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屍

老肥的酒意似乎消失了大半，發覺我有些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剛剛推油不爽？”

我搖了搖頭，發動車子問他：“去哪？”

“去你家，我很久沒有到你家住了，挺懷念的。”

看著老肥邪惡的笑容，我雖然想罵人，但還是忍住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是去你家吧！”

“也行！”老肥看著我，眼神有些怪異。

我連忙解釋道：“剛剛喝了不少酒，現在腦子還暈乎著呢，去我家得爬一段山路，很不安全。”

老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或許他認為我真的喝醉了，搶著要來開車，我很了解老肥的酒量和駕駛技術，反正誰開都一樣，也就隨著他。

老肥家在石羊山腳下，也就是我們村子對麵的那一座山，有一條公路直通到他家的門口，但即便如此，我們也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回到他家。

此時已是淩晨三點多，村子裡麵的人早就已經熟睡，昏暗之下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間間樓房的輪廓，空氣冰冷如水。因為超富的父母都出去工作，所以偌大的一間房子隻有我們兩個人。

匆匆地洗了澡，關了燈，我們並沒有睡著，而是坐在床頭抽悶煙，老肥有些興奮，跟我說著他的陳年舊事，然後又聊到喝酒，女人……

我雖然聽著，但心中卻是想著另外一件事，“洗澡間裡麵的黃沙和那惡心的臭味，和那打開著的窗子……”

難道那東西之前一直就跟著我來到了街上？

我抽了幾根煙，心中實在是憋得難受，便打斷了老肥，對他說了我這幾天所遇到的怪異事情。

開始的時候，老肥聽得有些不耐煩，但後來完全呆住了，我說完之後，他猛地從床上跳起：“靠！真有這種事情？你不會是編故事來嚇老子吧？”

我被老肥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瞪著他沒好氣地說：“你彆一驚一乍好不？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我頓了頓，很是認真地說：“這是真的，我並沒有騙你，剛開始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後來在竹林下的那間破舊屋子中親眼看到死去多年的老左後，才開始覺得這件事情不同尋常起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老肥顯得很是激動，站在床上來回渡步，最後啪地一聲跳下床，開了燈，然後找鞋子來穿。

我證了一下，脫口問道：“你乾什麼去？”

老肥在綁鞋帶，頭也不抬地說：“去你剛剛所說的那個沙窩啊，我就不信你說的是真的，除非我親眼所見。快走，快走若是天亮了，那些神啊，鬼呀就不敢出來了。”

我知道老肥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搖了搖頭道：“信不信由你，現在老子累得要死，要去沙窩你自己去。”說完便倒在床上，閉眼睡了。

過了一會兒，老肥光溜溜地爬上了床，壓低聲音說：“你真沒有騙我？我知道你很能編故事……”

我不耐煩道：“真沒騙，不信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沙窩和老左的家看看就知道了。”

“好！明天就去，我就不信這個邪，肯定是你小子編故事來嚇我來著，哼哼，我又不是小妞，難道你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

“去死！”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老子的取向很正常，才不會像你丫的那麼惡心，草！”

事實上，我一直就想到沙窩去將這件事情弄明白，但一直都沒有勇氣，現在老肥剛好回來，就算他不說，我也會主動提出來，讓他陪我到沙窩中去看看。

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太陽都幾乎要下山了，匆匆洗漱完畢，因為老肥剛回來，家裡什麼東西也沒有，隻好到附近的小賣鋪弄了個桶麵吃。

去我家的路上，老肥顯得很是興奮，我卻沒有他這樣的好心情，而且眼皮一直不斷地跳，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來到山腳下，接近小河邊的時候，我遠遠地看到石拱橋之上圍滿了村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身後的老肥也是咦了一聲，不明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下了車，來到石拱橋邊上，隻看到幾個木工正在忙活，不正是先前我在大爺家看到的那幾個木工是誰？而他們手中所拿的木板，很顯然就是做棺材用的棺材板。

“他們在做棺材？在為誰做棺材？”

我想到了什麼，立刻朝石拱橋之下的沙窩望去，果然看到在沙窩的邊上有一張席子卷著什麼東西，那似乎是一個人，因為我看到了一隻從席子內伸出來的腳，很白，沒有穿鞋子，這時我才聞到空氣中霓漫著一股惡心的沙臭味，忍不住彆過頭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老肥那家夥早就用手將鼻子悟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我隻覺心跳得厲害，不敢再看沙窩下用席子卷著的那具屍體，朝一個圍觀的村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村民說，今天早上一個木工路過這裡，聞到了一股臭味，他發現這味道有些不對，便下到沙窩之中去查看，那知道卻撈上來一具屍體。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惜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我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發抖。

村民點頭說，看那樣子，這人已經死去四五天了，味道很是難聞，有人認出來她就是前幾天趕回來給那個撿欖子摔死的老婆子奔喪的女兒，估計是回來時候，不小心跌落水中溺死了，也沒有人發現……

“你說奇怪不奇怪，木工將她從水中撈起來的時候，還發現她的手中緊緊地拽著一遝錢，得有四五千多呢，估計是給她那死去的母親做法事用的，隻是人還沒有回到家，卻在半路死了，難怪前幾天那個老婆子沒請逝公佬做法事就出山了，可能是沒有錢的緣故吧！木工見她手中拿著錢，說這是死者要找一副棺材將自己埋了，才緊緊拽著不放的。”

我腦袋轟地一聲響，幾乎癱軟在地上。

老肥在旁邊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走，回去！”

我叫了老肥一聲，發動車輛便急衝衝地往家裡趕去，或許是因為心裡緊張緣故吧，我發覺自己抓著車把的手不斷顫抖，差一點摔落山下。

老肥在我身後罵道：“靠，你緊張個屁呀！反正人也不是你殺的……”

我猛地刹住了車，吼道：“你才殺人了！”說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冷，我顫抖地從褲兜裡麵拿煙出來抽。

老肥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滿地嘀咕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你膽子不會這麼小吧？以前我還親眼看到過一輛車子將人壓成四五段的，腸子都出來了……”

“彆吵！”我打斷老肥的話：“這並不是一回事，靜一下讓我好好地想想。”

我抽著煙，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聽那個村民所說，那人已經死了四五天了，我想到前幾天晚上在沙窩中朝我喊救命的那個女人，難道那一幕是真的？她因為晚上太黑不小心跌落沙窩中且恰好給我遇到了，而且我當時並沒有救她，而是拿了她的錢跑了……

不對！若是那個時候她是剛剛跌落沙窩之中，為什麼我沒有聽到聲音？而且那個紅色手包怎麼會從上遊飄下來？難道那個時候，我遇到的那個女人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想到那天晚上，漂浮在石拱橋下詭異的人影，我的眼睛忽然流出了淚水。

“錢？”我猛然一驚，從地上站了起來。

老肥抽著煙，看到我從地上站起來，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對他說：“你先不要問，我們回家再說。”

老肥點了點頭說，對我說讓他來開車。

我沒有再說什麼，坐上了老肥開的車，便急匆匆地朝家裡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