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幕 夕時雨(2)

2015-12-06 作者: 所羅門的poi
間幕 夕時雨(2)

夕立終究是沒等到和時雨一起出擊吊打深海小朋友的機會。

沒有任何預兆,不知不覺間,陰霾已經籠罩了這個孤懸海外的小島……

“提督,你找我有事麼?”推開大門,時雨愕然發現辦公室內居然隻有提督一個人。

平常不是還有個純為了養眼的秘書艦麼——時雨心中有一瞬間劃過了這樣非常失禮的吐槽。

哈薩維-諾亞,一個優秀的年輕提督,卻也是一個讓手下艦娘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奇怪提督,他帥氣,他英俊,他幽默,他風趣,但同時也很逗逼。愛大建,更愛作死,天翔十字鳳是保留節目,他從鎮守府屋頂一躍而下的飄逸身影是所羅門雷打不動的風景線,明知自己是個臉黑到無解的非洲酋長,卻總是管不住胡來的左手。

當然,右手也一樣胡來……你說這又是何必呢?

好吧,其實非洲人大抵都是這個心態,他們相信微笑麵對大建,夢想成真不會遙遠,鼓起勇氣,堅定向前,偷渡歐洲就一定能夠實現——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臉黑成煤炭了還想變成光,你也不怕亮瞎了鹹蛋超人的燈泡眼?

而此時,這個臉黑的男人就如字麵意思一般,那那張從人種來講本該屬於白種人的帥臉,徹徹底底的黑了。

呃……這顯然不會是因為非洲酋長光環全力全開的緣故。

往日開朗到有點二的男人如今愁眉緊鎖,擺出一副認真思考人生大事的架勢,時雨表示自己也不得不認真對待,收起了腦中所有的小劇場和吐槽,不過她同時也表示,這個男人如果敢說什麼廢話,那他就做好挨揍的準備吧。

對待夕立的那種溫柔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的,對待百分百純逗比更是不需要絲毫憐憫。

把某哈當做一個花式求虐的抖m是所羅門的公理。如若違反,這貨得寸進尺的坑逼行為就足夠玩兒死你了,曾經天真的時雨也想用自己多到快溢出來的母愛感化這貨,結果毫無疑問是悲劇的,她隻收獲了一個要人親命的熊孩子,秉承著“父母要對孩子負責”的基本指導思想,她也隻好硬起心腸,成為了所羅門暴力美女群體中的一員。

“時雨,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仿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氣般,某哈說出這句話時給人的感覺真是無比艱難。

“任務?”時雨有些驚訝。不太敢相信自己一介驅逐居然會有被委以重任的資格。

“不不不……是我糊塗了,這個任務不應該交給你……”某哈連忙又矢口否認,摘下海軍帽,拚命抓撓起了自己那一頭差色短發,“但是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對,我還是太自私了,絕對不行……”

這是……沒吃藥?

說老實話,哈薩維這一連串零零碎碎支離破碎話語根本串不出什麼具體內容。總而言之時雨是沒聽懂,一個平常自我感覺萌萌噠的逗逼擺出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吃錯了藥是肯定的——電療就算立竿見影效果也沒這麼拔群吧?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丫絕對是吃錯了藥!

“時雨……總感覺你剛才在想一些對我而言極其失禮的東西。”某哈的nt感應好死不死地起效果了。

“嘛。”時雨聳聳肩,基本肯定也不否認——反正這都是常態了。

“真是……被你們給氣死了。”某哈擺出一副受委屈的姿態笑罵了一句。但總歸是從那種詭異的失心瘋狀態中恢複過來了,“問你一個問題,時雨,最近關於深海的攻勢。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同往常不太一樣的地方?”

時雨當時心裡就是一突:“提督你……難道指的是最近深海活動突然變頻繁了麼?”

“很敏銳嘛時雨!”

拜托,是老娘負責收拾這些經驗的好麼?這都感覺不出來,腦子是得有多完蛋啊?

最近所羅門鎮守福建隊出擊的頻率的確增高了不少。比起以往至少提升了三倍以上,而且這個指標還在不斷增長,深海們也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攻擊性,很明確的想要登上陸地對所羅門進行清掃,雖然拜某哈的第六感所賜,一條漏網之魚都沒有,但艦娘們還是感覺壓力激增——某些吃貨艦娘直接抄著飯碗上戰場了你敢信?

雖然這幫萌貨姑娘們哪怕是辦正事兒時也不太靠譜,端著飯碗趕路這種事很富和她們的畫風,但終究不會有人喜歡連吃個飯都不得安寧的,手裡端著飯碗進行戰術機動,保證一個s型規避下來那碗裡就不剩下啥了,對此吃貨們表示早已哭暈在廁所,讓這些家夥忙到連飯都顧不上吃,可以想象這段時間深海的攻擊密集到了什麼地步。

所羅門不同於其他靠近內陸的鎮守府,孤懸於海外的它隻要能自保就足夠了,因為哪怕有關島的全力支持,向這裡運送各種資源依舊很費事,所羅門艦隊不可能像其他同類一樣沒事兒就浪兩把,何況還要支持某酋長大建?現在這種主動迎擊的行為完全是被動的,不打人就隻能挨打,所以便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原本就豐富不到哪裡去的資源儲備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耗,若是這種攻擊再持續一段時間,所羅門艦隊估計就得先餓死。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至少吃貨艦娘們的每日夥食供應量已經被控製了,食堂菜品也簡單了很多很多。

這根本就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節奏了啊!

“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某哈學著老碇那樣,把雙手黏在了嘴上,“我們死定了!”

配合上他陰沉的表情和壓抑的語調,這話貌似很有說服力的樣子……maybe?

時雨聽聞此言,心中頓時莫名的一陣絞痛,女孩兒抬手捂住嘴,似乎是為了阻止自己的驚呼,碧藍色的眼眸中有真敬業有仿徨,但最終全部歸於死寂。她低下頭。一輕一重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燦爛的笑容,但卻是被徹底玩兒壞的那種燦爛,而那秀氣的小手中,也不知為何多出了一塊兒鮮紅的板兒磚。

“乖,把頭伸過來,我給你上個紅buff!”

“oh——no————!!!!!!”

淨化熒屏,保護環境

以上內容當然是不可能的。

時雨倒的確把板兒磚給摸出來了,這東西在所羅門是標準裝備。專治各種先天大腦重殘後天小腦抽風,一磚見效無任何毒副作用,實乃居家旅行謀財害命必備神器……然而這一磚終究是沒能拍到某哈腦袋上,一來時雨相比其他人而言心還不夠黑手還不夠狠,二來某哈見機不對慫得快,立刻取消裝逼模式才算逃過一劫。

“時雨你聽我解釋,另外先把磚放下!”如果不是談正事,可以預見某哈此時應該早就縮到桌子下麵去了,就算勉強維持住了坐姿。那熊樣也得拍上一個大寫的慫字,“真是……明明是在說正事,為什麼會把氣氛搞得這麼逗啊?”

還不是因為你丫平常從來就沒個正型?誰會相信你這種人也有談正事的一天?

不過,如果真的不是開玩笑。那麼……

“我們死定了!”某哈再次強調了一遍,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絕對不是強行裝逼,“雖然還沒找到正主兒。但我肯定這次深海潮汐是人為的,也就是說,有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深海的行動。而他的目的就是除掉所羅門……不,雖然隻有個猜想,但我能肯定隻有他能做到這種事,但是把他的身份告訴你隻是在害你而已……”

說著,他無奈的笑了笑:“雖然不想承認,但都是因為太過年輕,才會犯下這種致命的錯誤啊。”

——總感覺這貨好像又用某種彆人不知道不理解的方式逗逼了一回。

“敵人實力很強,我們沒有反抗的餘力,但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某哈一臉狠勁地這樣說道,很少能從他臉上看到這種仿若瘋狗的表情——和夕立沒關係,“事關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現在想把它托付給時雨你。”

“我?”時雨指著自己訝然道,理由還是一樣的,她想不出自己區區一介驅逐有何資格被委以重任。

如果單純是因為運氣好的話,某隻倉鼠不是更合適麼?

“那時我還沒成為提督之前,意外得到的一件……嗯……不是很好描述的東西,但它牽扯到了深海誕生的真相,而且本身也極度危險,我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之完全封存了起來。”某哈說得很遲疑,明顯內心中依舊在掙紮,不想讓時雨承擔太多自己的錯誤,但卻又不得不將任務委托出去,“指揮深海的那個人就是奔著它來的,但它隻想消滅我,讓那東西徹底消失在曆史中,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調停的餘地,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如此稱心如意的。”

“現在,我把這個東西的埋藏地點告訴你,由你來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彆人。”上前兩步,哈薩維鄭重其事的摁住了時雨的肩膀,一副托付後事的苦逼架勢,“那個東西一旦被取出來,足以完全改變乃至顛覆這個世界,你要將她交給你認為合適的人,千萬千萬不要隨意濫用這個秘密,聽好了,那東西的埋藏地點就在xxx……”

也許是太過震驚的關係,哈薩維足足口述了三遍,時雨才表示自己記住了關鍵的情報。

“如此我就放心了,所羅門這麼多艦娘中,隻有你是最不引人注意,卻又最可靠的了。”哈薩維欣慰的笑了,那笑容就仿佛是彌留之際的老人看見圍繞臥榻的滿堂子孫一般,充滿了吾之一生一片無悔的滿足感,“記住我對你說的,不要濫用這個秘密,在需要的時候,把它交給你認為合適的人,而這個就由你自己來判斷了。”

“提督,我……”

“誒,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哈薩維擺手打斷道,“聽好了,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那相信著你的我就可以了!”

那一瞬間,仿佛有千斤秤砣壓在心口,壓的時雨連呼吸都感覺到有些困難了,被哈薩維評價為“可靠”的確讓她很高興,但若是不在這種情況下得到認可那就更好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艘驅逐艦,一名小學生,在任何鎮守府中都屬於賣萌役,會得到所有人的照顧,陡然間讓她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如此沉重的擔子,她很想說臣妾做不到。

然而世界上有些事從來都不會管你做得到做不到,隻要落在你頭上,你就必須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好它!

一切……隻為了不辜負某些人的期待!

“之後深海的進攻會越來越密集頻繁,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讓扶桑她們掩護你離開,之後你就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再出來活動吧,這邊的官方記錄上,你會成為一個死人。”一掃日常生活中的逗逼氣質,拿出真本事的某哈很有點兒運籌帷幄的智將風采,“扶桑她們那邊我會去通氣,你隻要自己做好準備就可以了,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夕立,一個字都不要提,現在不是講姐妹感情的時候,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我……那提督你呢?”時雨咬咬牙,腦海中忽然電光一閃,她終究還是注意到了這個要命的問題。

某哈很無所謂地聳聳肩:“不是說過了麼?死定了啊!你會成為唯一的幸存者。”

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淚水潸然而下,就連死於自己也未必能說得明白,這些眼淚究竟是為誰而滑落。

“彆表現的這麼悲傷,至少笑著送我走吧?”哈薩維伸出手,溫柔的擦去了時雨的眼淚,然後點著女孩兒的嘴角強行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微笑著的時雨才是最漂亮的,我也最喜歡這樣的時雨了,所以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流淚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堅強,笑對一切困難和危險,可以麼?”

“嗯!”時雨擦擦眼淚,重重地點點頭。

哈薩維滿意地笑了。

“不必為我的離去而悲傷,我可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至少……這次還有你會永遠記得我,老子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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