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君胡不歸 第260章 性情大變的芙蕖

2015-08-07 作者: 藍家三少
第三卷:君胡不歸 第260章 性情大變的芙蕖

“小姐。”芙蕖跪在那裡,“彆摔了。”

上官靖羽一怔。

“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小姐摜碎了這些寶貝。”芙蕖輕咳兩聲,麵色慘白。她蜷縮在那裡,脖頸處的鞭痕不斷滲出血來。

握緊了手中的錯金書,上官靖羽上前將芙蕖攙了起來,“都給我滾出去,鴻羽閣不歡迎你們。若是誰再來鴻羽閣鬨事,彆怪我不客氣。”

“阿靖!”暮雨道,“這可是相爺的意思。”

上官靖羽冷笑兩聲,“怎麼,我方才說的話,六姨娘一直沒聽明白嗎?”

暮雨一怔,沒能回過神。

“我說過,這是鴻羽閣。我也說過,我爹不在,這裡就是我最大。嫡長為尊,這個道理,六姨娘難道忘了嗎?我不管你在爹麵前如何得寵,但請你記得,在我麵前收起你的恃寵而驕。我不是我爹,不會憐香惜玉。我更不是這些奴才,可以任人魚肉。”

上官靖羽冷嗤,“我是相府小姐,是嫡長,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插手我的事情。否則哪日我若是不慎傷了你,可彆怪我沒提前告知。”

銳利的眸,環顧四周,上官靖羽一聲怒斥,“滾!都給我滾出去!”

管家自然不敢逗留,揮手退下了所有的人。

暮雨深吸一口氣,“相爺快回來了。”

上官靖羽正扶著芙蕖往裡頭走,瞬時頓住腳步。她冷冷的回眸望著暮雨,“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你不信?”暮雨輕笑,笑得宛若勝利者。

外頭,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

芙蕖識趣的推開上官靖羽的手,緩緩跪了下去。

腳步聲,是上官鳳無疑。

“你去哪兒了?”上官鳳進門便是怒斥。然則一眼見著上官靖羽身著紅衣的模樣,顯然震住,“你——你這衣服是——”

“娘的嫁衣。”上官靖羽上前,“爹要看看清楚嗎?”

上官鳳眸色微恙,將上官靖羽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個徹底,“這是你娘的嫁衣,你怎可隨意取出?”

“爹早前就說過,這是娘留下的。為何我穿不得?”上官靖羽道,“娘一身嫁衣,許了爹一世之諾。那女兒這一身嫁衣,自然也是許了那人一世之諾。”

“你!”上官鳳橫眉怒挑,“你這是瘋了!哪裡還有半點女兒家的矜持!”

“矜持是什麼東西?”上官靖羽問,“矜持可許我一世榮華?矜持和保上官家一世無憂?矜持能生死人肉白骨?矜持能讓娘從地底下活回來嗎?”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上官靖羽的臉上。

上官鳳怒目圓睜,“那是你娘,你有什麼資格提你娘?你娘溫柔嫻淑,豈會與你這般模樣?”

“我娘溫柔嫻淑,爹也不見得很愛娘親啊!”上官靖羽隻覺得臉上刺辣辣的疼,鮮紅的指印瞬時讓她的臉頰紅腫起來。唇角破了,有血滲入嘴裡,鹹腥味迅速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你給我閉嘴!”上官鳳怒喝。

上官靖羽冷笑著,步步後退,“爹口口聲聲愛著娘,可是後院的女人何其多,那些都是因為你愛著娘,所以才娶進來的嗎?爹,我不是小孩子,我有眼睛有耳朵有心。如果你愛我娘,為何不能一心一意?”

“對啊,我忘了,爹是丞相。丞相大人,怎麼可能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孑然一身?丞相大人,就該三妻四妾,就該風花雪月。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我娘呢?”

“我娘躺在冰冷的地底下,也許還會死不瞑目。”

“你說夠了沒有?”上官鳳怒斥,“你敢再提你娘,休怪我不客氣。”

上官靖羽嗤冷,“爹惱羞成怒了?那爹現在知道,最親最近的人,拿著刀子往心窩裡捅下去的滋味了吧?溫柔一刀,殺不死人,卻能讓人疼得半死。”

上官鳳一怔,死死盯著眼前的上官靖羽,半晌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緩過神,“在你眼裡,你爹如此不濟?”

她嗤笑著,捂著紅腫的麵頰,瞧著自己的父親,“爹覺得呢?”

“進去休息吧,近期不要出門。”上官鳳道,“至於這些奴才,罰俸半年。”他扭頭冷冷的盯著芙蕖,“這丫頭何時回來的?”

芙蕖跪在那裡,渾身鞭痕,“相爺,奴婢——”

“哼,今夜就跪著吧,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上官鳳拂袖而去。

上官靖羽撲通跪下,“我陪芙蕖一道跪。”

上官鳳頓了頓腳步,終歸沒有說什麼,領著一乾人等走出了鴻羽閣大門。

“小姐還是起來吧!”芙蕖冷漠的開口,“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勞小姐如此相待。小姐還是回房吧!奴婢皮粗肉厚,不怕跪。”

雖然芙蕖的言語極儘恭敬,但也有顯而易見的疏離之意夾雜其中。

上官靖羽眸色微恙,沒有說話,隻是跪在芙蕖的身旁。

主仆二人就這樣跪在院子裡,一直等天亮。挨了打的奴才們不敢上前打擾,途徑時,也都遠遠的避開。

“我以為你走了。”上官靖羽扭頭看她。

芙蕖抬頭,“奴婢若是走了,小姐如何交代?相爺若是有疑,勢必會加注在奴婢身上,到時候牽連小姐。奴婢死了也就死了,不過是殘軀一副,小姐千金貴體,自然傷不得。”

上官靖羽心頭微涼,勉強笑著,“說什麼胡話,我們是朋友。”

聞言,芙蕖羽睫微垂,朝著上官靖羽磕了個頭,“請小姐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奴婢身份卑微,當不得小姐的朋友,更不敢與小姐平起平坐。”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尊卑有彆,奴婢不敢越矩。還望小姐以後莫提,免得教人聽見,奴婢又該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定定的看著上官靖羽,神情微恙的補充了一句,“奴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奴婢謝小姐救命之恩。”

方才若不是上官靖羽,許是這裡的所有人,都該被打死了。

上官靖羽愣在那裡,抿緊唇線,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該說什麼?

說芙蕖你為何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說芙蕖你為何不去見傅少鴻一麵,傅少鴻出征了?

說芙蕖你為何要如此冷漠,我們是朋友?

她苦笑了一下。

若然知道如此慘烈的真相,還能若無其事的與她相處,才是不正常的。畢竟,滅門仇恨,教人如何能輕易放下?

芙蕖一直在尋找的姑姑,死在她的跟前,姑姑臨死前口口聲聲要芙蕖替季家報仇,要芙蕖殺了傅少鴻,覆滅上官家。

杜憐兒太了解上官靖羽的心思,明知上官靖羽縱然知曉,也不會對芙蕖下手,便刻意在上官靖羽麵前如此言說。

她要讓上官靖羽內疚一輩子,卻又不能拿芙蕖怎樣。

如此,杜憐兒便達到了折磨上官靖羽的目的。

上官靖羽痛苦,勢必上官家會雞犬不寧,上官鳳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杜憐兒將死,卻生生的將上一代人的恩怨,悉數綿延傳承到了下一代人的身上。

無論是芙蕖還是上官靖羽,無論是傅家還是丞相府,都是無比沉重。

上官靖羽跪在那裡,麵色素白。

隻是等著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上。瞬時坐起身子,上官靖羽心頭一陣慌亂,“芙蕖?”

外頭天色大亮,芙蕖一瘸一拐的走進門來,一如既往的替她置辦早膳,“小姐昨兒個半夜暈倒了,奴婢就讓人抬了小姐回房歇著。所幸小姐無恙,奴婢也算安心。小姐起身洗個臉用膳吧!”

上官靖羽愣了愣,依言起身。

外頭,有奴婢打了水進來,想給上官靖羽洗臉,芙蕖冷了眸,“這水哪兒來的?”

丫頭道,“外頭的井水。”

這話剛落,芙蕖突然端了臉盆往外走。上官靖羽心驚,也不知芙蕖做什麼。

及至門外,芙蕖才冷然壓低了聲音,“誰讓你用府中井水的?去外頭挑水,以後小姐的飲食起居用水,都不許用府中的井水。聽明白嗎?”

丫頭不解,“為何?”

芙蕖道,“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廢話作甚?”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