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後方之水

祖爾格拉布的戰爭對聯盟來說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這場戰爭讓暴風城內嵌進聯盟的體製內，順便也幫助暴風城完成了從一個支離破碎的散裝王國到打滿鐵箍與錨定的拚裝王國的華麗變身。嗯，全身都是聯盟留下的痕跡。北方的洛丹倫喪心病狂中摻雜著戰爭焦慮，南方的艾爾文戰爭焦慮中摻雜著喪心病狂。聯盟正統在天災，這個地獄笑話的背後是一個不能言說卻無法忽視的事實,正是對天災軍團的恐懼，對巫妖王的憎恨，讓洛丹倫地區幾百萬人找到了共同的身份認知。是巨大的安全需求讓聯盟的政令得以通行諸國。換個說法，正是因為洛丹倫地區的人類在亡靈天災當中死的太慘了，死出經驗了，死麻木了，所以對於十分之一種族人口的常備軍數量毫無感覺。不僅毫無感覺,甚至嫌少,沒安全感。在地球,千萬人口級彆的工業化，也就是某詐騙島的水平，要是再背上四戰之地的曆史包袱，頂多大號的立x宛。可是艾澤拉斯不一樣，這顆星球不僅大，還存在神靈與魔法。低魔世界攀科技攢工業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艾澤拉斯的工廠主設計師可以呼叫萬能的法爺。舉個例子，工業母機的精密度問題，低魔世界的設計師們想要精密度更高的設備怎麼辦？所有零件都造它一千個，有些核心零部件甚至造它一萬個起步，然後大師傅們拿著遊標卡尺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去卡，去量，找出匹配誤差值合適的攢一台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工藝升級。沒有技巧與捷徑，全是玄學和運氣。這成本能低得了嗎,小國能玩得起嗎。但是艾澤拉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雖然高等精靈本身就是達拉然的大股東，但是奎爾薩拉斯與達拉然的產業競爭已經到了兄弟鬩牆的程度。無他，財帛迷人眼,利潤動人心。上古之神還未脫困，古神的力量被泰坦留下的拘束立場禁錮在監牢之內，人類不用擔心鋼鐵的設備突然長出血肉的觸須。此時的血汗工廠，還是形容詞，而不是字麵意思。在這種情況下，機械勞作取代人工勞動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而能夠製造核心設備的工程學法師終於吃到了時代的紅利。憶往昔，寒窗苦讀刻卷軸，火球吃香人消瘦，進階無望仰天淚目。看今朝，紙醉金迷畫圖紙，曲軸難求排隊等，魔法豈是不便之物。如果沒有人類逆徒/長耳朵老不死壓價，灑家趟床上也能財富自由！永遠彆漠視人性，也彆高估道德，壟斷這玩意兒聽著膩味用著真香。為什麼組建個法師團如此困難，還不是大量的中高級法師全部下海搞實業去了。銀月城坐擁幾千年積累下的魔法工業先進經驗，再加上對達拉然各大魔法結社的長期資助，擁有無限大的先發優勢。但是人類法師當中能混到中級職稱的哪個不是學閥派係中熬出頭的狡詐惡徒，哪個沒有豐富的給導師當狗的曆練經驗。拚技術比底蘊，肯定是拚不過高等精靈的。既然如此,打不過就加入唄。奎爾薩拉斯從來不是鐵板一塊，法爺相輕那是從娘胎裡帶來的優良傳統。表麵上看，是銀月城與達拉然在爭奪魔法工業的製高點，是高等精靈與人類的技術交鋒。實際上，這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技術戰爭，是兩夥人在爭奪潑天的富貴而已。隻要擊垮了競爭對手，聯盟的市場統統都是我們的，到時候想減產就減產，一天頂多工作十分鐘，一個月最多工作兩天，想加價就加價，嫌貴您彆買，多嗶嗶一句老夫直接拉你進黑名單，兩個字兒，不賣！銀月城與達拉然的價格戰看似是學術交鋒，是技術進步，是為了更偉大的聯盟。其實背後都是為了壟斷市場進行的資本廝殺而已。要不了幾年，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互相苟且玩價格同盟。原本，曆史的進程應該如此。然而德萊尼人進場了。魔法是吧，工業化是吧，這個我熟埃彆看埃索達墜落後德萊尼人死傷慘重，滿打滿算就剩下三萬多人。可是因為聯盟的救援及時，比其他時間線死得就幾千人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維綸滯留潘達利亞，一方麵是埃索達的瓶瓶罐罐舍不得，另一方麵是與聯盟這種龐然大物打交道，先知需要觀察考慮清楚。所以卡洛斯帶著兒子貝奧武夫去暴風城開工廠，埃索達的德萊尼人代表團與跟著遠征軍一起來艾澤拉斯的德萊尼人考察團在激流堡尷尬大會師。畢竟德萊尼這個詞兒就是流放者的意思，擁有豐富流亡經驗的德萊尼人怎麼可能遵循就近原則一股腦的定居艾爾文，相比大而不強的暴風王國，明顯作為人類精華之地的洛丹倫更有吸引力。結果搭夥過日子的兩撥德萊尼人在幾個月的時間裡，遊走在銀月城與達拉然的拉攏之中，穿梭在聯盟軍部與地方貴族勢力的酒宴之上，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自己單乾！高等精靈的魔法是很不錯，但是他們的工業設計華而不實浮誇造作，差評。人類與矮人的工業作風樸素紮實，但是技術儲備嚴重不足，是潛在的大客戶。獸人與巨魔代工廠的老板隻配開馬自達，請你自己滾出去。侏儒嘛謔喲，艾澤拉斯居然隱藏著如此骨骼驚奇的種族，吾觀此子將來必成大敵。事實上，矮人的敦厚老實隻是表現，而不是種族特質。鐵爐堡在三錘戰爭後已經失去了爭奪東部王國霸主的實力，一次次的履行盟約支持人類兄弟，是因為矮人們知道失去了人類這個盟友，鐵爐堡也不可能獨存。要不是魔法實力不足，率先搞出證券交易所的矮人會不眼紅魔法工業這塊肥肉？所以麥格尼的顧問團千方百計的示好卡洛斯整回來的上層精靈，積極團結侏儒兄弟，就是在進行產業布局，準備殺進銀月城與達拉然的產業戰爭。鐵爐堡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得到卡洛斯支持的德萊尼人來了。銅須氏族被迫應戰。再晚，剩飯都沒咯。南邊，戰爭的資本運作著，聯盟的大軍一天天的催促著北方的工廠發貨。北邊，資本的戰爭進行著，接著祖爾格拉布戰爭的紅利，承接了大筆軍需訂單的鐵爐堡高調宣布踏足魔法工業供應商的領域。同一時間，德萊尼人宣布將在奧特蘭克高原修建一個戰艦級的動力爐工廠，一期設備調試完成後產能就能達到年產一百台的水平。消息發出的當天，鐵爐堡證券交易所，科技股板塊，銀月重工股價暴跌百分之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