兵……”
聽完桃木妖的講述,黎叔兒、楊億、魏二苟和朱錫堒這才知道,就在他們出去追那些嘩變的新字營的流民之時,桃木妖在軍帳內就聽見外麵一片喧嘩,出去一看,就見一群人衝破兵士的圍堵,直朝營門衝去。
桃木妖嗅出見那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明顯的妖氣,她自身就是妖仙,瞬間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遂想過去看個究竟,怎奈前麵的兵士委實太多,她隻得飛身而起,不想卻引起了更大的混亂……那些太平軍的兵士誤以為桃木妖是接應那些嘩變的逃兵的同黨,竟將火槍、弓箭全都向桃木妖射來。
桃木妖不想傷及那些無辜的兵士,自然不能使出護體法術讓那些箭矢、鉛彈反彈回去隻得落入兵士之中,趁此機會,那些嘩變的逃兵砍開營門,押著一溜的大車逃遁而去。
隨後,桃木妖使出個飛沙走石的法子,祭起雪霧迷了那些不辨好壞的兵士的眼睛,這才得以脫身去追趕那些滿身妖氣的逃兵。
追了一程,桃木妖就見那些滿身妖氣的家夥是一路向西疾行,正要上前去拿住幾個問個究竟,就見雪下突然竄起數條黑影,一個個以黑黑布掩麵,手裡拎著鐵索,攔住了她的去路。
桃木妖一向心高氣傲,雖然意識到眼前這數條黑影妖氣彌漫,氣場極強,可見是本事不弱,但也不願多言,臉色一冷,搶先扯下腰間的九尾貓鞭,向那些黑影發起了攻擊。
一見桃木妖如此強悍,那些黑影也是一怔,但旋即就互為掩護,呈三角形向桃木妖包抄過來。
桃木妖雖然外表火爆任性,但骨子裡卻是一文藝型的妖仙,臨陣對敵的經驗難免不足,一見那些黑影圍攏過來,就想先攻擊離自己最弱的那個黑影,然後再各個擊破,不想那衝在最前麵的黑影竟是誘敵的魚餌,一見桃木妖中計了,那黑影身子一滑,竟然象蛇一般將桃木妖纏住。
驟然被那黑影捆住手腳,桃木妖不免心慌起來,就是這一猶豫的工夫,其餘的黑影是一擁而上,手裡的鐵鏈套向桃木妖的頸部和雙腿,看似要將她生擒活捉了。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桃木妖手裡的九尾貓鞭突然動了起來,三股鞭身宛似赤蛇一樣,尖銳的鞭梢兒利劍般刺向那緊緊纏著桃木妖身體的黑影。
霎時間,那黑影雙眼被鞭梢兒刺中,兩股血箭標出,那黑影一聲慘叫,頓時鬆開了桃木妖的身體。
擺脫的身體的束縛,桃木妖身子在半空中一轉,右腳一蹬一名黑影的身體,身子借力後退,才算掙脫了那些黑影的鐵索,饒是如此,她的桃麵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那些鐵索劃傷,留下了數條血痕。
至此,桃木妖已知自己不是這些黑影的對手,而那些黑影一見到桃木妖手裡那就像是憤怒的毒蛇一般彎曲扭動的九尾貓鞭,也是大吃一驚,其中一名黑影厲聲問道:“你與伊利亞巫師是何關係,可是本教中人?”
一聽那黑影提起之前曾在垣曲城裡與她們交過手的那個羅刹國巫師伊利亞,桃木妖也是一驚,不由脫口問道:“你們與那羅刹黑巫師是一夥的?”
話一出口,桃木妖就後悔了,這不是分明承認了自己與那伊利亞不是同黨了嗎?
果然,聽完桃木妖的話,那些黑影重新聚集在一起,準備向桃木妖發起致命的一擊。
就在桃木妖彷徨無措之時,一陣嗚咽的法螺聲傳來,那些黑影聽見法螺聲,迅速放棄進攻,轉身遁入雪中,不見了行跡。
桃木妖本想用土遁之術下去追那些黑影,但一想到那些黑影手段強悍,自己遠非對手,隻得強自按捺住衝動,再一看,經過這麼一耽擱,那些逃兵和大車都已經消失了茫茫雪野裡,隻得敗興地往軍營裡返,然後,就聽到了魏二苟那痛哭流涕的真情流露。
聽了桃木妖的講述,朱錫堒及那些兵士當然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然,但黎叔兒、楊億和魏二苟卻都是半響無語,方才黎叔兒已經暗示那些流民押運的銀子就與那曹通等人有關,而現在,桃木妖這裡又扯出了那個本以為會遠逃新疆的羅刹國伊利亞巫師,難道冥冥之中,注定了他們這些人非要和這些神秘的左道中人糾纏不清嗎?還有,假使他們真是隸屬於同一個組織,那麼,那個神秘的組織又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就是曹通客棧裡那個夥計二牛所說的彌什麼教呢?
黎叔兒緩緩抬起眼睛,看向楊億和魏二苟說道:“叔兒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見黎叔兒直說了半截話,楊億和魏二苟正要追問,但旋即就明白了黎叔兒是礙於朱錫堒等人在場不便直言,遂也不再問。
“好了,朱軍帥,雖說經過這麼一場兵變,你折了不少弟兄,可也算是除去了潛藏在軍內的一股禍害,亦算是有失有得吧,眼下,還是要將那些陰兵除去才是要緊,不然隻怕那些染上屍毒的兵士捱不過幾日了。”
經黎叔兒這麼一提醒,朱錫堒才意識到還有一檔子更要緊的事兒,慌忙傳下令去,令調派強健的兵士跟隨楊億和魏二苟去挖土造台,另安排一路人馬去野外將那些化為枯骨的兵士燒了再將骨灰裝壇運回來。
剛才,劫後餘生的那些兵士們見識了楊億和魏二苟的手段,軍隊裡與那些亡命之徒的聚集區一樣,崇尚的是武力,一見楊億和魏二苟手段如此高強,那些兵士早就將他們倆敬若神明了,私下裡將他們的一番“豐功偉績”添油加醋的一渲染,工夫不大,全軍營都知道了這二位爺是了不起的人物。
如此一來,那些兵士也就心甘情願、服服帖帖地聽憑楊億和魏二苟調遣,工程進度自然也快了許多,當日上三竿的時候,九座土台已然造好了,猛一看,更像是古代兩軍對壘時,設置在己方軍營裡、用於觀察對方軍營動靜的了望塔樓。
見鏨龍陣的九台已經建成,黎叔兒也是深表滿意,遂洗手淨麵焚香,對那鐘馗畫像是三拜九叩,神情極是莊重,拜完鐘馗像,黎叔兒讓朱錫堒又找來全是屬牛屬馬、尚未通曉人事的少年兵士,用上麵遮擋著紅布的滑竿權充轎子,將那鐘馗像請到了真仙台上,高懸於用原木釘成井字狀的木架上,下麵少不得又是擺上桌案、香爐、祭品,頓時香煙繚繞,仿佛人間仙境。
安置完至為關鍵的真仙台,黎叔兒又讓朱錫堒去尋來營內執行軍法的鬼頭刀或鍘刀,再不夠就將那殺人最多的兵器找來,分彆埋在那其餘的八座鎮台內。
隨後,黎叔兒又拿著羅盤,看了一下方位,指揮兵士們在真仙台前五十步的地方挖了一寬四十九步、長四十九步的方正的深坑。那些兵士用鐵鎬刨加上火藥炸,不一刻,就挖好了一個近十丈深的大坑,坑內不時還挖出一些人的屍骨殘骸和鏽蝕不堪的兵器。
做完了這一切,黎叔兒便讓朱錫堒為他們尋了兩座帳篷,休息一下。
此刻,朱錫堒哪裡敢怠慢這三清下凡的活神仙,好酒好肉地服侍黎叔兒他們用完膳後,特地騰出了三間一色青呢子為幔、外裝飾流蘇的帳篷,一間為黎叔兒專用,一間為桃木妖閨房,另一件則委屈楊億和魏二苟共用。
一白天無話,到了晚上,朱錫堒陪著黎叔兒他們吃過飯,又閒話了一陣子,等到快到子時的時候,黎叔兒去到帳外看了看天象,見那黑藍的夜空群星聊聊,卻有幾顆星星異常閃亮,好似搖搖欲墜一般,喜道:“今日七曜和天官、殺破狼星宿都正是一月之中,精粹最旺之時,正好行事,來吧,開工了,孩兒們。”
見黎叔兒要弄法了,朱錫堒也不敢怠慢,先是按著黎叔兒的吩咐,安排尚未感染屍毒的兵士將營盤四麵圍住,防止清妖偷營,又讓那些被陰兵附體、中了屍毒的兵士們口含朱砂,整齊地跪在那個真仙台前的大坑四周。
安排好這些,朱錫堒這才領著一幫子卒長、司馬、伍長等偏將,恭恭敬敬地立在真仙台台下,看那黎叔兒如何使出手段,祛除附體的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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