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足夠張狂,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是毛舜,那就有足夠張狂的資本。
“那這第二局,你準備怎麼玩?殺光那些人,有意思嗎?”
我開口問道。
“如果你是一個身高百米的妖獸,那世上的眾生在你眼中都隻是渺小的螻蟻。現在的我就像是個巨人,你們這些腦袋沒有我聰明的家夥,在我眼中都是螻蟻。這個世界有幾十億人,三界加起來,有超過兩百億人。這麼多人,比螞蟻還多。死掉幾萬個,又算的了什麼呢?”
他開口喊道。
“你會因為踩死了一隻螞蟻而痛心疾首嗎?當然不會,如果他們能夠成為我享受遊戲樂趣的工具,那也是他們的榮幸。你不覺得嗎?”
他仰起頭開口對我說道。
“謬論!”
我也在不知不覺間將對麵的小囧當成是毛舜,開口厲聲嗬斥道。
“你不承認也沒用,就像是現在的你,擁有了超越聖人的力量,可以和聖人一戰,甚至可以打敗元始,你真的還會去重視生命嗎?那些在你眼前走過的人,不都和螞蟻一樣嗎?你所保護的人心,不是讓你覺得絕望嗎?看見大街上那些人了嗎?你明明救了他們,但是最後卻什麼都沒得到,隻有謾罵和唾棄,他們覺得你是個怪物,他們覺得你是瘋子。甚至連一聲謝謝都沒有,你明明和我看見的是一樣的,為什麼會和我有不一樣的想法呢?”
他帶著嘲笑地說道。
我仰起頭,閉著眼睛坐在黑暗中,低聲說:“人心的確會有迷蒙的時候,可是,這種迷茫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人心總是善的,就像你殺死的葉東,即便一時迷茫,但是總會醒悟。”
“醒悟!哈哈,這才是我要帶給你第二局遊戲的原因,如果一個天生就被孤獨和仇視包圍,從一生下來就被黑暗和恐懼所控製,那麼這個人,是否會有醒悟的那一天呢?我將毀滅的權力交給了她,在被無數人歧視的壓迫下,已經扭曲的靈魂是否可以重塑,我們拭目以待吧?”
毛舜的聲音開始變形,聽起來就像是扭曲的卡帶,像是不斷撕裂的磁帶碎片。
“毀滅還是犧牲,是否會得到拯救,萬林,這一次的你可沒那麼容易將這場賭局贏下來。”
此時毛舜的聲音已經徹底變形。
“主人……”
就在此刻,我聽見了小囧的聲音,聽起來聲音撕裂,像是非常疲憊的樣子。
我睜開眼睛急忙打開燈,看見小囧滿頭都是白煙,像是過熱的電腦主機。
“怎麼回事?”
我急忙揮手降下一片雨霧,白煙漸漸消失,它癱坐在地上,說道:“我剛剛強行將擬態完成度提高到了七成,不過因此造成記憶係統和擬態係統都出現了問題。還好,我沒事,內部主要陣法都沒問題,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我原本以為他隻是一個賭徒,現在看來,他更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心理怪物。這三局賭博,我要讓其一敗塗地,再不給這個家夥任何翻身的機會。扭曲的靈魂,看來,得用點狠招了。”
“主人,你想乾什麼?”
小囧仰起頭看著我,不解地問道。
“使用某些禁忌的招數,命術之中,也有很多是不能輕易被使用的方法。”
沈陽,醫院內,一個女子背著手,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頭發淩亂,看起來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婆子,可是如果你仔細去看她的容顏,就會發現,這還是一個挺年輕的姑娘。
“喂,你怎麼又來了?我們醫院裡沒有垃圾賣,你快走。”
一個護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女子低著頭搖搖手說道:“不是的,我就是來轉轉,嘿嘿。”
她的聲音特彆難聽,又沙啞又低沉,護士匆匆走開後,她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就開始翻垃圾箱,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空的塑料瓶揣在了懷裡,然後低著頭繼續向前走。
“小王啊,那個護士是誰啊?”
旁邊有護士問道。
“你們實習生還不知道吧?那個女的是咱們醫院的常客了,不過不是來看病的,而是來撿垃圾的,有時候還會偷人家的藥。”
小王皺著眉頭說道。
“啊?怎麼會啊?她子女不管她的嗎?一把年紀了我看,還是駝背,怪可憐的。”
旁邊的護士驚訝地說道。
“什麼一把年紀了,她大概也就三十歲不到吧,還沒結婚,哪裡有孩子啊!”
聽見小王這麼說,四周的護士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很吃驚是吧?我幾年前調過來剛看見她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候她就這樣了,後來還是領導告訴我的。這個女人叫秦雪梅,據說還是咱們醫院出生的呢,當初是她母親一個人大著肚子來生了她,據說好像母親是被彆人強奸懷上了她,大概是母愛的緣故,所以沒有將其打掉。結果生下來的時候,女人難產,她剛出生,母親就死了。她自己也是倒黴,先天性疾病纏身,生下來的時候左眼就看不見,還有天生的駝背。我們醫院負責養了一段時間後就交給了社區關愛中心,可惜這個樣子,誰會領養她?聽說小時候就被很多人欺負,連關愛中心的阿姨都不待見她,不過也不能怪彆人。她呢,特彆內向,加上還有駝背,更不招人喜歡了。十八歲後到了社會上,沒什麼學曆,最後還是我們老院長可憐她,就請她來做護工。據說還是挺認真的,也算穩定了下來。後來,誰知道出了個事情。”
聽到這裡,旁邊的人都驚訝地喊道:“這麼慘啊?後來咋樣了?”
“後來,有一個病人說少了幾千塊錢。大吵大鬨,還把警察都叫來了。醫院也幫忙查,發現最大的嫌疑就是這個秦雪梅,問她是不是她偷的,她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那個病人後來很氣憤,越吵越凶,媒體記者什麼都來了,大家都覺得是秦雪梅偷的,那時候真是人人罵,誰都不待見她。後來為了保護醫院的名聲,老院長自己掏錢把這幾千塊錢給補了上去,不過秦雪梅是不能在醫院待了,就被辭退了。沒了工作,外麵也找不到活兒,也沒地方住。家裡也沒人了,就在社會上遊蕩,撿撿垃圾為生。據說,她這個名字還是當時接生她的護士給取的,你說慘不慘。”
小王搖了搖頭道。
“這也太倒黴了吧,不過好像醫院裡也沒人喜歡她啊?”
旁邊的護士開口問道。
“也不是說不喜歡,咱們醫院畢竟也是乾乾淨淨的地方,總有一個邋裡邋遢的流浪漢在這裡晃,很多病人都來反應說看見她就覺得像是看見了病菌,讓我們不要讓這些流浪漢進來。我們也是沒辦法,看她這麼可憐,就睜隻眼閉隻眼。好了好了,都去值班了,彆看熱鬨了,九號床按鈴了,快去!”
小王喊了起來,大家散開後,她回頭看著那個已經走到了走廊儘頭的背影。
大家都是快三十歲的女人,自己有老公疼,背著名牌包包,周末看電影吃大餐,而那個人,也許她一生都買不起一個地攤上的包吧。
秦雪梅走出醫院,沿著牆角向前走,四周的人會故意躲開,就好像是聞到了一股臭味似的,她要走上六公裡的路去自己住的地方,一路上的垃圾桶也不是隨便都能撿的,很多垃圾桶,還有睡覺的地方都有彆的流浪漢承包了。
她低著頭,沈陽已經很冷了,她身上的單衣看起來有些薄,轉過了前麵的拐角,習慣性地走入了一條小巷內,停下腳步,看見狹窄的小巷裡站著一個人,她習慣性地給彆人讓路,但是對方卻走到了她的麵前,就站在她的身邊,低聲說道:“如果我賜給你一個寶貝,能讓你毀掉這個世界,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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