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火鳳求凰第434章 最後三天2

5個月前 作者: 藍家三少
第五卷:火鳳求凰第434章 最後三天2

上官靖羽幾乎沒有想過,方才還跟自己打啞謎說著佛偈,轉瞬間卻已經圓寂。她定定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良久她突然回過神跑出門。

臨到門口,她又回頭去看圓寂的一衍大師,心裡砰砰的亂跳。

小沙彌來到禪房外,上官靖羽容色微恙,卻極力保持平靜,“一衍大師——圓寂了。”

這話剛出口,小沙彌頓時驚得撒腿就跑。

上官靖羽想著,不多時,全寺都該知道,一衍大師圓寂的事情。生命好脆弱,一衍大師死得太平靜,也太突然。

像失了魂魄,上官靖羽隻覺得心裡不安。

一衍大師的話,始終在心裡縈繞不去。

功德池前,她靜靜的佇立。方丈帶著人從身旁走過,小沙彌還在驚慌失措,卻得方丈訓導,“生死自有天命,那麼慌張做什麼?一衍大師早已算到今日之事,如今也不過遂了他的願。出家人,無畏無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過皮相罷了!”

上官靖羽垂下眼簾,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功德池邊。

一雙靴,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下一刻,她忽然起身撲進了他的懷裡,“爺,你去哪兒了?我在找你。”

“我也在找你。”蕭東離抱著她,“一衍大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親眼看著他圓寂的。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這樣?”上官靖羽哽咽著,“剛剛還說著話,什麼都是好好的。一下子,就沒了。”

蕭東離深吸一口氣,“他是得道高僧,自然有他的命數。泄露天機太多,是該往生了。人間俗事太多,羈絆了太久,如今也算是超脫。”

上官靖羽抬頭看他,“何以你們的話,我都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必想。”他撫著她的臉,“該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明白。”

芙蕖抱著念歸從後頭走來,“小姐。”

上官靖羽噙著淚,“我沒事。”

看著功德池,看著國寺裡的一切,芙蕖的心裡不好受,“這裡是個好地方,是個能讓人重生的地方。”

當年她跟傅少鴻的打打鬨鬨,不就是從這兒開始的嗎?

他拿玉佩給她,她一怒之下丟下了水。

那是他的傳家玉佩,如今就戴在念歸的脖子上。

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彼時的芙蕖,便是死也不會想到,跟傅少鴻會有今天。正如一衍大師說的,放下就會得到幸福。她明白得太晚,放得太晚,以至於最後因為自己的執念,而與傅少鴻陰陽相隔。

上官靖羽扭頭望著蕭東離,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握緊了彼此的手。

說好了,這輩子都彆放開。

傅聲上前,“皇上可否移步,微臣有要事相商。”

蕭東離頷首,有芙蕖陪著上官靖羽,他也放心。

及至僻靜處,傅聲才道,“皇上,年世重領兵回朝,這——該如何處置?雖說年世重曾經是太上皇的重臣,但在退位這件事上,多少雙眼睛都是看著的,他確實也出了不少力。何況年世重在蒿城與北昭作戰,百姓都看在眼裡。若是處置不當,怕是——不好收拾。”

蕭東離頷首,“年世重狡猾,早就做了兩手準備,一則攀附太上皇,二則也在我身上下注。但是此人不除,隻怕朝堂難安。”

傅聲點頭,“這道理微臣明白,上官丞相也明白。但——現如今朝堂波動,若是斬殺重臣,怕百官心生有恙,天下人心惶惶。”

“這你就放心吧!”蕭東離冷了眸,“我既然能讓太上皇一手提拔他,也能讓他粉身碎骨。年世重手握重兵,若想朝堂穩定,勢必留不得。”

“年世重老謀深算,怕是不易。”傅聲還是擔憂。

蕭東離淡然勾唇,笑得淡若風清,“那是因為,我一直順著他。可是他彆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不是很喜歡金蟬脫殼,喜歡兩手準備,喜歡栽贓嫁禍嗎?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傅聲皺眉,“皇上的意思是——”

蕭東離一笑,不語。

年世重始終是個禍害,此人不除,以他的本事和手中的兵權,想必不出多久,就會侵蝕整個朝廷。到時候擁兵自重,隻怕誰都不會放在眼裡。

外臣奪權之事,必須遏製在萌芽狀態。

甘州的大軍已經跟朝廷大軍彙合,如今正在清除蕭盛的殘黨餘孽,青墨也趕了回來,所幸一個個都安然無恙。

這兩日,該處理的事情很多,北昭那頭,聽說風裡花的部下已經奪下了大權,如今正在商議著,是該自立為君,還是扶持傀儡。不過風裡花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為君,一則心性不定,二則喜好自由,特立獨行,若是為君,北昭豈非大亂。

而北昭皇帝並無子嗣,北昭皇帝和長公主夏侯丹“暴斃”之後,風裡花便打算擁立先帝的幼子為君。

先帝幼子夏侯誌為北昭新君,改朝換代在即,自然也無法與大朔交戰。

是故議和便迫在眉睫,北昭使臣不日就會來朝。接待的是上官致遠與海潤,有他二人在,風裡花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的。

素言和蕭玥,在回東都的路上。

看上去,一切都塵埃落定。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新開始。

恍惚間,上官靖羽覺得,天下太平了,萬物重生。那種煥然一新,摒棄曾經的陰霾,深愛的人可以廝守終身,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夜裡,她看著蕭東離晦暗的臉色,那雙隨時隨地都能給予溫柔的雙眸,也漸漸的失去了最初的神采。同坐床沿,她垂下眼簾靠在他的懷裡,“以後,是不是該改口,叫你皇上了?”

“皇上是彆人叫的,我隻是你的爺。在你麵前,我隻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不是一國之君,也不是天下之主。”他低低的開口,語速平穩,“阿靖,如果有朝一日,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跟我走嗎?”

她笑著,“我愛的是蕭東離,不是皇帝。我們都不曾變過,隻要你還是你,我就永遠都是你的妻子,你的阿靖。”

他點了頭,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瞑目。”

“好日子才開始,說什麼死不死的?”她抬頭,卻看見了他眼底的淚光。心下一抽,“到底,怎麼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