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身為母親選擇

【三更】

看著任語桐那張包養的極好，原本就十分稚嫩的娃娃臉上寫滿無奈，自己卻更加頭疼了。今天約見任語桐，不過是希望她幫幫自己，至少給他留條退路。

“你應該拒絕，強烈拒絕才對。我和小妖不可能的，我都三十七歲了，你也說了我老大叔，不配喜歡她。”

不配！他已遲暮，不配！可是看著熟悉的青梅竹馬露出這般表情，任語桐微微心疼，不僅僅為了自己的女兒，也是為了兒時好友，兩個人沒有誰孰輕孰重，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失去誰，都不舍。

“原本不僅我女兒是偏執狂，你也是啊”

偏執！一對偏執的家夥果然是絕配啊。原來自己女兒沒有告白之前，她還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孩子那麼努力學習，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掌握，不需要在這個年紀去努力了解的。可是自己的孩子卻不顧一切的去拚命，多少個夜晚留著鼻血看著厚重的外文書，不斷翻譯著專業級彆的文件內容。

現在想想自己那個小小的女兒很早就喜歡上了沈行漠，要為他努力，成為優秀的女人，成為足矣與他並肩的女人。

可是另外一個人卻也偏執的不斷後退，不斷拒絕，不想傷害已經成型的關係。兩家人十五年的相處十分容器，他不想要改變，偏執的認為自己能守護戰小妖一輩子已經是一種榮幸與幸福。

他根本不想占有，當初對於任語桐沒有，現在對於戰小妖也沒有。可是偏偏這種不想占有成為了偏執，讓他懼怕改變之後的生活……

身為母親，她應該說什麼？身為朋友，她應該說什麼？

“生活是小妖的，我在拒絕？鬨大了她會離家出走，我再跟她斷絕母女關係嗎？當初我媽媽就是如此瘋狂了一次，外公為了自己的決定後悔了一輩子。我不會重蹈覆轍，就算你們在一起不合適，最終分開，至少那是她的選擇。”

露出一張果決的臉，任語桐十分確定回答著沈行漠，不是她不想當壞人，有些事情，壓根就不是她能乾預的。

“什麼叫媽媽？就是她喜歡的時候我會開導她，指點她，在她迷茫的時候給予方向。她受傷的時候，我去安慰，她無助的時候，我去帶她回家。身為媽媽隻能不斷付出，疼愛自己的孩子，沒有任何錯。但是我卻不是小妖，我不能替她做決定，就算我是她媽媽，也不行。她自己的人生隻能自己做主，就算後悔，哭過，鬨過，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再次出發。”

無論戰小妖在愛情的路上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最終都會回到自己身邊獲得安慰與救助，她會無條件的接受，這就是母親。如果對方是不認識的渣男，外麵的問題自然會交給戰野來解決，想要欺負戰家大小姐肯定是要帶著必死的覺悟。

可是現在卻沒有辦法，任語桐也有自己的為難，戰野何嘗不是手下留情呢？

這些事情，聰明如沈行漠，他有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無論傷害誰，他都不敢輕舉妄動。無論是誰都是他心頭上最珍惜的人，他害怕，舉步維艱。

“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小妖還是如此，我也會讓她傷心難過的。”

拒絕的話永遠是最傷人的，亦如當初自己無法接受任語桐的拒絕，甚至一度乾出偏執瘋狂的事情。那種心酸蝕骨，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想讓心愛的小公主經曆一次。可是最終這段感情不能開始，他始終還是要去拒絕的，不然再拖下去隻會讓兩個舉步維艱，更難相處。

看著沈行漠痛苦的樣子，整個人深埋在自己懷中，三十七歲的成熟男人卻有一個如此溫柔細膩的心。不想傷害彆人卻又努力克製，這樣的男人誰會不心動呢？無論是過去還是曾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遇見了戰野，她肯定會愛上沈行漠的，隻是時間問題。

兩個人沒有機會在對的時間相遇，隻能彼此錯過。可是戰小妖，自己的女兒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十五年的朝夕相處，注定了兩個人的孽緣。

“愛情就是要痛並快樂著，沒關係，傷痛會讓她長大，你也會讓她學會什麼是愛，愛有包容，愛有放手，愛不僅僅是占有與得到。她現在還是個孩子，也許不懂，但是愛過一次會就明白了。無論你們兩個人結果好與壞，我都很清楚，你不會傷害我女兒的，我知道，我清楚，不要給自己壓力。”

任語桐緊緊握住了沈行漠的手，安慰著他不斷動搖的心。其實無論是孽緣還是姻緣，隻要你努力去愛，結果到底會如何，誰知道呢？就算是月老祝福過的紅線，你不珍惜，也是徒勞！

事在人為……

可是沈行漠卻不如此樂觀，緊皺著眉頭緩緩揚起了腦袋，黯然神傷的歎息讓那張閃爍在水晶燈下的臉龐更加不真實。就算童顏也多少差不多點，任語桐忍不住跑題，可是對方完全逆生長的樣子簡直堪稱妖孽，難怪自己的女兒會被著迷。

“任語桐，我現在才感覺遇見你也許是我今生最大的磨難，你就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

聽著沈行漠認真的話語，任語桐撲哧一聲歡樂的大笑起來。不是冤家不聚頭，兩個人認識三十幾年了，果然也不是什麼好緣分，孽緣還差不多。

“如果我是緊箍咒，那念咒的唐僧肯定就是小妖了。”

溺寵的口吻中帶著調笑與戲謔，是啊，如果他是孫悟空天大的能耐也跳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任語桐就是緊箍咒，唯命是從的保護著唐僧卻又被咒語束縛，不能逃離，無怨無悔。

愛情好麻煩，好複雜，可是哪怕是瞬間也讓人幸福的心甘情願，亦如此刻的沈行漠，溢出的笑容寫滿了對一個人的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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