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真假術士

2015-06-17 作者: 鬼影曈曈
第308章 真假術士

據黎叔兒講,人的三魂七魄種,三魂是最容易離體的,一般是在人最害怕或者沒有意識的時候,那個時候最貼身的物品不要隨便丟掉,三魂在離開的時候一般沒有人知道,因為三魂離開了不久還是會回來的,但是三魂還沒有回來你一離開,三魂找不到身體,就隻好附在附近有本人氣息最重的物品上,而一旦這個寄宿的物品毀掉,三魂沒有了寄托的地方,也就會消失了。

正因為鬼魂有這一習性,一些左道術士就利用這一點,將鬼魂生前的衣衫留下一片作為宿主,再在那衣衫上畫上拘魂符,將那魂魄禁錮在衣衫內,一旦要用那鬼魂出來害人謀財,便念咒語,解開封印,將那魂魄從衣衫內釋放出來,完事後,那鬼魂出於對肉身的不舍,又會主動附著到那衣衫內去,這便是那苗疆術士使用的五鬼拍棺邪術的原理所在。

楊億他們晚間所見的那盧府奴仆的鬼魂,必定就是死後留戀塵世、不願去地府投胎,才會被那苗疆術士用血衣招魂之法,封印在棺槨內,不想楊億和魏二苟不識其中機巧,誤用拙火定的真陽之火將那些魂魄付之一炬,白白錯失了可以從那鬼魂口中得知盧府被滅門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機會,真是悔之晚矣!

見楊億和魏二苟都是一副懊喪不已的樣子,黎叔兒豁達地笑道:“你們倆也不必過於自責,這一切恐怕也是天意使然,注定你們,還有靈兒那孩子還要經受一些磨難,罷了罷了,先不要談論這些了,你們這一番大鬨太平軍軍營,我總得給那沈如潮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且,經你們這麼一鬨,那林鳳祥等人怕你們泄露了他軍營裡的虛實,一定會重新調整營區的布防,咱們爺們總算能偷享幾日太平了,嗬嗬。”

楊億和魏二苟正與黎叔兒說著話,就感覺口乾舌燥,兩眼發黑,不多時,就見楊億和魏二苟兩眼一翻,先後倒在了地上。

見楊億和魏二苟暈倒了,黎叔兒並不慌張,起身翻開他們倆的眼皮看了看,就知道他們這是中了屍毒,好在他們倆天生體質特殊,加之又修煉了拙火定,那些屍毒隻是侵入經絡,並無大礙,便擰開酒葫蘆,給他們倆一人灌下一口酒,不多時,二人就打著哈欠醒了過來。

“叔兒,我們倆是不是暈過去了,咋回事啊?”楊億依稀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兒,遂看向黎叔兒,略顯緊張地問道。

“你們隻是中了輕微的屍毒,好在你們天賦異稟,無大礙,若是換了彆個道行淺的人,隻怕這會兒身子都已經腐化成膿水了,嗬嗬”黎叔兒看著他們倆,一點都不擔心地笑道。

見黎叔兒如此,楊億和魏二苟也就放心了,不過,黎叔兒還是喊來兩名差役,讓他們弄來一些小米給楊億和魏二苟敷上,拔拔屍毒。

做完了這些,黎叔兒帶著楊億和魏二苟,又喊上隔壁的柳若雪及鐘離伊伊,一同去拜會臥病在床的沈如潮。

正如黎叔兒所料,自天亮後,太平軍軍營是一派肅靜,連平時以騷擾為目的的炮擊都停止了。因為戰事不緊,平日裡鮮有人影的州府衙門內三班六房的幕僚、衙役明顯多了起來,好在他們都認識黎叔兒,故而黎叔兒一行是暢通無阻地穿過府衙的大堂和二堂,直接進到了沈如潮的臥室裡。

那些差役見是黎叔兒來了,一個個朝黎叔兒打千跪拜後,便很有顏色地走了出去。見到黎叔兒,麵色蠟黃、眼窩深陷的沈如潮強撐病體,掙紮著要下地與黎叔兒敘禮,被手疾眼快的黎叔兒一把按在床上,自己則坐在了沈如潮床頭的矮幾上,楊億、魏二苟他們倆與沈如潮也熟稔了,自顧自地招呼柳若雪和鐘離伊伊找地兒坐下。

見黎叔兒帶著三個徒弟來探望自己,其中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沈如潮便知黎叔兒必定是有事由要同自己講,也不過多寒暄,隻是看向黎叔兒,靜等老神仙示下。

黎叔兒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看向沈如潮道:“知州大人,恕本真人唐突,昨晚派兩個徒兒去那長毛大營刺探軍情,因恐事機不秘,走了風聲,事先未將事情告知於你,還望莫要介懷才是。”

“老神仙哪裡話,有何需要,您隻管降下法旨,如潮定當赴湯蹈火,全力以赴,焉敢與老神仙心存芥蒂,真真是折殺如潮了。”沈如潮見黎叔兒如此說,麵上極是惶恐地回道。

“如此甚好,本真人之所以派這兩個徒兒潛入長毛大營,一則打探一下長毛虛實,二則也是去行刺那林鳳祥、吉文元等賊酋,以期造成長毛群龍無首,也好一鼓而破之,可惜那賊酋甚為狡猾,我這兩個徒兒也是險象環生,方才逃了出來。”黎叔兒編瞎話都不用打腹稿,明明是派楊億和魏二苟去太平軍軍營充當私家偵探去了,卻讓他那一張婆婆嘴愣說成是為了替滄州城百姓出頭,冒著生命危險區去行刺敵軍首領的壯舉,聽得楊億和魏二苟暗中直豎中指,終於明白了自己同黎叔兒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差老鼻子了。

黎叔兒正說得口滑,就見沈如潮一雙眼睛不時瞟向鐘離伊伊,微微一笑道:“這位姑娘是劣徒在長毛軍營救回來的,也是為了替父報仇,去行刺那長毛賊酋的奇女子,對了,伊伊姑娘,還是你自己向沈知州報一下家門吧,嗬嗬。”

鐘離伊伊聞言斂容起身,朝沈如潮款款地道了個萬福,將自己的身世講了一遍。聽得那鐘離伊伊竟然是深州府衙縣丞鐘離寧安的獨女,沈如潮一臉戚容地看著她說道:“寧安兄以身殉國,拳拳忠君愛國之心,天日可鑒,實為我輩效法之楷模也。今日得見小姐,如潮自當替寧安兄照顧有加,以慰寧安兄在天的英魂,還望小姐不要心存生分才是。”

鐘離伊伊似乎不太善於應付這種場麵的客套,在謝過那沈如潮的厚意後,便坐回到座椅上,不再說話。

這當兒,黎叔兒伸出三指,搭在沈如潮的手腕寸脈上,閉目凝神,號了一會兒脈,抬眼看向沈如潮,徐徐歎道:“手厥陰心主也,動苦心痛,麵赤多喜怒,食苦咽。微浮苦悲傷恍惚,澀為心下寒,沉為恐怖,如人將捕之狀,時寒熱,有血氣。忽而又動苦咳逆,氣不得息。浮為風,沉為熱,緊為胸中積熱,澀為時咳血,大人實乃是夙興夜寐,操勞過度,再加上飲食不周,感染風寒,才會成了這般模樣,大人若是心病不除,恐怕吃再多的湯藥亦無濟於事啊!”

沈如潮被黎叔兒一語道破了心事,不禁兩眼一紅,看著黎叔兒悲聲道:“老神仙不禁醫術高明,更能參透人心,如潮正如老神仙所言,是為這滄州城朝夕得破而憂心如焚啊,哎……”

“如今長毛兵鋒正健,連那統帥蒙古鐵騎的僧格林沁都是屢吃敗仗,你以滄州城區區數千羸弱之兵堅守至今,已是不世奇功了,隻是那靜海縣、天津縣的守軍自顧尚且不暇,根本無法馳援與你,那鹹豐爺躲在紫禁城裡,身邊被一群畏敵如虎的滿人圍著,以你的官階,又無法直接向軍機處遞軍情告急的折子,一腔苦悶隻能憋在心裡,不得病才怪了呢,哎,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你也隻能自我寬心了!”

沈如潮被黎叔兒一番說得是心潮跌宕,感傷不已,見自己一番話將沈如潮弄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黎叔兒自感失言,趕緊轉移話題,提到楊億和魏二苟在太平軍軍營裡與幾名江湖術士交了手,想畫出來讓沈如潮辨認一下,看他們可是曾效力於沈如潮麾下的那些術士們。

魏二苟自告奮勇去畫那些術士們的畫像,於是乎,那肥廝吆五喝六的,又是讓楊億研墨,又是讓柳若雪給按著宣紙,一番舞舞玄玄之後,倒也真畫出了一個頭像,拿給黎叔兒看了以後,黎叔兒上下看了半天,很無語地看向魏二苟,指著那黑疙瘩問道:“你他娘的畫得是後腦勺子是嗎?我是啥也指不上你啊,你個敗家玩意兒,滾一邊去……那個啥,小憶,你咋樣啊?”

見黎叔兒不抱多大希望地看著自己,楊億笑了一下,從臥室中間的暖爐裡揀出跟細木枝,將被火燒得黑糊的一端踩滅,然後用那土製的炭筆,在宣紙上唰唰畫了起來,不一刻,一張人物素描畫像就躍然紙上了。

見楊億還有這兩下子,黎叔兒、魏二苟、柳若雪都既驚且喜地看向他,唯有那鐘離伊伊不為所動,似乎對楊億的美術功底不以為然,這讓楊億的心裡多少有些說不清為什麼的小失落。

好在黎叔兒並未注意這些,拿起那畫像,在征詢了一下魏二苟的意見,得到魏二苟很像那名麵帶刺青的術士的肯定答複後,就將畫像拿到沈如潮的病榻前,讓其辨認一下,看畫中人是否就是那些不告而彆的術士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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