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從包間離開。
不管怎麼說,楊珊珊衝進來的時候,穆司爵能用身體擋住她,她就應該感謝穆司爵。
否則楊珊珊鬨起來,丟臉的、被笑話的一定是她。
穆司爵還在外麵的走廊,許佑寧走到他跟前一米多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跟他保持一個熟稔卻有所防備的距離。
“就像你說的,還有利用的價值,我應該感到高興。但是,下次這種事,麻煩你提前跟我說一聲,要是我沒有反應過來拆了你的台,就不好了。”
她看著穆司爵,風平浪靜的說出這句話,好像剛才心底的酸和澀都隻是她的錯覺,她一點都不難過被這樣對待。
穆司爵幽深的目光對上許佑寧的視線,過去半晌,他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許佑寧已經習慣這樣的失望了,抿了抿唇角:“我先走了。”
剛回到家沒多久,她就接到阿光的電話,阿光結結巴巴的問:“佑寧姐,你、你回到家沒有?”
“到了啊。”許佑寧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阿光,你怎麼了?”
“哦,沒有。”阿光明顯是想笑,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像哭,“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家沒有,到了就好,我先掛了啊。”
許佑寧來不及說什麼,通話就結束了。
阿光曾經坦言很喜歡跟她說話,所以平時沒事他總是喜歡多跟她嘮兩句,他今天有點反常。
許佑寧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沉沉陷入了夢鄉。
遠在幾十公裡外的阿光就沒有這麼幸福了,還在外麵四處奔走摸查趙英宏的底細,準備開始對付趙英宏。
這種工作本來落不到他頭上的。
可一個小時前,他好不容易把楊珊珊送走,返回包間又沒有看見許佑寧,疑惑的問了句:“七哥,佑寧姐去哪兒了?”
穆司爵不答反問:“你很關心她?”
“當然關心啊。”阿光下意識的回答,“除了我的家人,佑寧姐現在是我最關心的人!”
當然,他指的是朋友間的那種關心,沒有任何邪念的。
可這話終究還是觸怒了穆司爵,穆司爵臉色一沉,他才剛意識到自己當了炮灰,這些工作就砸到了他頭上,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大寫加粗的“後悔莫及”幾個字。
……
第二天。
許佑寧的愈合能力超乎常人,一覺醒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忘光了,開開心心的洗漱準備去工作。
早餐吃到一半,就聽見有人按門鈴,聲音很急促,許佑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攔下孫阿姨自己去開門,果然,來者不善良——楊珊珊。
“我還以為你不敢開門呢。”楊珊珊摘下墨鏡,冷笑著看著許佑寧。
許佑寧也回以一抹微笑:“哦,一般都是野狗什麼的來了我才不開門的,真是的,楊小姐把自己當什麼了?”
每個字都噎在楊珊珊的喉嚨,楊珊珊的臉色瞬間變了:“我真不知道司爵看上你什麼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許佑寧笑得不燦爛不要錢,“你隻需要知道,你渾身上下從裡到外,穆司爵什麼都看不上,就可以了。”
上學的時候,她是舌戰過群雄的人好嗎!
楊珊珊想諷刺她,簡直就是在找死!
“你……”楊珊珊氣得飆了好幾句罵人的英文。
許佑寧應答如流,最後無辜的聳聳肩:“說你是說不過我了,要不你乾脆動手打我試試?”
因為父親的關係,楊珊珊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沒人敢違逆她的意思,更沒有人敢挑釁她,許佑寧就像她的克星。
在克星麵前,什麼優雅,什麼教養,她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你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迷惑了司爵!”
尾音剛落,楊珊珊就揚起手,狠狠的朝著許佑寧的臉頰落下去。
許佑寧沒有料到楊珊珊真的會動手,眸光一寒,精準的接住了楊珊珊的手,再一扭,楊珊珊不但沒有打到她,反而自討了苦吃。
父親雖然夠彪悍,但楊珊珊是標準的小公主,體力和動手能力都是渣渣級彆,許佑寧這一下早已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她“啊!”的痛呼了一聲,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看許佑寧的目光充滿了憤恨。
許佑寧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哦,我跆拳道黑帶呢,我忘了告訴你,打架你更是打不過我的。”
“放開我的手!”楊珊珊一臉痛苦,“許佑寧,你欺人太甚!”
“噗……”許佑寧笑噴,“楊小姐,你在國外呆太久,國語水平退化得厲害啊。”頓了頓,認真的說,“好吧就算我欺人太甚好了,那也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怪我咯?”
楊珊珊不甘心,試著掙紮,可是才動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疼痛就毫無預兆的傳來,在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許佑寧見差不多了,不緊不慢的鬆開楊珊珊:“你是不是特彆生氣,覺得我霸占了你喜歡的人?”
“……”楊珊珊揉著發痛的手腕,沒有說話。
許佑寧也不管她,接著說:“你喜歡穆司爵,我也喜歡他,我們都沒有錯。穆司爵跟我親密了一點,那是他的選擇,我沒用什麼手段,就算有手段,我也不敢用在穆司爵身上。”
“……”楊珊珊竟然覺得許佑寧說得有道理。
“還有,如果他無視我,選擇跟你在一起,我不會有半句怨言,更不會去找你。穆司爵做出的選擇,沒有人能改變,試圖乾預他選擇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頓了頓,許佑寧接著說,“楊小姐,你應該學聰明一點。”
楊珊珊的目光中透出不悅:“你什麼意思?”
“你根本不了解穆司爵的意思。”許佑寧直言不諱,“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什麼時候可以溝通,什麼時候離他越遠越好……這些你統統不知道。很多時候,你甚至在做他討厭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司爵非但不喜歡我,還討厭我?”
許佑寧攤手:“你做一個人討厭的事情,難道那個人還會喜歡你?反正我不喜歡你。”
楊珊珊咬著唇沉吟了許久,最後目光鎖定在許佑寧的臉上。
這張臉,一眼過去也許僅僅能讓人覺得不錯,但細看,她的五官非常經得起推敲,笑容間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親和力和說服力。
楊珊珊猛然意識到——許佑寧在利用她的優勢欺騙她,如果她信了她的話,被她說服,就徹底敗在這個女人手上了。
她將許佑寧剛才那些話拋諸腦後,冷冷看著許佑寧:“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許佑寧感覺被噎了一下,籲了口氣:“我想說的也就這麼多了,信不信隨便你。”
說完,她就想關上門把楊珊珊這隻煩人的生物拒之門外。
楊珊珊眼明手快的擋住門,唇角勾起一抹笑:“許佑寧,我不信我鬥不過你。”
許佑寧笑了笑:“我以為經過剛才,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錯了,你比我想象中要遲鈍那麼一點。”
楊珊珊不屑的一笑,戴起墨鏡:“我們走著瞧,我一定會把你從司爵身邊趕走。最後陪著他的人,隻能是我。”
“嗯,這個你回去做夢就有可能了。不送!”許佑寧“嘭”的一聲關上門,回去吃早餐了。
楊珊珊來找她的事情,她沒有跟穆司爵說,也沒太把楊珊珊放在心上。
事實證明,是她心大得漏風了。
從第三天開始,楊珊珊就不斷的找她的麻煩。
先是家裡來了警察,說她的房子有違建的部分,她心平氣和的處理好了。
也許是這件事讓楊珊珊發現了她家裡有老人,楊珊珊驚擾開始針對她外婆。
許佑寧的底線就是外婆,然而她還能處理,就不打算把事情鬨大,直到楊珊珊真的觸碰了她的底線。
這天的下午,許佑寧正在外麵辦事,突然接到孫阿姨的電話,孫阿姨慌慌張張的告訴她:“佑寧,你外婆……你外婆她被送到醫院了。”
“我外婆怎麼了?”許佑寧邊往外衝邊問,“孫阿姨,你冷靜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就今天下午,家裡來了一幫警察。”孫阿姨語無倫次的說,“說你涉嫌從事非法活動,說事情有多嚴重多嚴重,查實你要被判死刑什麼的……你外婆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暈倒了,我們在人民醫院。”
“我現在過去。”許佑寧坐上車,換了藍牙通話,“孫阿姨,麻煩你先照顧好我外婆。”
許佑寧趕到醫院的時候,外婆的急救剛剛結束,老人插著呼吸管從急救室被推出來,雙眸緊緊閉著,一動不動,連呼吸都顯得那麼微弱。
這是許佑寧最害怕的事情,她最害怕有一天外婆突然就睜不開眼睛了,她去往令一個世界,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人情冷漠的人間。
她走過去,緊緊握住外婆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病人需要休息。”護士說,“去個人辦理一下住院手續,隻能一個人跟進病房。”
孫阿姨去交費,許佑寧跟著護士安頓好外婆後,去找外婆的主治醫生詢問情況。
“就是受了刺激。”醫生說,“你外婆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以後不要再讓老人家受這麼大刺激了,否則很容易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一離開醫生辦公室,許佑寧就撥通了阿光的電話。
這事是楊珊珊乾的沒跑,這次,不管得罪誰,她不會這麼容易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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