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死者,都沒有眼睛,沒有舌頭,沒有心臟。
乍一看這就是普通的厲鬼殺人事件,因為厲鬼沾染了監獄裡的煞氣之後,才會變的難以對付,但是細想下來,卻還是有很大的問題。
首先是我麵前這個秦穀,奇怪的表現,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囂張,真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其次是,為什麼厲鬼要殺那麼多的人呢?
這說不過去啊,如果這個老家夥要報複,那也應該先殺自己的鄰居,但是為什麼要殺無辜的囚犯,還有無辜的法醫呢?
甚至為什麼連方想都要殺呢?
最後一個疑點,也是最大的一個疑點,這個老家夥藏在哪裡?我已經進過空關著老家夥生前的那個牢房,但是鬼氣並不濃,隻是駐留過而已,卻沒有長期帶著。
他是煞鬼,一走路就會有腳步聲,雖然普通人聽不見,但是我聽的見。白天的時候,我的確聽到了煞鬼走路的聲音,晚上甚至它還帶著方想來過我的小樓,可是為什麼沒對我們下手?
煞鬼的智慧並不高,它不可能因為害怕我和黑蛋道行深才逃走,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而這一切的線索,或許我都能夠從我麵前的秦穀身上挖出來,不過很顯然這貨不想對我說實話。不過,就算他不想說實話,我也有辦法知道。
就算秦穀是真的精神分裂,也是他大腦的問題,和他的靈魂沒有任何關係。很多人都認為精神是和靈魂連接在一起的,這一點其實是被西方的思想誤導了。
在東方,我們認為,人的思想是獨立的,和靈魂不同。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是大腦在支配,而不是靈魂在支配。
因此,有時候一些看起來先天有些傻缺的人,他們就是三魂七魄不全,可是靈魂不全,他們還是一樣生活,就算說話有些彆扭,做事有些奇怪,這也都是因為他們大腦發育不全。
不過,對於秦穀來說,不管他是真瘋還是裝瘋,今天,我把他的靈魂抽出來,問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
要逼出一個人的靈魂,方法其實不多,這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麼簡單,什麼伸伸手,就能將一個人的靈魂拉出來,那道行至少得和茅山五老一樣高。
但是,也並不是道行不高,就辦不到。
我知道一種方法,叫做靈魂抽取法,方法很簡單,一盆水,一隻黑貓的血,還有一點特殊的香料,當然,我之前靈魂出竅過,不過那是對於我們通靈人士的方法,而且是在我自願的情況下,要將一個人的靈魂逼出來,還需要一段特殊的咒文。
我們圈子裡稱呼這段咒文為:哭送咒。
聽名字好像不是什麼東西,其實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相傳是戰國時期,一個術士發明的,他觀察當時一種能夠利用哭聲,將人震死的厲鬼的方法,寫了這個哭送咒,以哭聲震動人的靈魂,讓靈魂和人體的契合出現裂縫,接著,就是將靈魂給逼出來!
至於我所說的特殊香料,特殊並不是指用料非常特殊,而是指,點燃的方式,必須用死人骨頭內的骨油來燃燒。
這樣燃燒之後,這種香料飄出來的香氣,普通人聞不到,堪稱無味,但是這並不是說,完全沒有味道,魂體就能聞到,並且有很好的勾魂作用。
至於誰和黑貓血,是為了保證人體在魂魄出竅之後,不會慌亂,形成一種通靈的簡單陣法,使得我問完話之後,還能讓秦穀的魂魄回到身體內,並且不會出現分裂現象。
不然要是魂魄回不去了,那我不成了殺人凶手了嗎?
東西都不難弄,骨頭這玩意,在法醫那裡到處都有,用南火權杖一烤,骨油直往下流,灑在碗裡。
黑貓也不難弄,當然不用真的殺了黑貓,放大概50CC的血就行了,和水混合之後,灑在秦穀的身子四周,我用昏睡靈符事先讓秦穀睡著了,接著好辦事。
血水一灑,骨油做成的特殊香料一點,我用手扇了扇,煙霧漸漸的在房子裡散開。隨後,我走到秦穀麵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管子芥末。
哭送咒,哭送咒,顧名思義,不哭怎麼送?可是我也不是專業演員,你讓我一下子哭出來,我還真是辦不到。
隻能求助於芥末,我將小半管子芥末往嘴裡一吞,我的個乖乖,那個衝勁啊!差點沒讓我活活給衝死,眼淚一下子就往外湧,特彆是鼻子的部分,簡直連呼吸都苦難。
我捂著自己的臉,強自鎮定,開始大聲地念哭送咒。這一念,過了幾分鐘,效果來了!
一個灰色的魂體,開始慢慢地從秦穀的身子內往外冒,很迷離的樣子,因為已經被骨油點燃的香料給誘惑住了。
我一邊大聲念咒,一邊用手抹自己的眼淚。外麵不少警員聽見裡麵的動靜,都在往裡麵看,坐在後麵監控室裡的李大山和小王,差點沒笑噴了!
不過我的犧牲還是值得的,又過了幾分鐘,秦穀的魂魄徹底從他的身體內鑽了出來,一離開身體,它立刻驚醒,想要往後轉。
這時候,我往前一站的,攔住了秦穀魂魄的回路。
“端木森,你,你想乾什麼?”
秦穀的魂魄自然知道,此時他看著自己,又看了看身體,滿臉都是震驚。
“是我將你逼出來的,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如果答的不好,或者是說謊,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我冷冷說道,雖然我此時的臉上,那真叫五彩繽紛,淚流滿麵啊!
“問吧,快點,不然等一下靈體不契合,我就回不去了。”
秦穀的魂魄倒是很配合我的問話。我等芥末的勁頭緩過去了一絲後問道:“第一,秦穀是不是心理分裂?還有,到底監獄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法醫死了?”
我接連問出三個問題,本來還想問的更多,但是卻被秦穀的魂魄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你彆問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回答你就是了,秦穀這家夥,的確是心理分裂,小時候受過創傷,看見過自己的母親被一個男人強奸殺死,他當時衝出去將那個男人的雙眼刺瞎,而且還將他的舌頭割了下來,那個男人就是之後被關進監獄來的老頭子。當年的事情,警察沒有查出什麼,不過造成了秦穀分裂的精神。連我這個魂魄也沒辦法幫他,其實,就算我回不去了,他也隻是木訥一下,但是腦子一樣不正常了。那個老頭其實是秦穀故意陷害進的監獄,秦穀在監獄裡對那個老家夥百般折磨,很多囚犯都知道,獄警倒是不知道,不過法醫知道,因為每一次他都會帶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家夥來法醫這裡治療。老頭死後,他就知道,可能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出來,於是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才急著辦理了老頭的後事,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老家夥還是變成了厲鬼。不過,這個老家夥就算變成了鬼,也看不見路,經常誤殺彆人,其實它最想殺的人是秦穀。”
聽到這話,整個案子豁然開朗起來。
“那麼,你知道老頭變成厲鬼後藏在哪裡嗎?”
我又接著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我隻是秦穀的魂魄,誒,算是他的魂魄吧。如今的我不是秦穀,他的精神分裂,我和他算是兩個人了。不過,方想的死,其實是秦穀乾的,因為他害怕老頭子在監獄裡找到他,所以故意殺了方想,好讓警察帶他走。離開了監獄,他認為就離開了老頭子的監控範圍,就安全了。”
這一點又說通了,果然,因果報應,真是循環往複啊。
“好了,你辛苦了,回去吧。”
我伸手一指,秦穀的魂魄輕輕歎息一聲,鑽進了秦穀的身體內,在進入秦穀身體的一刻,我看見秦穀渾身一顫,揭下了昏睡靈符後,他迷茫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跳了起來,喊道:“你,你都乾了什麼?”
我冷冷一笑說道:“沒什麼,你是無辜的,我會把你放回監獄裡的。你沒事,秦監管!”
聽到我這話,秦穀第一次真正的變了臉,喊道:“不,拘留要滿48小時的,我要留在這裡,你應該立刻去驅鬼,而不是坐在這裡審問我!”
我懶得理他,伸出手,拔掉了秦穀的外套,隨後我徑直走了出去,打了個電話給黑蛋,讓它在監獄門口等我,今晚,一定要將老煞鬼給抓出來,而我需要的誘餌,就是秦穀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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