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些漢子動作頻乃,那魂魈連同上麵的冤魂似乎也預示到了危險,突然間就毫無預兆地撲了下來,不過,那魂魈撲向的是那些漢子,而那些冤魂卻有一部分直接撲向楊億、魏二苟和那蒙麵女子。
楊億和魏二苟一驚,四掌齊出,將幻形利刃和拙火定氣團齊齊地向那些冤魂招呼了過去。
那些冤魂倒也機靈得很,見數點幻形利刃就像是夤夜絢麗的焰火般向它們爆射而去,然後再那些焰火中還夾雜有數團夾著雷聲、閃著火焰的黑色氣團,氣團中還骷髏頭在衝著它們磨牙吮血,心知這兩個青年男子不是善碴兒,四散散開,那些幻形利刃及拙火定氣團衝霄直上,意外擊中了吸附在大帳頂端的冤魂們,登時是黑煙直冒,數個被擊中的鬼魂是淒聲厲叫,氣體形態的軀體上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窟窿,個彆被魏二苟的拙火定氣團擊中的冤魂直接被打散了,不得不一點一點地再往一起拚湊。
楊億和魏二苟曾聽黎叔兒講過,在鬼魂中,冤死者智商相對較高,而慘死者智商普遍偏低,這些冤魂看樣子多為冤死者,一舉一動都很有章法,極是難鬥。
那一邊,那些漢子也與魂魈接上火了,那些漢子們使出降魔杵、鐵笛、如意、翡翠環等諸多奇形怪狀的法器,與那魂魈進行車輪戰,將其阻擋在用石灰、小米、銅錢劃定的禁區內。
饒是那些漢子人多,可那魂魈卻是愈戰愈勇,且銅頭鐵骨,被那些法器擊中後也未露頹勢,反倒是更加瘋狂而密集地回擊他們,讓那些漢子是顧此失彼,又有幾個漢子一不留神掛了彩。
再說說楊億、魏二苟和這一側,那些冤魂們似乎對他們仨人格外垂青,一窩蜂地向他們壓了下來。
楊億和魏二苟拳打腳踢間,漸漸就感覺體內的真氣變得接續困難起來,暗叫不好,再一看那蒙麵女子,舉著三尺青峰,空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卻絲毫無用武之地,心內也是焦急萬分。
見那蒙麵女子如此,楊億心中一動,倒不是覺得那蒙麵女子加入戰團會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為了讓那蒙麵女子能自保,楊億在用幻形利刃擊退幾道冤魂後,抓住蒙麵女子的右手,舉起她手中的劍,咬破食指,將指血塗抹在那劍的劍脊處,那三尺青鋒霎時便出現了一道明暗閃動的紅線。
那蒙麵女子知道楊億這是在用自己的念力為青鋒劍賦予了斬殺鬼魂的陽氣,也不多言,信手一揮,一道白光閃過,就將一冤魂的身軀斬出一道劍痕,嚇得那冤魂一擺下半身,徑直向大帳頂部逃了過去。
不過,儘管楊億和魏二苟攻勢淩厲,蒙麵女子也是劍劍封喉,那些鬼魂們倒也被打得是前仰後翻,狼狽逃竄,但要命的是,那些鬼魂儘管被楊億和魏二苟體內的念力擊打得是黑氣四溢,但在逃離之後,很快就會複原如初,再次加入戰團向他們發起攻擊。
反反複複之下,楊億、魏二苟和蒙麵女子等於是以有限的體內和真氣去應對無窮無儘的攻擊,時間一長,不可避免地會現出疲態,而那邊眾漢子和魂魈的戰鬥也呈現出膠著狀態。隻見那些漢子跟圍獵的獵手似的,從各個方向對著魂魈進行襲擾,將那魂魈限製在劃定範圍內,將那魂魈氣得是暴跳如雷,連連發出怒吼。
其間,就見一些漢子拿起麻袋裡的鐵釘子,解下腰間的皮囊,將一些液體倒在那鐵釘子上,然後矮身藏在那些與魂魈正麵對攻的同夥後麵,一臉緊張都觀察著那魂魈,似乎在尋找某種機會。
那魂魈對於那些手抓鐵釘的漢子的舉動渾然無覺,隻是恣意地攻擊著那些與它正麵交鋒的漢子,一雙已經重新長出了血肉的大腳在沙地上踩來踩去,地麵上滿是淩亂的腳印。
突然,就見那些矮身伏在地上的漢子們一個魚躍,分彆撲向那魂魈的左右兩隻腳,同時將手裡的鐵釘順著那魂魈的腳麵使勁紮了進去,尖利的鐵釘穿過那魂魈的腳麵,直透到腳心的足陽脈絡上。
那魂魈左右兩腳驟然遇襲,不由得是勃然大怒,一聲憤怒已極的嘶吼過後,右足伸出,大力踢向那些偷襲它的漢子們,但那些漢子也都是老江湖了,一擊得手便飛也似的逃離了那魂魈的有效攻擊半徑,故而那魂魈雖然招式和力道看著都很駭人,卻根本沒有傷到那些漢子分毫。
不過,就在魂魈的左右兩腳被鐵釘刺穿以後,雖然凶性未減,可攻擊的頻率和凶猛程度卻明顯減弱,而且身體上肌肉表皮生長速度也開始變緩了。
見區區兩枚鐵釘就壓製住了那魂魈的氣焰,楊億和魏二苟先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細一想,腦子裡頓時顯現出了那神霄山藏經閣裡道教典籍的記載,亦即人體內的陽氣由七脈中的“回頂”而出,至“足陽”而竭,換言之,就是“足陽”脈乃人體陽氣循環的出口,也是七脈中陽氣最弱的一脈,大部分惡鬼或邪靈要想侵入人體,大都是從此脈下手。
那些漢子們也是深諳此道,才會取來不走陰陽的鐵釘,並淋以雞血,使那鐵釘沾上了濃重的陽氣,再將鐵釘刺入到魂魈的足陽脈絡上,徹底封住了其體內陽氣循環的經絡通道。如此一來,那魂魈便似汽車發動機的油路被堵住了一樣,汽油供應不到發動機裡,馬力和速度自然很快就會降下來了。
且說那魂魈中了那些漢子的暗算後,張開大嘴,是不斷吐出烏黑的玄氣,似乎在宣泄心中無儘的憤怒,而且它周身新長出的表皮也開始變黑,多處還出現了好似脫水般的褶皺,好像又要變回到原來乾屍的樣子。
魂魈看了看自己枯樹皮狀的小臂,眼中閃過一抹犀利的光亮,旋即抬起頭,也不看那些正琢磨以何種方法結果自己的漢子們,隻是瞪著兩個再次乾癟凹陷進去的黑眼眶,出神地看著那些在大帳上方盤旋並不是俯衝下來攻擊楊億、魏二苟和蒙麵女子他們的那些冤魂們。
見那魂魈隻管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冤魂,那些漢子不知它是不是在使詐,故而亦不敢太過靠近,一個個隻是保持在安全距離外留神觀察它的一舉一動,以防被其打個冷不防,那可不是鬨著玩的,搞不好一條老命就撂在這裡了。
不過,楊億和魏二苟見那魂魈以怪異的姿勢看著那些冤魂,就像是天狗吠月一般,潛意識裡總覺一定有問題,但是,那魂魈隻是形同泥胎木塑似的仰望著那些冤魂,再無其他舉動,楊億和魏二苟也猜不透它到底要做什麼,加之還有那些冤魂不斷來襲擾,因而也沒有冒然向那魂魈發難,怕的也是中了它的計謀,反倒搭上自己的一條小命,那可真是冤哉枉也、賠大發了。
觀察了一會兒,那魂魈晃了晃脖子,忽然舉起右掌,用那尖利的指甲刺向自己的七關脈絡,身上登時出現了七個圓形的窟窿,窟窿裡麵還隱約可見黃色的光芒。
做完這些,那魂魈舉起兩手,臉部朝向那些冤魂們,猛然發出了一連串忽高忽低、近似於喃喃自語的咒語,而那些冤魂們聞聽到魂魈的咒語後,就好似遊子聽到了目前的召喚,一個個竟然是以迫不及待的速度從大帳頂部飛了下來,在找到魂魈的七關玄脈後,身子一縮,化為一縷青煙,順著那七關脈絡的血窟窿,進到了它的體內。
看著那些冤魂爭前恐後地主動進到魂魈的體內,楊億、魏二苟連同那些漢子們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要出手攔住那些冤魂,但一考慮到那些冤魂被封印了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體內的怨念力量足以毀滅人類,自己也與它們交手半天了,一毛錢的便宜都撿不到,此時要前去阻攔,恐怕也是無功而返,徒給他人遺下笑柄,實在是得不償失。
因為心存顧慮,楊億和魏二苟也沒有冒然近前,而是遠遠地觀望著,其實,那些漢子與楊億他們的心理是一樣是,自然都希望對手先上去同那魂魈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到時候便可以趁你病、要你命,將那魂魈連同對手一並滅掉,豈非是畢其功於一役的大招?
就在楊億、魏二苟連同那些漢子們各自揣著保存實力的小九九的期間,那魂魈已經將大部分的冤魂全都吸收到了體內,就見它周身一震,寸寸骨骼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噪音,旋即麵向楊億、魏二苟他們,陰然一笑,其表情裡藏著的潛台詞就是:傻小子,等著接殺招吧!
在那魂魈將大帳內的冤魂全部吸收到自己體內後,楊億和魏二看著那重新恢複了活力的魂魈,心中暗暗打鼓,不知道一會還有怎樣的惡戰要打。
特彆是看到那魂魈在吸入大量的冤魂後,麵部和身體都顯得是更加精力四射,王魏二苟在詫異之餘,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腦海裡一閃而逝,忍不住嘶聲喊道:“我特麼整明白了,這孫子是要將自己升級為千魂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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