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墳之下還插著一根根棍子,棍子之上綁著白帶,也就是所謂的哭喪棒,我看到在那些哭喪棒之下,正有一個人影趴伏在那裡,身體顫顫抖動。
這時,我的大腿開始不爭氣地抖動了起來,有些邁不動腳步。
“阿敏?”
我壓低聲音朝墳墓之下的那個人影叫道,半響之後那人依舊趴在哪裡,沒有抬頭,也沒有發出聲音。
老肥在身後有些不耐煩了,推了推我說:“那肯定就是丫頭,你怕什麼?快點將她帶過來,我們快走!”
“你……”
我本想說:“你沒有見過丫頭,怎麼肯定下麵的就是她?”但話還沒有說出來,腳下便是一滑,接著整個人便摔了下去,剛好落在墳頭之上。
“老肥你個混蛋!”
我從墳頭之上掙紮爬起,忽然發現那趴在哭喪棒下的人已經朝我看了過來,我心中一驚,但還是用手機電筒照了過去。
“阿敏!”
謝天謝地,這個人正是阿敏,隻見他頭發散亂,兩眼通紅,臉上還有未乾枯的淚痕,顯然剛剛已經哭過。
“鋒哥,你終於來啦!”
丫頭撲進我懷裡,嘩地一下便哭出聲來,我發覺她的身體還在不斷顫抖,一定是被嚇壞了。我本想責怪她幾句,但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便生生地忍住了。
“老肥,丫頭找到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還不趕快下來?”我拿著手機電筒朝老肥剛剛站著的地方看去,那知道這一看之下,那裡還有老肥的影子?
我心中一驚,連忙叫道:“老肥!老肥,你滾到那裡去了?”
“叫個毛啊!老子不就在你後麵麼!”在我背後忽然毫無征兆地響起老肥的罵聲。
我和丫頭都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去,身後站著的不是老肥還有誰?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我破口便罵道:“靠!你丫的怎麼走路沒聲?嚇死老子我了。”
老肥摸了摸鼻子說:“有嗎?是你自己沒聽到而已。”
丫頭明顯對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老肥感到很是害怕,聲音顫抖地問:“鋒哥,這人是誰?”
我還沒有回答,老肥嘿嘿一笑,自我介紹道:“美女你好,我是小鋒鋒的朋友,叫梁超富……”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對丫頭說:“你叫他老肥就行!”
雖然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丫頭,但這裡顯然不是一個好地方,“走,有什麼話,我們離開這裡再說。”
“鋒哥,我摔到腳了,好痛,不能走路。”丫頭哽咽地說。
我拿著手機電筒望去,隻見丫頭此時正坐在地上,她的右腳上有鮮血流下,在膝蓋處貼著一張沾滿了鮮血的紙,那竟然是一張火紙。
我腦袋轟然炸響,這才發現地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火紙:“你怎麼用這東西止血?”我一把地將火紙從丫頭的膝蓋之上撕了下來,隨手丟在一旁。
“好痛!”
不單單是丫頭,其實我後背的傷口也是痛得厲害。我對老肥說,丫頭的腳受了傷,不能走路,老肥你來背她,離開這裡再說。
我扶著丫頭從地上站起來,腳邊忽然碰到了什麼東西,低頭看去,竟然是一條麻繩,且看樣子,似乎正是抬棺材所用的麻繩。
我隻覺得頭皮發麻,將丫頭扶上老肥的後背,催促他快走。
老肥背著丫頭看了我一眼,忽然倒退了幾步,我發現他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之色。
“小鋒鋒,你……你身後……”
“什麼?”
我剛想扭頭望去,忽然覺得頸脖一緊,像是被一根繩子勒住了,接著我的身體便被一股大力拉著後退數步,倒進了一個人的懷抱之中,沒錯,是一個人的懷抱之中!
“這裡除了自己、老肥和丫頭之外還有誰?”
來不及多想,我隻感覺勒在脖子上的繩子越來越緊,呼吸馬上就變得異常困難了起來。身後之人身體冰冷,僵硬而且濕漉漉的,一雙手死死地拽著繩子不放。
掙紮間,我隱約地看到身後的人有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掛著猙獰可怖的笑容!
我扯著繩子,幾乎將身後的人背了起來,但對方還是不肯鬆手,我隻感覺腦袋充血一般迅速膨脹起來,張開嘴巴卻呼吸不到任何的空氣。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老肥怒吼的聲音,接著勒在頸脖上的繩子便是一鬆。
“去你媽的!”
我怒吼一聲,猛地彎腰將背後的那人甩了出去,咳嗽著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但我知道危險並沒有解除,迅速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朝被我甩飛的那人照了過去。
隻見在墳頭之下,一個長發女人正睜著眼睛狠狠地瞪著我,眼中滿是怨恨惡毒之色。
“這……”
我蹬蹬地後退數步,隻覺頭皮一片發麻,眼前這人不正是我之前在沙窩中見到的那個女人嗎?她不是已經死了,並且在今天入殮下葬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卻見那女人雙手不斷地啪打著地麵,似乎還想朝我撲過來,但她的下身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趴在地上雖然不斷掙紮,但並不能移動分毫。
在手機微弱的光芒之下,我發現那女人竟是陷進了一個土坑之中,黑森森地土坑之下露出了一角嶄新的紅色棺材板!
“老鋒,還不趕快走?”老肥背著丫頭在雞棚之上焦急地叫道。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老肥衝了過去,下山時,我忍不住轉身找身後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我的七魄頓時嚇走了六魄。
陰暗的迷霧下,我隱隱地看到坡頂之上有一個人影正在向我們不斷地揮手,那似乎是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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