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的話說完了,師傅沉寂了一會兒後才開口。
“這個女孩子還在讀書,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師傅開口問道。
“這個還在排查,不過沒這麼快出結果。我帶孟冰來,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讓他清醒點,另外,就是想問問,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厲鬼做的這件事情。”
李大山看起來很是焦急,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師傅。
“他是受了驚嚇,你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至於是不是厲鬼做的,我還說不上來,你帶我去一次案發現場,另外,那本恐怖小說一定要找到。”
師傅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我準備準備,馬上出門。
“好的,我這就讓人去找恐怖小說。”
李大山帶著孟冰往外走。
“對了,老李啊,回頭和你們財務說一下,上次王麗麗的事情,加上如果這一次的案子真是靈異案的話,錢要給我了哈,兄弟我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就是師傅,一遇到錢的事情,立刻就便的油腔滑調起來。
“行,回頭我和財務說一下,還按照之前的價格給是嗎?”
李大山人已經走到了門外。
“行。”
師傅笑著說道。
等李大山下了樓之後,師傅小聲對我說道:“等一下你各帶一張順風耳符和一張千裡眼符,放在身上,我有用。”
上海新昌路附近都是老式的弄堂,一幢樓裡可以住好幾戶人家,兩幢樓之間隔的很近,也就是一輛三輪車的寬度多一點。
所以,有時候不拉窗簾,兩戶人家都可以透過窗戶麵對麵交流,甚至這家今天燒了紅燒肉,對麵的人家都聞的到。
因為發生了凶殺案,所以,江晴家以及孟冰家都被封鎖了起來。
我和師傅到的時候,還被民警當成是圍觀群眾給攔住了,最後還是李大山親自出來接的我們。
一走進,江晴家,我先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彌漫在空氣裡,即便房門開著,可是這中藥味還是不散。
根據李大山的說法,因為江晴的奶奶身體有一些小毛病,家裡經常要熬製中藥。
房子不大,在弄堂生活過的人都知道,老式的弄堂,很多人家衛生間,廚房都是共用的,像江晴家這樣有自己的衛生間和廚房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房子裡隻有一個房間,擺著兩張床,陳設家具都很老舊,一台電視機,以及一台收錄機,其他的基本就沒什麼特彆值錢的東西了。兩張床,一張是老式的木板床,另一張上放了幾個可愛的娃娃,應該是江晴睡的。
地上用白粉筆畫了一個大大的人形圖案,還有一些血跡殘留在地板上,暗紅色的,看起來有些可怖。
師傅轉悠了一圈後,什麼話都沒說,拉著李大山說是要看屍體。等坐上了警車後,師傅才開口問我:“發現什麼了嗎?小子?”
我一愣,搖搖頭,說實話,我就是看個熱鬨,走個過場,你讓我真相偵探一樣破案,那肯定不成。
“江晴的床頭放著一本恐怖小說集哦,封麵上寫著,紅發女鬼的字樣。”
師傅笑著說道,還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大有炫耀他機智地發現了疑點的意思!得瑟的不行!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心裡暗念:得瑟個屁。
等到了市刑偵大隊後,我們直奔刑事技術實驗室,也就是傳說中恐怖,冰冷的停屍間!當然,現在是白天,停屍間裡也有法醫和工作人員,沒那麼恐怖的。
我和師傅一路走去,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卻意外地看見一向平靜無人的停屍間門口,此時竟然圍著好幾個警察,場麵有些混亂。
“什麼事情!怎麼回事?”
李大山不滿地吆喝道,還一邊推開了人群。
師傅跟在他的身後,走到了人群中間。
此時,我看見在人群的中央,站著一個老太婆,很矮,估計隻有1米4多一點,穿著灰色的樸素外衣,耳朵上戴著小小的金色耳環,彎著腰,頭發很淩亂,整個人看起來很瘦,手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肉,就是皮包骨頭。
“李隊,這個老婦人說是江晴的奶奶,現在要求我們將屍體交給她,可是我們還沒檢查屍體呢。而且,這個老太太,很古怪……”
法醫走上來,在李大山的耳邊低聲說道。
李大山瞪了法醫一眼說道:“什麼古怪不古怪的,人都給我散了,把死者家屬當嫌疑犯了不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老太婆的背,此時,這個老太婆慢慢轉過了身來。李大山頓時嚇了一條,麵色也是一僵。
老太婆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真切她的五官,隻是,我們卻能依稀地看見老太婆的臉上布滿了紅色的水,這些紅色的水像是從她的眼睛裡流下來。
我聞了聞,竟然帶著一絲絲的腥味!
她竟然流下了血淚!
我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難怪法醫會說她很古怪,就在此時,師傅走上前來,拉了李大山一把,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後,隨後臉上露出微笑,低下頭,對著老太婆很是禮貌地說道:“來自南疆的前輩,在下陰陽代理人蔣天心,能否給個薄麵,到隔壁房間一敘?”
老太婆抬起頭,看了師傅一眼,此時我才看見,老太婆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玉佩,烏黑色的,形狀居然是個鬼臉的模樣。
“招魂者?”
老太婆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就像是卡住的磁帶,聽的我耳朵非常不舒服。
“是的,還請前輩賞光,畢竟這裡人多,您的淚蠱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朋友的話,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師傅一邊說著,一邊當著老太婆的麵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葫蘆。
我能看的出來,大叔臉上在笑,但是兩人其實已經有了初次交鋒。
“好。”
老太婆簡單地回答了一句,重新低下頭,走向隔壁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師傅跟在了他的身後,還順手從我口袋裡掏出了順風耳符和千裡眼符。
隨後走進了房間,把門關了起來。
這時候,之前那個接待老太婆的法醫忽然大叫了起來。
“快看!”
眾人低頭,我也跟著瞧了過去。
隻見地麵上,剛剛被老太婆眼淚淋過的地方,此時竟然開始冒起了青煙,地磚都被燒出了一個個小洞。
而李大山被血淚沾到的衣服,此時也被燒出了一個個小洞,嚇的他趕快將衣服給脫掉了。
師傅和老太婆走進房間後,我趁著人群混亂,走到了房間另一邊的角落裡,從懷裡掏出了和剛剛的順風耳符以及千裡眼符一模一樣的靈符。
順風耳和千裡眼符當然不可能和神話故事裡一樣那麼神奇,這隻是靈符的名字,並且很是誇張。
順風耳和千裡眼靈符是屬於套符係列中的一種,所謂套符,就是製作出來的時候並不是一張而是一對。
製作的時候以特殊的印刻方法,製作一模一樣的兩張,一符為陰,一符為陽,使用的時候在一定範圍內,手持陽符之人能夠聽見或者看見陰符的聲音,影像。
不過,範圍很短,一般來說不會超過300米之間。
蹲在角落裡,我從懷裡掏出兩張陽符,咬破手指,將鮮血按在陽符之上,頓時我的眼前和耳朵裡傳來了模糊的影像和畫麵。
並不明亮的辦公室內,師傅和那個詭異的老太相視而坐,氣氛顯得很是緊張。
“你怎麼看出我是南疆之人?”
老太開口問道,聲音透過靈符傳遞到我的耳朵裡,彆提多難聽了。
“在下走南闖北很多年,南疆也有幸去過幾回,對於南疆的蠱術頗為讚許,自然能夠識破前輩的身份,隻是,在下不明白的是,前輩身為南疆鬼麵宗的傳人,怎麼會在這俗世之中露麵?更沒想到的是前輩在人間竟然還有子嗣,我記得,對於高級蠱師來說,這是明令禁止的。”
師傅笑著說道,但是話裡卻是連珠帶炮,一連拋出數個問題。
“哦?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嘛。你怎麼看出我是高級蠱師?”
老太婆斜著眼睛盯著師傅,眼神裡露出了一絲不善。
師傅卻怡然不懼,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消失。
“前輩施展的是血淚蠱,吞食一種名叫淚蟲的毒蟲,這種毒蟲不會被消化,反而會順著你們蠱師的身體鑽入眼睛裡,順著眼淚流下,如同血淚一般,這樣的淚水沾到任何東西都會快速燃燒,很是毒辣。而能施展這種蠱術的,除了高級蠱師,晚輩也想不出還有彆人了。不過,在下想問的您還沒回答呢。為何您會出現在上海?而且有了子嗣。”
師傅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
南疆蠱師,傳承於廣西苗疆大派,在宋朝末年,有苗疆蠱師大批量進入南疆,尋找新的發展空間,促成了南疆的蠱術發展,在現代靈異圈子裡,南疆蠱師更多,當然,技術卻是層次不齊,因此有了高低之分,一些厲害的蠱師,被尊稱為高級蠱師,當然,圈中對高級蠱師也有俗稱,我們叫他們,蠱人。
蠱術多變,毒蟲也是千奇百怪,種類不說有一萬,八千總是有的。
而我實在沒想到的是,這個來認領自己孫女屍體的老太,竟然是一個蠱人,也就是高級蠱師。
“你眼睛倒是挺尖。不錯,我是南疆蠱人,不過我不是南疆人,我是上海人,早些年有幸到過南疆,並且在鬼麵宗學過幾手蠱術,算不得門內人自然能回來結婚生子。隻是,也許是我弄蠱多年,身體有了毒素,我的丈夫,孩子,甚至是和我接觸的朋友也都相繼病死,甚至連我的孫女都出現了不良的反應,我本想回南疆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出破解的方法,結果我才走了4個月,就聽見了我的孫女被害的消息,連夜趕了回來。”
老太婆的話,是真是假我無法判斷,隻是,我總感覺她的話裡有所隱瞞,肯定還有什麼沒說的。
“哦,那前輩真要節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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