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繼無人

2015-08-29 作者: 貓的昵稱
後繼無人

孟桐的住宅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樓上是三間臥室,樓下是兩個客廳和一間寬大的書房,自從和劉幼霜分居之後,他就很少去樓上睡覺,而是在書房裡另外支了一張床,隻是這一年來沒有在這裡住幾次。

孟欣挽著父親的手臂一邊往書房走,一邊伸手指指樓上,低聲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麼今天就知道回家了呢……”

孟桐冷哼了一聲,坐在書房的一張沙發上摸出一支煙,等女兒雙手替他點上了,才緩緩噴出一口濃煙低聲說道:“也許她知道我們今天回來呢。”

孟欣一撇嘴,沮喪地說道:“真倒黴……爸,要不咱們走吧……彆跟她待在一起……”

孟桐驚訝道:“你想去哪裡?”

孟欣把嘴巴湊到父親的耳邊低聲道:“咱們去媽媽那裡,那裡才是家呢,人家跟媽媽一起服侍你還不行嗎?”說著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

孟桐沉著臉忍了一會兒,才警告道:“欣兒,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彆想乾涉爸爸的私生活……我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在我麵前提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這輩子也不會在跟她見麵了……”

“爸……”孟欣眼圈一紅,幽幽說道:“人家又沒有彆的意思……不過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讓你……讓你放鬆一下嘛……”

孟桐冷笑道:“放鬆?一想起這兩個女人我就頭大,今後不許你再胡思亂想……”說完見女兒一副淚光瑩然的模樣,心中又有點不忍,伸手把她摟在懷裡,緩和了語氣說道:“不過,我和她的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我的寶貝女兒嘛……”

孟欣這才膩在父親的懷裡,盯著他幽怨地喃喃道:“狠心爸爸……人家今後再也不胡思亂想了還不行嗎?哼……誰知道今後你還會給人家找一個什麼樣的後媽?”

孟桐聽女兒說的幼稚,忍不住笑道:“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

孟欣嗔道:“才不要呢……人家隻要爸爸……”

孟桐猶豫了一陣,終於忍不住試探性地問道:“你覺得……那個祁阿姨怎麼樣?”

孟欣經常在省委大院進進出出,不可能不認識祁紅,隻是沒有什麼交往,不過,祁紅不管什麼時候見到她,都是一副慈祥的麵孔,並且問長問短,這倒給她留下了一點好印象。

但是,她自己的母親活得好好的,一想到父親被母親之外的一個女人占有,心裡麵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

儘管父親剛才的話已經說得恩斷義絕,和母親和好的可能性都沒有,可仍然不能接受他再給自己找一個後媽的事實。

“哼……”孟欣隻是哼了一聲,紅著臉不說話,那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過,看到父親眼神中似乎有點失望的神情,最後撅著小嘴嘟囔道:“你不覺得她太老了嗎?”

孟桐輕笑一聲,低聲道:“太年輕的爸爸已經吃不消了……再說,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有跟她在一起……我才有那種感覺……就像年輕人一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呢……”

孟欣白了父親一眼,暈著臉嬌嗔道:“鬼才信……你辦公室那個女秘書最多也就二十多歲……你沒少爬她的身子……”

孟桐抬起女兒的下巴,盯著她罵道:“你這小東西,一天正經事不做,原來整天在監視你老子啊,看我不教訓你……”說著,伸手把女兒的小屁股打的一陣亂顫。

孟欣把腦袋拱在父親的懷裡,嘴裡哼哼唧唧,既像是痛苦又像是很享受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這才嬌羞地呢喃道:

“人家還不是……聽說的……其實,人家的意思是說爸爸還年輕著呢……”

孟桐忽然就想起了照片上那個腿間長著男人東西的女人,忽然問道:“欣兒,那個安娜……就是她那個保鏢究竟是什麼來頭,你見過她的身子嗎……”

孟欣期待著父親繼續討論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事情,沒想到話題忽然就轉了,心裡有點失望,抬起朝紅的俏臉,疑惑地說道:“好像是她常去的一家美容俱樂部的老板介紹的……以前她經常去那裡推拿……爸,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問人家見沒見過她的身子……”

孟桐一聽,算是明白了個大概,很顯然,劉幼霜應該早就跟那個人妖認識上了,那個俱樂部顯然是有意招聘這些人妖為本市有錢有勢的女人服務。

表麵上看他們是個女人,可在按摩的時候隨時都能提供跟男人一樣的服務,並且還不容易被人發現,劉幼霜肯定是在那裡做美容的時候就被安娜搞上了,隻是不明白這個人妖怎麼會有一身功夫呢?

“那家俱樂部叫什麼名字?”孟桐憤憤地問道,心想,這麼缺德的俱樂部,如果不搗毀它自己這個省委一把手的臉朝哪擱呢?

“好像是叫……佳人有約……不過很隱秘的,就在北山那邊,一棟彆墅……還有警衛把守,不是會員根本進不去……”孟欣說道。

“那個老板叫什麼?”

孟欣搖搖頭,說道:“哪誰知道……我也是聽說的,又沒有去過……可惜她死了,不然問問她就知道了……”

說著,孟欣瞟了一眼父親,嗔道:“爸,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美啊……可惜,那個地方不接待男顧客,不然,我倒是可以找人安排一下,讓你去過過癮……”

孟桐在女兒臉上捏了一把,罵道:“你這死丫頭,把你老子看成什麼人了,你老子再沒有出息,也不屑於碰那些臟女人……

再說,你看看安娜的身體,你老爸可吃不消啊……對了,剛才保姆說她今晚是帶著秘書回來的,難道她又找來了一個?”

孟欣嗔道:“爸,你可真是太官僚了,怎麼家裡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她這次找來的又是一個美女,聽說功夫很高,還是安娜看上的呢,都來了一個多月了……好像叫李芳,以前是電視台記者李微的助手,攝影方麵很有造詣……”

“你確定她是個女人?”孟桐緊張地問道,一想起自己的家裡有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存在,心裡麵不禁感到一陣惶恐。

同時,一想到他們每天跟著自己的老婆,並且相擁著她的身子,心裡麵就像吃了一隻蒼蠅。

儘管自己對劉幼霜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大興趣了,可作為堂堂省委一把手,豈能讓人染指自己的老婆,還有沒有一點尊嚴?

孟欣可不知道父親心裡在想些什麼,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吃吃嬌笑道:“爸,你就放心吧,她再猖狂,還不至於把男人帶回家,百分之百的一個美女……”

說著,把小嘴湊到孟桐的耳邊低聲道:“爸,你要是喜歡,我就想辦法讓你嘗嘗鮮……要不然乾脆就搶過來做你的助手兼保鏢……或者給你開車也行,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天天跟一個美女在一起了……”

孟桐對女兒的話不可置否,他總覺得自己的女兒有時候單純的就像一個孩子,這既讓他感到高興有感到擔憂。

一方麵,女兒的幼稚和嬌憨令人喜愛,可另一方麵,他畢竟希望女兒能夠成熟起來,即便成不了自己左膀右臂,起碼也要繼承孟家的一探事業,要不然,劉幼霜有一天成了外人之後,誰來掌控龐大的家業呢,他可不再相信外人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韻真究竟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孟欣一陣扭捏,最後才低聲道:“這事說起來你都不敢相信,原來王子同當年和吳世兵兩個人勾結起來把韻真灌醉了才得到她的身子,當時王子同肯定是看上了劉韻真的家世背景,所以才不擇手段想娶她……

韻真那個時候年輕,既然委身於王子同,加上他那時候又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所以就嫁給他了,可是,沒想到,王子同竟然是個……怎麼說呢,應該是銀樣鑞槍頭吧……

韻真說……他那玩意比一根小指頭也粗不了多少……他們根本就不能做那事,所以兩個人最後越鬨越僵,王子同的心裡有點變態,所以就變著法子折磨韻真,最後,她忍無可忍,隻好跟他離了婚……”

孟桐驚訝道:“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跟他做過嗎?難道真的像韻真說的那樣?”

孟欣脹紅了臉,嬌聲道:“離奇的還在後麵呢……其實,王子同那……東西也不算小了……可沒想到,那個東西不是真的……”

孟桐驚訝地問道:“不是真的?你什麼意思?”

“韻真說……他……他那東西是人造的……說是美國的一項最新生物工程技術……”孟欣有點後怕地說道。

孟桐驚訝的合不攏嘴,雖然他一生見多識廣,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差點嫁給一個假男人,連連歎息道:“還好你沒有嫁給他……不過,欣兒,你和韻真畢竟有點情敵的意思,她會不會是在騙你啊,她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呢……”

孟欣撅著小嘴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我總覺得她會不會是出於嫉妒,因為她竭力勸我不要嫁給王子同……

不過,我能感覺出她心裡麵特彆恨他,她是不可能有破鏡重圓的意思,我是擔心她心裡太恨王子同,所以就編出這些話來造他的謠……

可沒想到韻真手裡有一張醫院的檢查證明,證明她在跟王子同離婚之後,居然基本上還是原裝……”

孟桐這次不吭聲了,呆呆地盯著女兒朝紅的臉,眼神中竟似有無限的向往,孟欣頓時有點驚訝。

因為,在她想來,父親和韻真應該並不熟悉,怎麼一說到她就變得這麼亢奮呢?

發現了父親喜歡祁紅母女這個秘密之後,孟欣一陣興奮,恨不能馬上就去找韻真,心裡琢磨著怎麼樣來促成父親和她的好事,並且,她絲毫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做存在什麼道德問題。

“爸,劉韻真好像特彆恨王子同,你不知道,劉原死後,母老虎準備和王子同控製他的公司,可是劉韻真第二天一早就派銀行和有關部門的人把他公司的財務控製了。

但她得知我手裡持有聚源公司股份之後,馬上就來找我,目的就是想跟我聯合會起來,不讓聚源公司落到王子同的手裡……

反正,我覺得她處處都在跟王子同作對,你不知道,她好像通過什麼方式買下了臨海縣的一塊地,那塊地剛好切斷了王子同通往海上的路。

其實她買下那塊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價值,現在雖然升值了,可還是遠遠達不到買來時候的價位,我看她的目的就是想給王子同找麻煩……

前一陣,我還聽見母老虎和王子同在說那塊地的事情,他們好像非常著急,如果那塊地拿不到手,王子同在臨海縣的整個工程都要受到影響,所以他們正在千方百計疏通各種關係,想把那塊地搞到手。

可誰知道劉韻真又把那塊地分成了三分,分彆以三個股東的名義入股聚源公司,其中一塊就在我的名下,這樣一來,王子同要想買下那塊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簡直想不通,一個女人為了報複男人,竟然會這麼處心積慮……”

孟欣之所以告訴孟桐這件事,倒不是覺得這件事有什麼特彆的意義,而是想借這件事加深韻真在父親心中的印象。

可孟桐聽了以後卻有另一番見解,他伸手敲敲女兒的腦袋說道:“你以為她這麼無聊,單單為了報複男人就看這種沒名堂的事情,這裡麵也許有報複王子同的因素,但絕對不會是主要原因……”

“什麼原因?”孟欣問道。

孟桐心想,韻真不說跟女兒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證明心裡麵對女兒還存有疑慮,既然這樣還是不要讓女兒知道的太多,畢竟她沒什麼頭腦,到時候萬一不小心被她透露出去反而會給她帶來麻煩。

“欣兒,你也不小了,凡事不能隻看表麵現象,而是要通過分析看清楚事情的本質,劉韻真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可她顯然就比你老練的多。

其不說彆的,單單她能讓王子同這樣的人束手無策這一點,就說明她不簡單。你要是有機會跟她合作,不妨多向她學習學習……”

孟欣一聽,心裡有點不服氣,撅著小嘴說道:“她再厲害也沒有爸爸厲害,人家麵前現成的老師不學,乾嘛要向她學習?”

孟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你說中國的大學裡麵有這麼多的有學問的教授,可人們為什麼不直接把子女送去向他們學習,而是首先讓他們在小學裡麵學習呢,因為首先要打好基礎,然後才能一步步走向更高的一個層次……”

孟欣撒嬌似地嚷嚷道:“好啊,你是在笑話人家是一年級的學生呢……那我問你,劉韻真要是拜你做老師,你收不收這個學生啊……”

孟桐笑道:“她不用拜我做老師,她自己家裡就有現成的高明老師……”

“你說的是祁紅?難道她比你還高明嗎?”孟欣驚訝地問道。

在她眼裡,父親可不會輕易佩服什麼人,他說祁紅高明,肯定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男女關係,而是那個女人確實有什麼過人之處。

孟桐又在女兒頭上敲了一下說道:“什麼祁紅祁紅的,你應該叫祁阿姨,一點禮貌都沒有……

男人和女人沒有可比性,性彆不同,心理上就存在差異,考慮問題的出發點自然也就不一樣,有時候並不是高明不高明的問題,而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

要不為什麼古人說君子坦蕩蕩女子常戚戚呢,這說明女人考慮問題情感因素偏多,而男人更偏重理性……”

“那你說是偏情感好,還是偏理性好?”孟欣問道。

孟桐笑道:“這個嘛,要看是處理什麼問題了,比如說領兵打仗,就要偏理性,如果是調解家庭婚姻糾紛就要偏情感,沒有什麼好壞之分,當然了,男人也不是就不講感情,隻是不能過於糾纏,否則就會優柔寡斷……”

“那做生意呢?”孟欣又問道。

“做生意講的是人氣,拚得是膽識,跟當官還不一樣,不能太死板,甚至原則性不能太強,你不能因為這個人我不喜歡,就不跟他做生意了,隻要有錢賺,就要笑臉相迎,這就是老祖宗說的和氣生生財的道理……”

“爸,你說的是奸商吧。你要是做生意肯定是個奸商……”孟欣笑道。

孟桐嚴肅地說道:“欣兒,不能動不動就用好壞來判斷某個事物,隻有小學生才會說,他是壞人,他是個好人。

作為一個成年人當然要有是非標準,但是這個標準隻能放在心裡麵,千萬彆泄露出來,如果有人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或者討厭什麼樣的人,那麼,那個自己覺得不符合你的好人標準的人就會遠離你,甚至跟你產生對抗……

而那個自認為會得到你喜歡的人,如果他對你有什麼企圖,他就會刻意接近你,從而輕而易舉地得到你的信任……

所以,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你在想什麼,要讓他們摸不透你,讓彆人琢磨你,隻有這樣,你的權威才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承認……

你看看你,隻要不喜歡一個人,馬上就不願意跟他來往,那怎麼行呢,你必須學會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即便你不喜歡的人,你也應該從他身上發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你明白盜亦有道的含義嗎?盜就是盜竊,本來是不好的事情,可一個有著多元視角的人卻能從這個不好的事情中看出積極的一麵。

比如,三個人一起去偷東西,一個人負責策劃,研究怎麼能把東西偷到手而不被發現,這叫什麼,這就叫謀。

而在偷的過程中,第一個深入險境的人就叫勇,如果偷的時候不幸被人發現了,其中兩個人拿著東西逃跑,其中一個斷後掩護,這叫什麼,這就叫義。

等到把東西偷回來,三個人不會因為分贓而打起來,大家心平氣和,贓物分得均,這就叫信……

所以人無完人,如果你發現一個人有謀略,或者有勇氣,或者講信用,那麼,即便這個人身上有你很多不喜歡的地方,但是隻要對你的事業有幫助,為什麼不能用她呢……

在這一點上,劉韻真顯然就比你大氣的多,你看看,你們也可以說是情敵,如果是你的話,我敢肯定不會主動和她交往,可她不同,當她發現你對她有用的時候,她就會撇開那點私人恩怨來主動找你合作。

你說,她這叫什麼?這就叫眼光,叫氣度……說白了就是男人們常說的臉厚心黑,當然,她的心並不一定黑,也許你們的合作能夠是個雙贏的局麵呢……”

孟桐也許是因為有一種迫切感,焦急地想讓女兒進入自己給她設定的角色,所以竟不厭其煩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幾分鐘,隻希望自己的這堂來的有點晚的啟蒙課能夠稍稍開啟一下女兒的心智。

不管怎麼說,他認為自己女兒的智商是沒有問題的,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懵懵懂懂的,主要還是因為小時候一直處於沒爹沒娘的狀態造成的,如果認真追究起來,自己應該要承擔大部分責任,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父隻惰嘛。

孟欣在聽父親的長篇大論的時候,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盯著他,臉上一副敬佩的神情,隻覺得父親講的這些東西既膚淺又深奧。

之所以覺得膚淺是因為她覺得有點老生常談,她早就聽說過這些大道理,而之所以覺得很深奧,那是因為這些老生常談是出自父親之口,所以就顯得與眾不同。

如果換個人給她講這些道理,她可能早就睡著了,如果是王子同給她講的話,她甚至嗤之以鼻,可從父親嘴裡說出來,那就隻有四個字的評價,深刻權威。

孟桐見女兒仰著俏臉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心裡忍不住長歎一口氣,再次感歎自己後繼無人,就算現在劉幼霜把所有家業拱手交給女兒,她也不一定守得住,可恨老天爺爺不給自己一個兒子,就算沒有兒子,起碼也要給自己一個像劉韻真那樣的女兒吧。

很顯然,孟欣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明白劉韻真並不是因為她有什麼特殊才能主動跟她合作,而是看中了自己這個當省委一把手的爹。

說白了她這是完全在利用女兒跟王子同較勁,因為她知道王子同投鼠忌器,還不至於敢公開跟女兒作對。

再說,她和劉幼霜應該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不會有什麼過節,不可能是衝著她來的,多半是衝著王子同來的,也許她野心勃勃,連吃掉王子同的心都有呢,但願她不要算計自己的女兒,看來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跟她談談。

“欣兒,我聽說劉韻真的妹妹好像也辦了一家公司?”孟桐像是隨意問道。

孟欣一聽,不回答父親的話,忽然跳起身來衝他神秘第一笑,低聲道:“哎呀,我怎麼忘記了,劉韻真有禮物送你呢……”說著就跑過去那自己的包。

孟桐一愣,不明白劉韻真為什麼要鬆自己禮物,不過心中卻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期待,兩隻眼睛盯著女兒從包裡麵拿出幾個藥品一樣的玩意,衝她曖昧地笑道:

“爸,這就是劉韻真的妹妹廠子裡的產品,這是臨海縣柳家窪的血燕窩,經過濃縮的,比黃金還要貴……”

說著話,身子就偎進了父親的懷裡,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爸,你也聽說過血燕窩吧,這可是大補的東西,尤其是對男人……那方麵……哎呀,反正你自己知道……這裡夠你吃幾個月的,劉韻真說如果你吃了感覺好的話,今後沒有了她就會讓人給送來……”

孟桐怎麼能不知道血燕窩的功效,隻是還沒有見過被加工成這種晶瑩剔透的藥丸,一想到劉韻真給自己送這種類似於興奮劑的玩意,頓時就熱血沸騰。

暗忖道:如果是抱著劉韻真這個嬌滴滴的美嬌娘,哪用得著這玩意,憑著自己對她的這股激情,還不弄得她化成一灘水?

都說女兒像母親,韻真肯定像祁紅一樣既大膽又含蓄,既委婉又身不由己,那種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模樣非讓自己發瘋不可。

孟欣見父親一張臉脹紅起來,還以為他不好意思呢,繼續說道:“爸,你從今以後可要每天都吃一粒啊……可彆忘了……

聽劉韻真說,柳家窪的男人從小就吃這玩意,那方麵……可厲害了……他們隻要出海回來,都是天不黑就睡下了,第二天都不出門呢,都是因為吃了這東西……”

“欣兒……這些話真的都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孟桐沙啞著嗓音問道。

孟欣還以為父親不相信,連忙點點頭說道:“那當然,她妹妹的工廠就在柳家窪,生產的產品供不應求,特彆是這種高濃度的特供產品,根本就不上市呢……”

孟桐心裡癢酥酥的,厚著臉皮問道:“劉韻真這丫頭怎麼給我送這玩意,難道她以為我不行了?”

孟欣好像這才慢慢明白父親的意思,伸手摟著他的腰,笑道:“爸,這又不是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健體,你擔心什麼?”

說著,暈著臉一陣吃吃嬌笑,挑逗似地嚶嚶道:“爸爸吃了這東西豈不是如虎添翼?我懷疑,韻真送你這東西很可能是她媽媽的主意呢,也許她希望你再……那個一點呢……”

“你這死丫頭,是不是你們都串通好了在笑話老子呢……你看看,你老子需要吃這玩意嗎……不過,你去告訴劉韻真,就說爸爸喜歡這東西呢,讓她什麼時候來見我,讓她親自給我講講藥效……”

孟欣再一次確定父親對劉韻真情有獨鐘,一時心裡麵忍不住有點酸意,小嘴裡輕哼了幾聲,嬌嗔道:“哼,什麼講講藥效……難道人家還看不出來,你可能還想試試藥效怎麼樣呢……”

孟桐一點都沒有覺得難為情,反正他在外麵亂搞女人的事情女兒從懂事的時候起就知道,就算彆人不跟她說,她母親張紅兵也會在女兒麵前誇大其詞。

所以,在她麵前絲毫都不用掩飾自己那點花花腸子,再說,憑自己的身份地位,玩幾個女人算個屁呀。

“欣兒,劉韻真現在有沒有男朋友你知道嗎?”既然被女兒看破了心思,孟桐也就不想刻意隱瞞了。

孟欣搖搖頭說道:“她可不會跟我談這種事……有一次劉蔓冬搞了一個相親聯誼會,韻真也跑去了……

那次人家是專門為王子同去的,沒想到劉韻真橫插一腳……反正那個時候她肯定沒有男朋友……不過,你也想想,像劉韻真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沒有男人呢?隻是做事隱秘,外人不知道而已……”

孟桐一聽,竟破天荒泛起一陣酸意,嘿嘿冷笑道:“我看未必……什麼樣的男人能配得上她?”

孟欣一聽,大著膽子嬌聲道:“哎呀,人家說錯了……什麼樣的男人有資格上她呀,除非……”

“除非什麼?”孟桐喝問道。

孟欣嚇了一跳,趕緊怯生生地低聲道:“除非像……像爸爸這樣的男人……”

儘管明白女兒說的不是真話,可孟桐的心思就像小孩一樣得到了安慰,伸手摸著女兒滾燙的小臉,低聲道:“那倒未必……隻是劉韻真這個女人迷戀權勢……我就知道她和一個男人肯定有關係?”

“啊……”孟欣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誰呀……”

孟桐猶豫了一下,怏怏說道:“你李伯伯……”

“啊……李毅……”孟欣又是一聲嬌呼,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那個老頭?”

孟桐越說興致越高,說道:“老頭?對劉韻真來說,那個老頭有著無限的魅力……我估計她出任行長的事情多半是李毅在背後推波助瀾……

當然,表麵上他們是師生關係,可李毅這老東西我是太了解了,他那些學生每一個都跟他有一腿……”

孟欣低聲道:“我怎麼就不信……那個乾癟老頭……他……他行嗎?”

孟桐心想,沒想到自己女兒居然在這方麵差不多也是一直菜鳥,居然都不知道現在的藥物有什麼功效,隻要是個男人,隻要還有一口氣,怎麼都有辦法精神上幾分鐘,李毅乾這種事情又不是為了繡花,幾分鐘就已經足夠了。

“欣兒,這也就是我的猜測,你可不要出去亂說……她現在可是銀行的一把手,也有自己的政敵,這些事情要是傳出去可對她不利……”孟桐忽然覺得自己跟女兒說的有點多了,趕忙警告道。

孟欣小嘴一撅,嗔道:“誰來管這種破事……我就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就那麼熱衷於權力呢?”

孟桐嘿嘿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領略到它的魅力……劉韻真的個性既像劉定邦又像祁紅,他們一家人都熱衷於權力。

隻是以祁紅的道行最高,成就也最大,劉定邦是個小心眼,所以成不了大事,至於韻真,就看她能不能得到她母親的真傳了……”

孟欣見父親開口不離劉韻真,心裡麵就有點嫉妒,嗔道:“今後有你罩著她,有沒有得到她母親的真傳有什麼關係?隻要你高興,給她弄個市長當當還不是小菜一碟……我都聽說了,當年她父母的升遷跟你有很大關係呢……”

“俗話說師傅引進門修行全靠個人……如果自身沒有一點天賦,沒有一定的才能,那隻能是爛泥巴扶不上牆……如果我罩著誰,難道還有誰比得上你,你是我的女兒,我現在提拔你當市長,你當得了嗎?”

孟欣一聽,一頭紮進父親的話裡,一陣撲打,一邊嬌嗔道:“好啊,女兒在你的眼裡竟然是爛泥巴……我不依,我不依……”

孟桐一邊享受著女兒的小拳頭,一邊伸手拿過一支煙點上愜意地吸了一口,這才低聲說道:

“誰說我女兒是爛泥巴了?皇帝的女兒,就是金枝玉葉……不過,爸爸也不指望你去鑽營什麼,我隻希望有一天,你能繼承爸爸給你創下的家業……

說實話,爸爸年紀大了,還能陪你幾年?如果你是一個平頭百姓還好,但你卻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手裡如果再掌握著龐大的資產,萬一爸爸有個好歹,打你主意的人可就多了,你說,你不練點本事爸爸怎麼能放心呢……”

孟欣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盯著父親,過了一陣,才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抽泣道:“爸,你胡說些什麼呀,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爸爸長命百歲……”

父女兩個正在癡纏,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音,孟桐好像一直在等著這個電話似的,馬上推開懷裡的女兒,拿起電話嘴裡恩啊啊地聽了一陣,然後陰沉著臉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一陣。

孟欣見父親突然滿腹心思的樣子,就不敢繼續撒嬌了,坐在他身邊低聲問道:“爸,這麼晚了誰的電話?出什麼事了嗎?”

孟桐站起身來,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而是說道:“你早點睡吧……什麼時候帶劉韻真來見我……”說完就慢慢出了書房,穿過客廳往樓上走去。

原來,剛才那個電話是市委王書記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告訴孟桐,丁朝輝拒絕了他的建議,恐怕不會主動辭職,並且態度還比較強硬。

孟桐聽了心裡一陣嫌惡,連女兒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他明白丁朝輝為什麼會態度強硬,很顯然,他幾乎掌握著劉幼霜和自己家族的所有秘密,算準了劉幼霜肯定會保他,沒有劉幼霜的話,他是不會輕易乖乖就範的。

剛上樓,孟桐就聽見劉幼霜的臥室裡傳來輕微的音樂聲,顯然還沒有睡,他知道女人在臨睡之前總是喜歡躺在床上聽一陣輕音樂,據說有舒緩神經、促進睡眠的作用。

走道裡亮著一盞朦朧地方壁燈,音樂聲是從最裡麵的那間臥室傳出來的,孟桐站在那裡猶豫了好一陣,猶豫著是不是要跟劉幼霜再談一次,如果她能懸崖勒馬,也許自己不一定要毀掉她,可是憑著她的性格,多半不會向自己妥協。

另外,他也不能不擔心,如果讓劉幼霜察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很可能會做出什麼極端的反應,甚至公開和自己對抗,那樣一來,誰都不會成為贏家。

隻能讓躲在暗地裡的孫正剛漁翁得利,看來現在還不是跟她攤牌的時候,隻能好言相勸,希望她在目前這個時候最好安分一點,真是還要假裝安撫她一下,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才能一勞永逸地徹底解決自己的心腹之患。

忽然,隔壁的一扇門忽然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來一個身穿睡衣的妙齡女子,看年齡在二十六七歲左右,隻見她齊耳的短發,光著腳,一瞬眼睛警惕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女人好像原本打算出聲斥責的樣子,可等她看清了麵前的男人,就沒有出聲,隻是驚訝地盯著他。

孟桐一下就反應過來,不用說,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劉幼霜新招來的秘書,或者保鏢了,看來在劉幼霜的眼裡,家裡早就沒有孟欣這個人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公開把女兒的臥室讓自己的秘書住進去了,顯然,這個女人耳朵很靈敏,聽見了自己輕微的腳步聲,這是出來查看呢。

孟桐的腦子裡不禁就想起了先前看過的那些照片,安娜的玩意一下就刺激著他的神經,他一聲不吭地朝著女人走過去,直到兩個人幾乎碰在一起才停住了腳步。

“你知道我是誰吧……”孟桐壓低聲音直勾勾地盯著女人問道。

“是……”女人好像有點害怕麵前的男人,低聲回應著,不自覺地朝後麵退了一步。

“那就好……”孟桐嘴裡說著,忽然毫無征兆地伸出手去,一下就抓住了她。

女人吃驚地嬌呼了一聲,嘴裡低聲斥道:“你……你想乾什麼麼?”

孟桐衝著女人邪惡地一笑,低聲道:“我看看你是不是男人裝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李芳……”

孟桐覺得這個女人身材嬌小,樣貌倒是和自己的女兒孟欣不相上下,隻是這個女人顯得很健美。

“李芳?對了……你是夫人新來的保鏢吧……”孟桐猜測是自己的身份把她鎮住了,於是膽子就大起來,一伸手竟然抱住了她。

……

孟桐直到聽見李芳尖叫一聲,才發現劉幼霜的存在,不過他還沒有從狂躁中冷靜下來,所以絲毫都沒有在意老婆的眼神,反而衝她挑釁似地一笑,嘴裡說道:“沒想到吵醒了……”那口氣好像他剛才乾著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邊說著,乾脆把剛剛來不及脫下、堆在腳脖子上的褲子甩脫,跟著劉幼霜走過去。

劉幼霜皺皺眉頭,一扭身就回到了臥室,不過並沒有關門,也沒有回頭看男人一眼,怕冷似的馬上鑽進了被窩,然後半臥在床上,看著丈夫一邊解著身上的襯衫,一邊朝著她走過來,心想,看來今晚他又想在自己身上找點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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