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脫離危險

我和張闖分彆坐在相隔不遠的兩張長椅上，我低頭歎息，而他抱著頭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悔恨。

洛晴乖巧地坐在我的身邊靠在我的身上閉目養神，而張佳芯則似乎身體坐的有些僵硬了在走廊裡走來走去。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李慧欣的情況嗎？”我終於還是開口問張闖。

“去有什麼用？她也是警察，她知道自己要為這樣的行為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張闖捂著臉，語氣顫抖，“她怎麼就那麼傻，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亂來，如果我早一些聯係她，或許這一切都可以避免……”

張闖的話也說到了我的心裡，我猶豫著開口：“也不要太過痛苦了，這件事情還有轉機，等可雯姐醒來，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希望。”

可張闖似乎聽不進去我的話，喃喃著：“還能有什麼辦法……你知不知道她這一刀下去就已經完了，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是警察！執法犯法，罪加一等！她才剛畢業一年多，沒有實力也沒有背景，這件事一旦曝光，必定要引起轟動的，她所有的一切就徹底毀了！”

聽了他的解釋我似乎明白了這其中更加複雜的過程，即使可雯姐慌亂中留下了對李慧欣有大幫助的言語，牢獄之災就算可免，這工作卻肯定要丟的……而我卻知道李慧欣是有多愛這份充斥了滿滿正義感的工作，如果真要按照張闖的說法，那麼即使李慧欣可以完好地走出牢獄，也成了一具失去了夢想的傀儡。

我歎了口氣：“現在首要考慮的還是她的精神狀態吧，之前一直保持著開朗直爽的她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就說明她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工作什麼的相比較於此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不是麼？”

張闖抬起頭忘了我一眼，這才點點頭起身往外走：“我先打個電話。”

隨著張闖暫時地離開，洛晴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貼著我的身體小聲說：“我似乎明白了個大概。”

張佳芯走了幾圈似乎也有些疲憊了，走過來坐在洛晴的身側，雙手架在腿上，撐著腦袋，對我說：“楊塵，你說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得瘋狂麼？”

我望著潔白地牆壁一時間沒有回答，而靠在我身上的洛晴卻開口接道：“這跟愛情一點關係都沒有，失去之後怎麼做，如何做，這些都跟愛與被愛的人有關……會變得瘋狂，就說明她身體力，血液裡本身就帶有這種瘋狂的因子。”

張佳芯看著洛晴，微微點頭回應：“有道理……不過你好像了解的很透徹，你是會因愛瘋狂的人嗎？”

洛晴似乎沒料到張佳芯會如此一問，半天也沒做回答，最後臉色微紅地再度靠在我的肩旁閉目休息。而麵對洛晴的突然高冷，張佳芯調皮地朝我吐了吐舌頭。

又過了沒多久，張闖才從外邊打過電話回來。

“怎麼樣？”

張闖搖搖頭表示情況不太樂觀，隨後他對我說了一句：“我去看看慧欣，這邊有什麼情況打電話。”之後就急匆匆地跑著離開了。

張佳芯見此情形不禁感慨道：“他的女朋友傷了你的姐姐，然後你倆還能平心靜氣地在這商量對策……你們男人之間的情誼還真是讓我不可恭維！”

“不！”洛晴再次開口道，“他倆剛在外邊打了一架。”

“誰贏了？”張佳芯整個是一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笑嗬嗬地望著洛晴。

“當然是我和楊塵贏了！”

“什麼意思……你和楊塵？”

“對啊，我們兩個打他一個。”洛晴一臉理所應當地說著。其實事情也沒有洛晴說的那麼誇張，男人之間因為一些事情互相之間拳打腳踢一頓都很正常，隻不在一旁觀戰的洛晴由於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見到此事很果斷地站在了我的陣營……

張佳芯用力點點頭，隨後對洛晴豎起了大拇指：“果然夠勁。”

時間一直走到後半夜，急救室地大門才突然打開，我的心也瞬間被揪到嗓子眼，趕緊拍了拍似乎睡著了的洛晴，然後起身跑到門口等著這未知的消息。

“手術很成功，病人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和調養了。”最先走出來的醫生見到我，露出一絲微笑，而我卻激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能嘴裡不停地說著“謝謝醫生妙手回春！”

隨著醫生護士先後走出來，最後由幾名護士才緩緩地將可雯姐的病床推了門，病床支架上還掛著吊瓶，可雯姐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不知是昏迷還是沉睡，我看到側著頭，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趙可雯，心裡又是一陣劇痛，可即使如此，我原本的驚慌失措感卻漸漸消失了，因為我知道她已經度過了生死難關，剩下的問題就都好解決了。

“病人家屬請現在到掛號室補交一下費用，還有未來一陣子病人需要的藥物等資源的錢。”一位護士對我如是說。

聽到現在需要交錢，我心裡一虛，我此刻身上根本就沒帶錢，甚至連銀行卡都在外套兜裡之前披在李慧欣的身上了。

“你跟著護士門去先照顧一下趙可雯，我和楊塵先去交錢。”洛晴抻了個懶腰對張佳芯說，隨後小聲嘟囔著，“小狐狸精，你這回欠我的可多了……”

我望著洛晴心裡一陣感動，而張佳芯冰雪聰明自然不會不明白這裡麵的彎彎繞，笑著點頭答應，隨後跟著移動地病床朝走廊裡麵走去。

洛晴果然沒讓我失望，將費用全部交齊後，扭頭對我說：“趙可雯醒了之後要跟她說明白，這個錢是借的，要還！”

其實我知道洛晴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她以前跟趙可雯見麵的時候一吵架她總是吵不過可雯姐，這次有了理由肯定要好好氣氣她。

回到病房，我對其中的一個醫生說：“她已經沒事了吧，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放心吧，隻要剛才開刀大出血那一大關度過去，現在就已經沒任何問題了。”男醫生說話的樣子很和藹，他的回答也讓我更加安心。

我們仨站在看護室門外，我示意他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並祝福洛女最好先把張佳芯送回去，然後自己開車回去的時候慢一點等等。

誰知道我這話一出口，倆女卻達成了驚人的默契，沒有任何一人搭理我，一個拿出手機刷起了朋友圈，另一個則看都不看我，望著彆處發呆。

“好吧好吧，我相信可雯姐醒了見到你倆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還差不多！”張佳芯收起手機，洛晴也再度把目光移回到我身上，異口同聲道。

我發現這倆丫頭在某些事情上的處事行為還真是有一定默契！

隨後兩女先後進入到看護室歇著去了，而我則站在門外給張闖打了個電話：“可雯姐已經脫離危險了，放心吧，你那邊怎麼樣？”

“很不好，副局長現在正在向慧欣問話，能看出來這件事在局裡已經掀起了很大的風浪……”隨後張闖歎了口氣，“這回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能力幫助她脫離困境了。”

“嗯……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找她好好談談吧，至少讓她明白你倆這件事裡麵的真相，其餘的事情就等可雯姐醒了再說吧！”我沒辦法去安慰他什麼，隻能如此說著。

“會的，你就陪著趙可雯吧，她醒了記得要告訴我一聲。”張闖的語氣充滿了悲傷與無奈，我不知道他是否依舊還心裡掛念著可雯姐，而這種掛念又出自什麼樣的基點，是愛情，還是同情？

我沒有說話，而是選擇默默地掛斷了電話，雖然我不知道張闖心裡的想法，可我希望他與可雯姐之間儘早劃清界限。

輕輕推開門走進看護室，洛晴和張佳芯分彆找了一個暖和舒適的地方睡著了，我心中無比的感動，因為這件事折騰了大半宿，雖然她們沒有多說也沒有抱怨，可我知道她們都在默默地祈禱，也在儘自己的力量去幫助著可雯姐度過難關，我很感激。

坐在靠椅上望著安靜地三個女人，我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努力地工作，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這些幫助我的人，再做什麼決定的時候也一定要三思而行，不能再因為一些被我們忽略掉的小事而化為這麼嚴重的後果。

望著逐漸明亮的窗外，我卻沒有半點疲憊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一宿太過於擔心和難過，我的困意完全被壓製住了，或許我能為彆人做的真的不多，但隻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要拚儘全力也要做到，這就是我楊塵全部的能量，即使微小，卻並不渺小。

慢慢的，天邊逐漸開始顯現出大片的光亮，雖然隔著窗戶我卻仿佛能夠感覺到陽光照射到身上的那股暖意，起身麵對這窗外的朝陽，我長吐了一口氣，白天來了，所有的黑暗都將會散去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