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聲大喝傳來,聲音中透著一股子狠勁,和一些惱羞成怒。
一個女孩拉著一個少年正在前麵急急忙忙的奔跑,少年十七八歲,兩道眉毛又黑又粗,顯得有些憨厚。
他此時頭上有著一個傷口,正徐徐滴著鮮血,眼神卻是迷迷蒙蒙,眉心緊皺,似乎很是痛楚。
女孩大上一兩歲的樣子,身材有些消瘦,臉色白晰,雙眉彎彎,平日裡柔媚得滴出水來的大眼睛裡,此時卻透著一絲堅毅,她緊咬著嘴唇,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木頭,你先跑吧,姐姐替你擋一會,你去街口喊人去。”
她知道這個弟弟個性十分柔弱,剛剛頭上受傷都被嚇壞了,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的樣子,也不指望他能反抗身後追來的流氓。
正說著話,女孩腳下一頓,身子就仆倒在地。卻是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把腳給扭傷了。
少年回頭一看,驚叫一聲“小茹姐!”他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水光,竟然是要哭了,正準備轉身扶起她,後麵的三人卻是已經追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刀疤臉,麵上儘是凶狠之色。看看臨近,手中提著的鋼棍就甩了過來,鋼棍帶著風聲,正正的打在少年的肩頭。
少年悶哼一聲,被這一棍子打得腳步一個趔趄,直接栽倒地上。
“木頭!”
女孩一聲驚呼,強忍住扭傷腳的疼痛,爬過來,把少年扶了起來。看他痛得臉色血紅,額頭上滿是冷汗,一時也顧不得幾個流氓已經走近,眼淚水斷線一般流了出來。
那三人剛剛追到,正喘著粗氣,準備放兩句狠話,卻見到少年竟然被隨手甩出的一棍子撂倒在地,全都是一楞,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那刀疤臉上滿是凶橫之色,走上前去,一腳就踢在少年的身上。嘴裡惡狠狠的說道:“我叫你跑,叫你跑,你不是跑得很快嗎?怎麼還學會裝死了?”
接連兩腳踢得他直滑出去三米多,出手狠辣無比,全然不管他已經受傷。
“不要打,不要打木頭……”
女孩撲在少年的身上護住了他,哭著喊道,她感覺到天空都變得黑暗起來。
那刀疤臉看著跌倒在地,滿臉淚痕的少女,忽然神色一怔,眼中的淫邪之色卻是再也掩飾不住,口水都差點要流出來。
“竟然碰上了一個極品女人,偏偏身邊跟著個弱雞一般的小子,我這是走了什麼大運啊?”
旁邊的一個黃毛也是兩眼放光,呼吸緊促的說道:“刀哥,這次你吃了頭湯,可也得讓兄弟沾點光啊,這女人真比大明星還要好看。”
刀疤臉一臉的淫笑,一巴掌扇在黃毛的頭頂,笑道:“死色狗,我老刀最講義氣,幾時有不顧兄弟們的時候?不過,先得讓我好好過夠癮才行。”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兩個黃毛,轉回頭又去看少女。少女此時雖然在擔心著少年的傷勢,卻顯然聽明白了幾人的話中意思,心想這下慘了。
抬頭望了望小巷轉角,扶起少年,就想要繼續逃走,足下一痛,又摔倒在地。心裡一急,張嘴大聲呼喊:
“救命……”
聽到這聲呼喊,刀疤臉哈哈大笑起來:
“妹子,你還是省點力氣吧,等下有得你叫的時候?想叫人來救你們?就不用指望了,唯一能救你的小子,正躺在地上裝死呢,哈哈……”
兩個黃毛也附合著大聲狂笑起來。
幾人圍上前來,伸手向女孩的衣領抓去。女孩的身軀瑟瑟發抖,好看的大眼睛此時變成了死灰色,顯然已經絕望了。
誰也沒注意到,躺在不遠處原本迷迷糊糊的少年,突然眼睛睜開,眉鋒緊皺如刀,眼眸中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殺氣,如同潮水般湧動。
“痛死我了!記憶融合果然不簡單,咦,這傻小子竟然死了?”
少年嘴裡喃喃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眼神中的震驚再也壓抑不住。
“終於出來了,在破吊墜中呆了十八年,日日見到這個膽小鬼蘇慕的表演,真是活受罪。這蠢貨遇到流氓竟然不知反抗,隻會和娘們一樣的逃跑,白瞎了這一副強悍的軀體!”
“小茹姐!”
少年蘇慕的眼神陡然一變,抬眼望去,就見到三個流氓此時圍著方茹,那帶頭漢子,伸出手來,正要朝她的衣領摸去,想要做什麼,一目了然。
“刀疤,你找死!”
他一聲大喊,聲音如同雷霆,眼睛死死盯著刀疤臉,脖子上的青筋爆起,躺著的身體也不見作勢,憑著腰腹之力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刀疤臉幾人正口中汙言穢語的說著一些什麼,想要動手動腳,卻聽得一聲狂喝。頓時渾身一顫,把手收了回來。
側首望去,見先前暈倒的少年,此時清醒了過來,頭上還掛著血跡,眼神緊盯著自己幾人。
隻是跟先前有些不同的是,那原本委屈可憐的眼神,如今變得冷厲陰沉,一股令人背脊發涼的殺機撲麵而來。
刀疤的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不安,這種眼神,這種殺機,象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分明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物方才擁有的眼神。身子一哆嗦,他條件反射般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合金短刀。
旁邊那個被稱為“色狗”的黃毛,感應卻是有些遲鈍,見到先前娘炮一樣的少年又站了起來,心裡一樂,這高中生,是想上來送死麼?
他握了握手中的鋼棍,衝前兩步,一棍劈頭蓋臉的向著的少年頭上砸去,眼神凶厲狠毒。
蘇慕咧嘴一聲冷笑,在黃毛離他還有三米遠時,腳下用力一蹬,身形象豹子一般向前躍了起來。黃毛的鋼棍還剛剛舞起,尚未打到,就被一式膝撞頂在了胸前。
“哢啦啦”骨頭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黃毛象被大卡車撞到一般,直直飛了出去。蘇慕眼尾都未瞄一下,順手就奪過他手中的鋼棍。
身子一沉,向右一個旋步,身子轉了半圈。隨著轉身,鋼棍發出“嗚”的一聲破風嘯叫,狠狠掃在另一個黃毛的雙腿之上。隻聽得“撲”的一聲,那人兩腿骨頭從膝蓋處被抽成粉碎,口中發出一聲尖厲的嚎叫,倒在地上滾來滾去。
蘇慕上一世從幼時開始習武,一套八極拳,已是成為本能。出手如電,隻爭一線。對方隻要出手,必有破綻,那就搶先出手攻其弱點,招招凶狠,步步殺機。
尤其是他成為軍中王牌之後,每日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一身深厚的八極拳,結合了軍隊殺人拳術,更是出手就要人命。
隻是想著,殺了這幾個流氓可能會有些麻煩,這個世界科技極為發達,一不小心就會被警察找上門。
打傷幾個人渣沒有問題,但是出了人命就有些不妥,因此出手之時還留了一些餘地。但饒是如此,他出手仍然狠辣至極,兩個黃毛此時已變成終身殘廢。
刀疤臉哆哆嗦嗦的握著手中的合金刀,幾次鼓起勇氣,卻是不敢衝上前來搏殺,麵上肌肉扭曲,心裡似乎是在掙紮著。
蘇慕眼神望向方茹,見她此時正呆呆楞楞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卻還是灰暗,沒有一絲色彩。
心裡不由一痛,知道這女孩剛剛已是心銘死誌,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以為眼前一切都是幻覺。
轉頭望向刀疤,眼神更加冰冷,再不停留,緩緩的向他走了過去,鋼棍低垂著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響。
見蘇慕越來越近,刀疤再也受不住煎熬,口中大叫道:“你是個膽小鬼,我不怕你。”衝著他行進的方向就是一刀劈了出去。
蘇慕稍稍側了一下身子,就躲過這一刀,反手捉住刀疤執刀的手,往後一拖,手一扭,就拗斷他的手腕。底下卻是一腳踹斷了他的膝蓋骨,也不管刀疤殺豬般的慘叫,再起一腳踢在他的下陰,把他整個人踢飛出去。
最後一下卻是深恨這人剛才對方茹動手動腳,雖然沒能得逞,但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麵對幾個對技擊一竅不通的流氓,他都懶得拉開架勢,三下五除二打倒之後,就不再理會。扔了鋼棍,直接跑到方茹的身邊,輕輕的扶起了她。
“小茹姐,是我,木頭,你醒醒,流氓都被打倒了。”
蘇慕輕輕攬住方茹的肩膀,搖晃著叫道,見她眼神亮了起來,忙把手收回,對她笑了笑。
“木頭,你醒了啊,你沒死?”
一開口這句話問得蘇慕都有些臉紅了,先前那傻小子懦弱無能,讓他慚愧不已。現在兩人記憶融合在一起,就仿佛經曆了兩個人生一樣,這黑鍋牢牢的戴在自己頭上,賴都賴不掉。
“我不是做夢吧,你竟然把他們全打倒了,還救了姐姐?啊,木頭你的傷。”
方茹象是如今才發現已經獲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伸出手來,輕輕的在他的傷口上撫摸了一下,然後在他臉上使勁捏了一把,問道:
“痛不痛?木頭。”
“好痛啊,你乾嘛扭我臉?”
蘇慕急忙呼痛,感覺有些跟不上她的想法,被扭得莫名奇妙,心裡不禁擔心,小茹姐是不是被嚇壞了。
“既然會痛,那就不是做夢了?木頭,你真的膽子大起來了啊,成為男子漢了。姐姐早就說過,你力氣那麼大,跟個怪物似的,要能鼓起勇氣,一定很能打。”
蘇慕拍了拍額頭,原來方茹捏他的臉是想看看是不是做夢,真是無語。望著這個臉上露出嬌憨笑容的嫵媚姐姐,一時有些移不開眼睛。
“木頭你乾嘛?這麼看著我,好可怕!”
方茹臉色有些紅,躲閃著蘇慕的眼神,伸手就挽住他的胳膊:“走吧,咱們回家。”
走了一步,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不由悶哼一聲。蘇慕這才想起,先前奔逃的時候,她曾經摔倒在地,卻是扭傷了腳踝,於是就停了下來。
“小茹姐,你腳受傷了,不能走路。這裡也沒車,我抱你去附近的藥店吧,買點碧玉蛇油,聽說這藥效果十分不錯。”
說著也不等她同意,彎腰就把方茹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這舉動完全是情不自禁,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隻覺得很是自然。
“快放我下來,木頭,你乾什麼啊?好難為情,給人看到怎麼辦?”
“可是,你不能走路,抱著你能走得快一些。”
蘇慕裝著糊塗,眼中卻滿是笑意。他分明是故意的,感受到溫香軟玉抱滿懷,那種柔膩溫軟,隻覺得心曠神怡,兩道濃眉掀了起來,平日裡憨厚的表情一下就被破壞掉了。
方茹見他裝傻,臉紅紅的,有些氣惱,一把就掐住他腰間的軟肉,說道:
“讓你不老實,放我下來,大街上好難看的。”
“那就是回家後可以這樣抱咯?”
蘇慕被她掐在腰間,其實一點都不痛,但還是裝做呲牙裂嘴的樣子,聽話的把她放了下來,背轉身蹲下了身子。
等了一會,卻見背後沒動靜,回頭說道:“小茹姐,快上來啊,我背你回去,天都快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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