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看著趙可雯的舉動，一時間居然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來。
趙可雯似乎連將信封拆開的興趣都沒有，迅速地將信封撕成碎片，然後向後灑出，飄零的紙張連同李旭陽的思念瞬間都化作一群散落的飛雪落在混合著酒水和沙土的地麵上。
“姐……你都不看看他說了什麼嗎？”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她的做法，難道是因為剛剛失戀的緣故將氣發泄到無辜李旭陽身上？
“撕都撕了，還看什麼。”趙可雯無所謂的回答，隨後又朝著燒烤店麵裡大聲喊：“服務員再來兩兜啤酒！”
聽了趙可雯的話，我一陣汗顏……再一人一兜酒，先不說她能不能頂得住，反正我是一定放挺了。我心裡琢磨著，她心情不好喝酒很正常，可是喝悶酒絕對是不可取的，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隻會讓苦痛的心情變得更難受。
我覺得還是應該想辦法讓趙可雯把悲傷和難過宣泄出來才是正途，這麼無止境地喝酒隻會讓她的身體增加更多的負擔，轉而整個人弄不好都會到崩潰的邊緣。
就在我思考著怎麼才能分擔趙可雯內心沉痛的時候，她卻先開口了。
“你覺得李旭陽怎麼樣？”
我看著低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的趙可雯，思量了一下回答：“我覺得陽哥這個人還不錯，挺真誠的，也很熱心，是一個值得去交往的朋友。”
“是因為他幫助了你所以你這麼說？”趙可雯抬頭看向我，眼神卻讓我有些陌生。
“或許有這麼一部分原因吧。”我點頭承認了趙可雯的話，其實她說的並沒有錯，我對李旭陽心存感激，很大的原因還是在於他沒有猶豫地借錢給我，而這也可能讓我對他的評價顯得不太準確。可說到底我與李旭陽也不過就是共處了幾天而已，除了平時的幾句問候，沒有什麼能看出他為人的交談。
趙可雯似乎對於我的誠實很滿意，笑著點點頭，而剛剛她眼神中的那種陌生卻已然消失不見。
“在我心裡，他隻是個膽小鬼，僅此而已。”趙可雯收起笑容，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必須往深了說的話，那麼他就是一個一心想要照顧我的膽小鬼。”
我不知道趙可雯所說的“膽小”指什麼，或許裡麵還包含著他們曾經的一段故事吧。聽著趙可雯的敘述，我沒有插話，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我一直都隻是在利用他而已，他卻很傻的依舊喜歡著我。”趙可雯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從來都沒有過，我隻是在利用他，玩弄他的感情來滿足自己或物質或精神上的追求。”
趙可雯說著說著卻哽咽了，聽到了這個事實我卻沉默不語，我真的無法想象，坐在我對麵流著淚，曾經那麼幫助我照顧我的可雯姐居然是玩弄彆人感情的人！
“楊塵，你也覺得我是個壞女人對嗎？”趙可雯抹了抹眼淚，強裝出一個笑容，問我。
我搖頭：“姐你彆說了……我沒有那麼想過。”
“薑楠走了，任何人怎麼想都已經無所謂了……”趙可雯再度低下頭，卻在低聲抽泣。
這個薑楠應該就是趙可雯剛剛分手的男朋友了，我默默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希望在將來有機會見到這個男人，問問他為何當初要忍心傷害一個如此愛他的女人。
“楊塵……你……”
“還是叫我‘弟弟’好一些，喊我名字我不太適應。”我打斷了趙可雯的話。
趙可雯愣愣地看著我，淚水卻在眼圈裡打轉，我伸手想要替她擦掉眼角未乾的淚漬，可手剛伸到半空卻又覺得這樣太不衛生，我手上興許還沾有吃燒烤時碰到的油和啤酒。
看到我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有想要縮回去的跡象，趙可雯突然伸手牽住我的胳膊拉到她麵前，然後扶在我胳膊上抹了抹眼淚。
“弟弟，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趙可雯鬆開我的胳膊，聲音有些沙啞地問。
“因為你曾經對我好。”
趙可雯點點頭不再言語，這時服務員又拎著兩兜啤酒走了過來，我則順勢抽出兩瓶，啟開。
我遞給她一瓶，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心裡卻依舊接受不了趙可雯玩弄李旭陽感情的事，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在愛情當中必然要有受傷的人，無論是過去的我還是李旭陽，亦或者是現在的趙可雯，我們都不同程度地在一份自己認為對的愛情遊戲中落敗，然後受傷。
“明天你上班的時候就把我剛剛跟你說的話告訴他吧，讓他死了心。”趙可雯跟著我喝了一大口酒，有些模糊的交代我。
“我已經辭去那裡的工作了。”我有些歉意地看著趙可雯，解釋道：“由於我個人的一些原因，不能再回去那裡上班了，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
“這樣啊，那就算了。”趙可雯似乎並不在意。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趙可雯打斷我的話。
“因為……”
“不在他那裡上班了也好，省的他還可以通過你來煩我。”趙可雯再度打斷我的話。
聽到趙可雯說出如此近乎絕情的話，我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燃。不知何時開始，我的心也被趙可雯帶的有些傷感起來，也沒有什麼心情再去安慰她。
“我玩累了，也玩夠了，傷害的人太多，我自己也被傷的太深，一切卻都回不了頭了不是麼？”趙可雯自嘲地笑著，望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複。
“回不了頭了。”這便是我的回答，過去的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再怎麼追憶剩下的不過都是些背影。
“趁著還沒有犯下大錯之前，我必須徹底斷絕和李旭陽的聯係了，我不能再讓他錯下去了，他愛了一個根本不配也不值得他去愛的人。”趙可雯說完就不停地灌著啤酒。
我發現趙可雯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了，眼中時而閃過的一絲決然讓我有些害怕，我急忙出聲勸阻：“姐，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回去，以後想喝我再陪你喝。”
趙可雯放下酒瓶，突然笑著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隨後柔聲說：“弟弟，謝謝你能出來陪姐姐喝酒。”
我看著趙可雯奇怪的表情，還有她說話的語氣，一種不好的預感環繞在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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