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衣服

吃完飯回到房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半，老肥喝了些米酒，但我奶奶在場，他也不敢喝多，正因為老肥要喝酒，所以我們這一頓飯才會吃得如此慢。

或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回到房間之後，不斷地催促要到老左家去。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急什麼急？就算要去我們也得找個手電筒，弄根趁手的木棍才去，不然不要說遇到老左，就算是見到那些大蛇，我們也得抹屁股跑路。”

老肥想了想也是，他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唯獨怕蛇這東西。記得有一次我們去爬山的時候，那丫的沒有看路，踩到了一條攔路的青蛇，當時就鬼哭狼嚎，躲在幾個同學的身後，比我還不如。五六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克服了這個毛病？

家裡隻有一個手電筒，我到柴房裡麵找了兩根手臂粗，比較結實的木棍和老肥便朝竹林而去。

或許是因為有老肥在身邊吧，我這一次並沒有感到多少害怕。走在樹林下，周圍一片膝黑，遠遠地我們就看到那片高大的大頭竹林的影子，我們還沒有接近便聞到吱呀吱呀的怪響聲，雖然知道這聲音是風刮動竹林，竹子相互碰撞摩擦所發出的聲音，但我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黑暗之下，我看不到老肥的表情，因為他打著手電筒，右手拿著木棍走在我的前麵，那丫的不知道發什麼瘋，看到竹林之後腳步突然加快，竄入了竹林內。

我怕老肥出事，打著手機電筒趕緊跟了上去，進了竹林之後，我看到老肥呆呆地站在一根大頭竹麵前，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隻見在老肥的麵前，竹子的縫隙之中有一個人正與老肥對視著，兩人的距離不過一米，我心中一驚倒退幾步，而老肥仍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中邪似的。

“老肥你發什麼瘋？還不快跑？”我罵道。

“跑個屁！”

隻見老肥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用木棍一挑，那人輕飄飄地被挑落在地上，躺在哪裡一動不動，我用手機電筒照去，原來卻是一件衣服。

老肥狠狠地鄙視了我一下：“你丫的能不能不要這麼膽小？一件衣服就把你嚇得屁滾尿流了，真沒用。”

“黑燈瞎火的，我怎麼知道這隻是一件衣服？他姥姥的親大舅！”我扶著胸口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仔細看地上衣服，嘀咕道：“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衣服，居然掛在竹林裡麵嚇人，太缺德了。”

老肥說；“有可能是彆人將衣服掛在這裡，後來忘記拿了，我剛剛還真以為這是什麼鬼東西呢？”很顯然，剛才他之所以走這麼快，就是發現了這件掛在竹子裡麵的衣服。

這衣服掛在竹子上麵，遠遠地望去還真的像是一個人站在那裡，我開始有些佩服老肥的膽量了，那丫的居然敢衝過去，若真是什麼鬼東西，那他豈不是……

我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象下去。

“小鋒鋒，你在村子裡麵，肯定認得這衣服是誰穿的吧？”

我說不知道，自己才剛回來幾天，那裡記得這麼多？不過我看著地下的衣服有些眼熟，似乎真的在那個地方見過，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老肥罵道：“你當然眼熟，自己村裡人的衣服，不熟才怪呢！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隻是一件衣服。”

我點了點頭，用木棍將衣服挑飛到一旁，壓低聲音：“老肥，你以後遇到什麼事情，能不能先招呼我一聲？我剛剛還以為你被鬼上身了呢！”

“你才被鬼上身了，老子是什麼人？什麼鬼敢上我的身？”

我嘿嘿一笑：“那可就說不定了……”

“靠，你少來嚇唬我，老子不吃你這一套！”老肥沒好氣地說：“快走，那老左的家在那？”

我指著竹林旁邊的一條小路說，就在哪裡，那座崩塌的瓦屋便是。

老肥拿著手電筒，一馬當先朝那破舊的屋子走了過去。很快我和老肥便來到了屋子外的水井旁，我打著手機電筒順著窗戶朝屋子裡麵望去，裡麵除了荒草和竹葉之外，什麼也沒有？

“蛇呢？”

老肥拿著手電筒在屋子裡麵四處亂晃：“小鋒鋒，你不是說這屋子裡麵有很多大蛇的嗎？怎麼現在一條也沒有看到？”

“我怎麼知道？或許他們都跑光了呢。”

“靠，你不會是真的在騙我吧？”老肥轉過身，一臉懷疑地看著我。

“我騙你有飯吃麼？快將電筒拿開，刺眼！”

老肥拿著手電筒，一屁股坐在水井上麵，拿煙出來抽，我也蹲在地上抽起了煙，一時之間，周圍顯得很是安靜，落針可聞。

“奇怪了，那個時候我明明就看到屋子裡麵有很多蛇的，怎麼現在一條都沒有了？”

老肥說：“你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雖然我有些近視，但絕對不會眼花。”我肯定地道，“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這些蛇是彆人養在這裡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簡單。”

老肥抽著煙忽然問我道：“那你當時是在什麼地方看到老左的？”

我指著屋子裡麵說：“就是屋子裡麵的地坪上，當時他正背對著我在那裡坐著，月光下，我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倒影在地上的影子，絕對不有假的，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僵屍這種東西存在？可那個時候的老左並不像是僵屍，而是像條蛇一樣在地上爬……”

“你確定他真的就是幾年前死去的老左嗎？不會是其他人？”

“這個……”我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半響才道：“不是很確定，畢竟老左已經死去好多年了，我對他早就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但在這個地方，除了老左之外還會有誰？而且他真的好像是老左，隻不過他當時的樣子很是怪異，根本不能當他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屍體去形容……”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知不覺，我的聲音就開始顫抖了起來。

老肥被我說得也有些發毛，罵了一聲，說：“走，我們到屋子裡麵去看看，大晚上的跑來這裡，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好歹也要將這個事情查清楚。”

“恐怕那個時候你遇到的是個活人，故意裝神弄鬼來嚇你的也說不定。”

“那絕對不是活人！”我皺著眉頭，肯定地說。

“不是活人，那他怎麼會有影子？怎麼會動？你能解釋得清楚嗎？”老肥看著我，沒好氣地說：“你丫的，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跑，如果換做是我，老子才不會怕他呢！”

“不跑？不跑等死麼？如果當時你在場，肯定就不會這樣說了。”我吞了吞口水接著說：“那個人絕對不是活人，雖然我沒有辦法解釋，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不是活人。”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地肯定，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當時在這屋子裡麵看到那一幕，絕對是真的。

就在我和老肥爭執不下的時候，陰暗的屋子裡麵忽然出來了細微的響聲，雖然很小聲，但我們都聽到了，我與老肥對視一眼，老肥騰地一聲跳起，拿著電筒朝屋子裡麵望去。

屋子破爛不堪，泥磚懸梁倒塌，滿是蜘蛛網，地上長滿了高大的植物，在電筒照出來的光圈下，我們什麼沒有發現。

“老子就不信邪，進裡麵看看去！”

我點頭，朝四周打量，發覺全部到處都長滿了荒草，根本就已經沒有路通往屋子裡麵。

老肥倒是直接，三下五除二地就將窗戶上的木欄弄斷了，招呼我一聲，便當先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