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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李拓和式,勉力抬起頭,發出了一個艱難的微笑,但兩人卻並沒有回應他的微笑。李拓上前一步,用行動製止了寒冬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的想法。
“不要隨便亂動。”李拓說:“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去處理,我希望回來以後能看到恢複了健康的你。”
出人意料的,寒冬沒有說話,而是緊緊看著李拓的眼睛,一刹那間,他就仿佛明白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寒冬望向李拓身後的式,平靜的問道:“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沒有誰能比寒冬自己更了解他的身體狀況了,對於自己的身體,即使隻是通過生體強殖裝甲的和意識空間裡的主控製麵板,寒冬都已經知道得極為清楚。靈覺之源的破碎,讓他再也無法凝聚一絲靈覺力量,而完全爆裂的二十條能量通道,更讓他吸收靈能晶石轉化成靈覺力量,從而重塑體內靈覺之源的最後一絲可能都被斷絕。
麵對寒冬的詢問,式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從式的遲疑中,寒冬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可能,他黯淡的目光重新燃燒起希望:“一定有辦法!星靈的傳承本來就是以人體本身為基礎,一定還有辦法!式,請你告訴我!”
“沒有希望。”李拓打斷了寒冬的話語:“幾率太低了,我不希望你去嘗試。”
“幾率是多少?”寒冬垂下了自己的頭。
“不到千分之一。”李拓說:“那幾乎就是必死,我不想看到你死,所以,我不允許你進行嘗試。”
李拓強硬的態度讓房間內陷入了沉默,沉重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壓抑。但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當李拓想要打破寂靜之前,寒冬突然抬起了頭,眼神顯得有些飄忽,就連聲音,聽起來似乎都有些遙遠。
“老板……”寒冬說:“我跟著你,已經有好些年頭了吧。記得最初我們在穿越血色冥河的時候,那一次我也是身受重傷,本來,那次我是認為自己已經死定了,所以想讓你和小公主離開。可你卻跟我說,一個男人,不應該妥協,不應該就那樣輕易的向命運低頭,你說,男人,隻要沒死,就不能放棄。”
說到這裡,寒冬的雙眼中迸射出閃亮的光芒,他看著李拓,意誌堅定而不可動搖:“兄弟們死了,而我卻活著。那活著的我,就應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可是,失去了力量,我連為他們複仇都無法做到,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比死更痛苦。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嘗試,哪怕是死亡。不死,就不放棄!”
使用生命之源重塑身體隻有千分之一的幾率,而且這幾率並不代表著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個成功,而是每一個人,都隻有千分之一,這樣的幾率,實際上低得可怕。可麵對寒冬鏗鏘有力的話語,李拓不再言語,他知道,寒冬的決定已不可改變,與其讓在他身體好轉後偷偷自己去試驗一些並不可靠的方法,還不如儘力給他最大的幫助。
久久的沉默著,李拓最終點了點頭:“記住,在生命之源無限的意識空間裡,隻有堅定的自我意識才是你唯一的倚靠。不死,就不放棄!”
聽到寒冬鄭重的應諾,李拓的心頭卻依然沉重,並未因此而感到放鬆。他轉頭看著式,心頭矛盾不已,雖然式的能力越來越強,卻也越來越讓他感到這樣下去未必是件好事,在統帥的位置上越久,式的思想和變化就越趨向於冷漠的程序化,但現在,李拓卻沒有其他可以替代的辦法和人選。
李拓回頭,輕輕握了握寒冬的手:“我走了,保重。”
沒有送彆,李拓不習慣那樣的場麵,甚至都沒有通知拉丁,他打算就這樣獨自悄悄的離開。當他來到為他準備的星蝶之前,正要登艦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很久不見,怎麼?不打算跟我打聲招呼就走嗎?”
李拓轉身,飄沙妖異的麵容映入了他的視線:“飄沙。”
“當然是我。拉丁那個蠢蛋,根本不動腦子,他還以為你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呢!”飄沙懶洋洋的朝李拓走了過來,說道:“我就知道,依你現在的情況,估計呆不了幾天,現在看來,果然,你的麻煩似乎很不少呢……”
說話間,飄沙突然加速到極致,恐怖的魔能能量在他掌中凝聚,瞬間就形成了一把藍白色的能量巨劍,雙手高舉過頭,飄沙揮動巨劍,向李拓迎頭劈下!
麵對飄沙的突然襲擊,李拓向前跨了一步,左手揚起,外形古樸的黑色能量長刀憑空出現,以一模一樣的姿勢朝著飄沙耀目的能量巨劍斬了過去。
刀鋒與劍刃接觸的瞬間,飄沙手中的能量巨劍就如被狂風吹拂的沙粒般粉碎飄散,飄沙衝得有多快,這劍粉碎的速度就有多快,但在最後關頭,飄沙及時鬆開了手中的劍柄,魅影般閃到了一邊,避免了與巨劍一同化為粉塵的命運。
“能量實體化?!”飄沙驚異無比:“李拓,你果然已經達到了天域強者的境界!”
呲了呲牙,露出唇角尖銳獠牙的一角,飄沙展示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幸好隻是試探,如果是全力衝擊的話,那我不是得和自己的劍一起化為粉塵了?!”
“不會。”李拓淡淡的回應:“我沒有感覺到你的殺意。”
搖了搖頭,飄沙聳起肩膀,雙手攤開,無奈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我隻是想看看天域強者的能力……”
飄沙話音未落,就感覺到一股幾乎能凍結空氣的殺機將自己籠罩,李拓的身影驟然變得模糊,速度快得在飄沙瞳孔中形成了十幾個不同姿勢的殘影!每一個動作都清晰無比,全都凝止在動作完成的瞬間。然後,這些動作有節奏的一一向前重疊,最後在飄沙身前凝聚成形。
李拓右手的黑色長刀完全靜止在飄沙額前,實體化的刀鋒距離飄沙前額不過一厘米,在他眉心印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而這時,飄沙甚至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閃避或者抵擋的動作!
“看清楚了嗎?”李拓淡淡的問。隨著他的話語,淩冽的殺機也如同潮水般褪去,長刀也消失在空中,好像它根本就未出現過。
冷汗自飄沙後背汨汨而下,他擦了擦額前,淡淡的紅色在手背上出現。依飄沙現在的身體強化程度,沒有足夠魔能力量附著其上的普通秘銀武器,即使劈斬到他的身上,都隻會留下一條淺淺的白印,但李拓的長刀,還未實際接觸他的身體,就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
飄沙知道,李拓剛才的攻擊,不過是給他一點小小的警告而已,天域強者的尊嚴,不容絲毫輕慢。但極短暫的恐懼之後,飄沙的眼睛在黑暗中卻更加明亮了起來:“看清楚了!看來,力量並不是決定實力突破的唯一條件呢……”
低頭想了想,飄沙轉身離開,揮動的手臂看起來像是在告彆:“再見,李拓,在沒有把握麵對麵地乾掉你之前,我會信守承諾,幫你和式把這個破爛軍團撐著……”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濃烈的殺意沸騰著,飄沙半轉過身體對李拓說道:“我已經看到了天域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你一戰。李拓,你可得小心點,彆死在彆人的手裡。因為,隻有我,才是那個能殺你的人!”
儘管飄沙釋放出來的殺機真實無虛,但李拓卻感到心底有著一縷淡淡的暖意流過,目送著飄沙消失在黑暗中,他抬頭看向了遠處軍營的頂端,一個巨人般的身影正佇立在月光下靜靜地看著這個方向,即使相隔千米,但那雄壯魁梧的身軀所散發出來的毀滅性力量卻令李拓感到厚重而可靠,那是拉丁。
向那個身影揮了揮手,李拓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星蝶”,心中再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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