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經是春天。
卡洛斯終於在一場千人規模的戰役之後想起了個嚴重的問題————作為有情人、未婚妻、家中女仆三千的狗皇帝(其實隻是國王),自己已經半年未近女色。
這是一場發生在卡茲莫丹的戰役。
雖然漫長的扯皮期讓安度因.洛薩整合聯盟內部分歧時,聯盟軍隊的戰爭準備更加充分,但是過長的時間也給了部落喘息之機。
不過卡洛斯已經不再關心。
另一條世界線上,洛薩和奧格瑞姆在燃燒平原的宿命對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洛丹倫的戰役對北方七國的傷害太大,聯盟的兵力越是南下越是捉襟見肘。到最後雙方都已經拖不起了,隻能打大決戰。
然而看看現在,從阿拉希到濕地,從卡茲莫丹到丹莫羅,聯盟的兵鋒已經直插灼熱峽穀,猛攻部落防禦工事中的最後一道天塹。
接兵接成了一條線,馬上都要解放者騎臉了,怎麼輸,就問你怎麼輸!
和黑鐵矮人暗爐城勢力的媾和,毫無疑問是非常明智的軍事政治決策,然而並不是可以放在明麵上談論的功績。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度因.洛薩非常委婉的將卡洛斯的部隊安排在了後方休整。
洛薩的本意或許是好的,是為了抑製住某些紅眼病,所以將卡洛斯勸至交火線後方,在整體上保持聯盟的完整性和一致性。
卡洛斯也清楚的意識到,在部落衰亡之前,聯盟這個組織的存在是必須也是必要的,所以他主動退讓了,連鐵爐堡都不呆,準備直接返回濕地。
哪裡料想,在路過巨石水壩時,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部落獸人的突襲部隊,一場美麗的邂逅就此發生。
超過五萬聯盟大軍在灼熱峽穀鏖戰,加上鐵爐堡的矮人軍隊和聯盟後續部隊,至少有十萬以上的脫產士兵需要從洛丹倫源源不斷輸送給養活命。
獸人也不是蠢貨,他們明白力量的天平已經發生了傾斜,想要打敗聯盟,就必須直接命中要害。
聯盟的要害在哪裡?
漫長的,超過三千公裡的補給線!
洛丹倫王國以及吉爾尼斯的物資通過海運從米奈希爾港走濕地南運,阿拉希盆地的小麥則從薩爾多大橋走陸路南下。然而無論那一條運輸線,在抵達鐵爐堡前都最少要在運輸工具上躺著走完三千多公裡的路途。
雖然濕地和卡茲莫丹的獸人已經被清剿了一遍,但是不得不承認,所謂的“清剿”,剿是剿了,可惜沒有清乾淨。大量翻山越嶺從燃燒平原以及更南麵滲透過來的獸人聯係上當地殘餘分子,運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偷襲聯盟的運輸部隊,簡直讓安度因.洛薩煩不甚煩。
於是卡德加獻策了,讓我們密集運輸吧,每支運輸小隊拍一百人的部隊護衛,遇到兩百人的獸人隻能送死。如果我們把運輸隊囤積起來,十支一起走,那麼兩百獸人必然不是一千名聯盟士兵的對手。
哎喲,不錯喲,洛薩一聽覺得非常有道理,就落實了這項建議。
獸人遊擊隊們的日子就不好過咯。
於是什麼縣大隊長區小隊長聚在一起一合計,乾錯我們乾票大的吧!
行啊,是暗殺安度因.洛薩還是反攻希爾布萊德?
迷之沉默之後,有人提議:我們炸水壩吧!
卡茲莫丹地區是矮人的主要糧食產地,也是聯盟南下的必經之地,如果炸毀巨石水壩,不僅可以摧毀矮人的糧食供應,還能阻斷聯盟的勢力南下最少兩個月,說不定鐵爐堡那邊幾十萬人就餓死了呢?
對啊,好有道理啊!
於是獸人們左右串聯,幾乎把卡茲莫丹地區所有殘存的獸人集合在了一起。
在搜刮了所有的庫存之後,獸人們拿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趁夜行軍,準備玩一出水淹七軍的把戲。
可以大膽的設想,如果他們成功了,後果會怎樣……
超過十萬的聯盟將士被困在丹莫羅山區,變成一片澤國的卡茲莫丹成為禁止通行之地,鐵爐堡的積蓄被快速消耗,奧格瑞姆領導的部落得到最少兩個月的寶貴時間續命。
從部落的角度看,這支部隊的獸人都是英雄,這次作戰無論勝利與否他們都是天才。
從實際情況來看,卡茲莫丹的氣候根本不適合人類長期駐防,防守巨石水壩的是鐵爐堡的矮人守備,人數上和獸人這支突擊部隊相比出於劣勢。並且因為前方戰事的順利,心理想當鬆懈。
所以說,獸人的成功幾率想當大。
如果不是碰到了卡洛斯。
那是一處悲劇。
本來,奧特蘭克軍隊的回撤名義上是正常的換防,卡洛斯在灼熱峽穀打了那麼久,現在洛薩來了,軍隊後撤回濕地甚至阿拉希休養整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士兵們也很歡喜。
然而摩根民兵團的聯絡特使讓卡洛斯很揪心。
彆忘記了,希爾薇.摩根支持奧特蘭克勢力可不是因為她愛上了卡洛斯,而是有很實際的利益訴求————“我們”的複仇。
現在形勢正好,你卡洛斯大爺走了算個什麼事?
於是,被擠兌的不行的卡洛斯縱然不想在卡茲莫丹吸霧氣,也隻能放緩腳步,和摩根民兵團交流溝通。
人數過萬的大軍,不可能占用運輸部隊的宿營地,那怎麼辦?隻有巨石水壩附近有足夠合適的場地安營紮寨啊,反正卡洛斯現在在鐵爐堡矮人勢力的聲望最少也有尊敬,於是大軍就離開主乾道往西走了十多公裡,暫時駐紮了下來。
於是第二天晚上,獸人攻打巨石水壩。
獸人繞後了!
獸人使用了左右突襲!
獸人把矮人守備包了個圓!
獸人的炸藥包送上去了!
矮人們要支撐不住了!
劍聖騎臉就問你怎麼輸!
卡洛斯聽到了廝殺聲。
卡洛斯使用了F2a。
獸人打出gg。
非是獸人的計劃不周詳,士兵不賣命,然而在十倍數量的差距下和聯盟老兵在野外打對攻,實在無能為力。矮人守備軍雖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成功的堵住了通往水壩內部的道路,獸人的炸藥在水壩表層引爆根本損傷不到大壩的根基。
一場近乎屠殺的戰鬥後,卡洛斯莫名其妙的又出名了。
全軍通報戰績,偉大的奧特蘭克之王又一次拯救了聯盟!
敬佩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然而此刻榮光無限的卡洛斯卻小心翼翼。
在層層重兵的巡查防護下,卡洛斯正在接待催債的人和欠債的人。
希爾薇.摩根在參加了掠奪瑟銀崗哨的戰事之後便返回赤脊山,之後半年再也沒有和卡洛斯見過麵。到最後,卡洛斯接受了瑟銀兄弟會的請求,沒有燒毀瑟銀崗哨,也沒有試圖攻打瑟銀崗哨地下的基地,三方勢力和平分手。
現在,摩根財團的人帶著瑟銀兄弟會的人來找卡洛斯,這就有意思了。
希爾薇的密使催促卡洛斯履行協議,這是老生常談,卡洛斯隻能笑著哄著應付著。而瑟銀兄弟會的人則是帶來了所謂的賠禮。
“這是!”
當卡洛斯打開瑟銀兄弟會帶來的一支長木匣,整個人都震驚了。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根據維克托大法師的說法,那隻鴉人試圖伏擊他,在大戰中,神器損毀了。於是兄弟會的工匠們用神器的殘骸重新熔鑄了一柄長劍,贈與陛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卡洛斯撫摸著暗紅色的劍刃,忍不住問道。
“這是兄弟會的賠禮,名字當然由陛下您定。”
撫摩劍柄,卡洛斯果然摸到了鑿刻的痕跡。
a.L,在劍柄上有這兩個字母。
果然,這兩個字母隻是工匠留下的簽名,並沒有特殊意義。
“兄弟會之劍。”
卡洛斯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
“阿什坎迪.兄弟會之劍!”
瑟銀兄弟會的特使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放下心來,在聯盟和部落兩頭怪物中間求生存,得罪奧特蘭克之王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如果是以往,山長水遠,得罪了就得罪了,你難不成從奧特蘭克山脈發兵到灼熱峽穀打我不成?然而現在,這真的是說打就打,不講道理。所以能夠緩和與卡洛斯的關係,瑟銀兄弟會也是鬆了口氣。
“神器損毀,那隻鴉人最後如何?”
卡洛斯有些在意,特彆問了一句。
“不知道。維克托大法師最後隻是送回了神器殘骸,並沒有透露太多信息。”
和瑟銀兄弟會的交談總體非常順利,一邊花錢消災,送禮賠情,一邊也沒有和黑鐵矮人死磕的想法,兩家皆大歡喜,之前的梁子就算揭過了。
和摩根財團之間的會談,就不那麼愜意了。
希爾薇的精神狀態非常有問題,在“我”和“我們”之間不停轉換,前者要求切斷與百萬亡魂的精神聯係,獨立自我,後者不計代價的要施放怨恨,完成複仇。而這次摩根財團的密使來談事情,明顯是“我們”的決定。密使要求卡洛斯儘快履行協議,帶兵南下,催促聯盟先乾翻獸人,再乾翻黑龍,最後滲入地下和炎魔之王大決戰。
簡而言之,就是三個字:乾!乾!乾!
在表述完上頭的決定後,密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這是您和摩根夫人的協議。說實話,我也知道這些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您半年以來毫無作為,無動於衷,確實有些……”
“嗯,我知道了。”
“從我個人所見所聞來說,財團上下對於和奧特蘭克的同盟關係還是非常看重的。”
“嗯,我明白了。”
“所以,實際上,可能,摩根夫人想要看到您的誠意,畢竟財團已經為陛下您付出了這麼多,陛下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
“你在威脅我?”
“不敢,隻是作為盟友,我們希望看到陛下更大的誠意。”
“嗯,我會做的。”
“另外,卡洛斯陛下,我們得到了您侍衛長的相關信息。”
“哦?!”
“似乎有人在西部荒野見到過您的侍衛長。”
“是嗎,有確切消息請及時通知我,如果確定是本人,不要吝嗇救助。”
“那是自然,我們雙方可是盟友。”
結束談話後,卡洛斯一個人坐在帳篷裡,撫摸著以為失之交臂的兄弟會之劍,回憶著過往。
南征在卡洛斯這隻大蝴蝶的推動下,遠比記憶中的慘烈順利不知道哪裡去,隻要繼續施加壓力,壓垮獸人部落似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然而回憶開戰以來,自己上躥下跳,似乎很搞笑。
多久沒有和父母見過麵了,姐姐現在怎麼樣了,兩個弟弟怎麼樣了,母親快要生了吧,自己好像還有個未婚妻……
一時懈怠下來,卡洛斯忍不住開始胡想聯翩。
侍衛長不可能背叛自己,摩根財團不可能真正翻臉,阿什坎迪和奈法利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著想著,卡洛斯有些入迷了,以至於索拉偷偷摸摸的混進帳篷也沒有注意到。
“哈呀,好一柄絕世凶器,連我這樣的二手牧師都能看出來上麵凝聚的冤魂怨念,你居然就這麼抱著?”
“出去。”
索拉拉了拉自己肩頭的衣物,露出嫵媚的笑容。
“夜深露重,陛下,咱們就寢吧!”
“圓潤的出去。”
“哎,哎,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意思,老娘是長得醜還是身材差,你怎麼一直這個態度?”
索拉迷之爆發了。
卡洛斯看了看索拉,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身材不錯。”
“忘記了,我的錯,我的錯,忘記了你有高等精靈臉盲症。”
迅速從饑渴碧池模式切換回知心好友模式,索拉把鬆開的衣物拉好,坐到了卡洛斯身邊。
“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卡洛斯忍不住嘲諷道。
“廢話,把到你,少奮鬥五十年好不好。”
索拉也不矯情,白了卡洛斯一眼。
“問你個事。”
“說。”
“有沒有辦法通過物器追述記憶。”
卡洛斯問道。
“如果你指的這把凶器,那麼我的回答是可以。”
索拉出乎意料的爽快,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行嗎?”
“我不行。”
卡洛斯果斷的站了起來,離開這頂帳篷。
“睡覺去吧。”
“喂,過河拆橋也沒有你這麼快的啊!”
索拉不滿的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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