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獨裁者

父親也明白她的意思，這些事，遲早也是要被她知道了，倒不如現在就告訴她，也以免之後遇到不會再那麼難過。

父親說：“其實，你也知道，你爺爺是一個十分和藹可親的人。後來，之所以被彆人說成獨裁者。這個，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聽村裡老人講，就和這片薰衣草莊園有關。”

這個薰衣草莊園，難道就是我隔三岔五就要去的那個地方嗎？那個地方，如此的美麗，怎麼和獨裁扯上關係呢？

聽著父親的話，葉芝越來越弄不懂了。而且，那個薰衣草莊園，看起來和獨裁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經過自己反複的思考，葉芝還是想不通。

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每天都有薰衣草紫色的芬香，怎麼可能和獨裁者扯上關係呢？而且，這一切越來越不能理解。

葉芝不解地問：“這怎麼可能？獨裁可是政治的觀念，而這片薰衣草莊園可是一個屬於自然的地方。”

父親麵對她的質疑，不急不慢地說：“這個，你先聽我說。之所以說他是獨裁者，就是因為和你爺爺單方麵決定有關。其實，你爺爺的心是好的，但是，自己個人專斷獨行，聽不進彆人的意見。所以，即使他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因為自己一時的個人主義就不被村裡人看好。”

父親接著說：“你爺爺，也就是我的父親，當村長的這段時間，剛才麵對的是村子改革開放的深水期。那個時候，村子麵對的機遇前所未有，麵對的挑戰也前所未有。你爺爺審時度勢，當然知道這是一場硬仗。如果自己打好這一仗，那創造的功績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但是，你爺爺絕對是一位站在曆史高度看問題的人，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做，肯定會引起彆人特彆是那些頑固派的強烈反對。所以，站在為村子未來著想的角度，你爺爺知道，自己這時必須獨裁一回。”

葉芝有些不耐煩了，急切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父親好像一直在繞關子，根本不說重點。

葉芝不耐煩地說：“爸，你能不能不這麼繞來繞去啊！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被你給整暈了。”

父親的嘴角掠過一絲淺笑，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快就不耐煩了，真是個急性子。不過，這個和我小時候挺像，聽父親說，我小時候就特彆地急性子，一件事情總是不做完就絕不罷休。不過，有時不注重方法，急於求成，往往把事情搞雜。

父親知道她是急性子，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說的。不然，很可能就出錯。

父親說：“之所以我要說那些，你不會認為我是在洗腦吧？”

葉芝聽了這話，有些不理解。不過，她也是上過政治課的人，所以，她也覺得此時的父親和課堂上的政治老師一樣，喜歡婆婆媽媽地講很多大道理。其實，對於急性子的我來說，這個無疑是最難受的。

這次，既然父親這樣說了，那自己也沒必要去隱瞞了。所以，她果斷地說：“嗯嗯！”

“嗬嗬！也不怪你這樣說，因為什麼是政治，政治就是一個教人向善的東西。這善，就是說一個國家要通過這個東西以把資源最有效地利用，讓人民更加幸福。之所以你覺得這是洗腦，那你說，什麼不是在洗腦？人活在這個世界裡，其實你不知不覺地就加入到價值觀的鬥爭中去了。如果你生活在這個村子，不和這個村子的觀一致的話，那你講很難生存。可以說，世界上任何一本書，一部電影，甚至一個談話，都在向他人傳輸價值觀。”

“爸，那按你說，我爺爺之所以被人謀害，就是因為他當時和村子裡的價值觀不相容啊。”這次，父親的政治教育，葉芝還是硬著頭皮聽進去了。並且，她還提出了疑問。

麵對她的提問，父親很是高興，剛才板著的臉這時露出了一絲微笑。

父親笑著說：“不錯。不錯。這次，我講的內容，本來還以為你聽不進去，可沒想到你認真地在聽，而且還提出了問題。很好，很好。”

看到她如此的表現，父親還不忘由此表揚一番。

可是，葉芝好像有些不領情。因為，父親一直沒說重點，感覺說話有些輕飄飄的，沒有沉下去。

葉芝不耐煩地說：“哎呀！老爸，你現在就彆表揚我了，趕緊說重點。”

“好吧。不過，我在此還是要提醒一句，你必須要有耐心地去聽。”父親笑著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老爸，你怎麼這麼磨嘰啊，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葉芝已經快對父親失去耐心了。

“嘿嘿！閨女。其實，在我看來，經曆過你爺爺的改革之後，現在村子的麵貌可以說是煥然一新了。所以說，現在的我們都覺得你爺爺當年的決策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是一個偉大壯舉。所以說，在我看來，你爺爺當年的決策絕對是對的，並不是他和村子裡的價值觀不相融，而是他的想法太超前了，已經超出了那個時代。”

聽到父親如此感慨地這樣說，葉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向和氣沉穩的他，怎麼突然間就變得像個憤青似的。

這時，葉芝似乎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話題，想要為此刁難父親一番。

葉芝說：“爸，你的價值觀現在和村子融合嗎？”

“那是肯定呀！閨女，你怎麼這樣問？難道你不相信你的老爸？”起初，父親肯定地說，“難道你連你老爸都不相信？”

“那，那，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此，我隻想覺得有些不理解。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那你說，你的價值觀和爺爺相比，究竟哪一個超前呢？”說著，說著，葉芝越來越感興趣了，完全忘記了開始的矜持和拘束。

看到葉芝這次如此地對話題感興趣，作為父親，他也有點想對她發表滔滔言論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其實，我隻是繼承了你爺爺的價值觀而已。並且，為了村子的長久發展，我隻是把這些價值觀加以實現而已。”

“所以，按理說，我爺爺也不是獨裁者啊。”

“肯定不是呀！”

“可是，按你剛才所說，爺爺可是被人謀害啊。”

“是的。”

“既然，爺爺並不是獨裁者。可是，他為什麼要被其他人謀害呢？”

“因為，你爺爺所處的那個時代，不允許你爺爺這樣做。如果他這樣做，就勢必動搖了村子那些元老的利益。但是，為了村子，你爺爺從來不顧及自身安全。為了村子未來的發展，也為了造福村子的後代，你爺爺彆無選擇。”

“老爸，如果從你的角度來看，爺爺並不是一個獨裁者，反而是一個偉大的人，一個做出開創之舉的偉人。”

“對呀！所以說，他乾的事業雖在當時不被理解，但到未來總是被理解的。”

父親接著說：“所以啊。我們不僅要為爺爺平反，還要為他立碑歌頌。”

葉芝接著補充了一句：“我想，爺爺看到今天的村子，他內心一定是高興的，也會覺得他當初所受的苦是值得的。”

“對。你爺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村子不惜犧牲一切的人。所以啊，你以後也要向你爺爺看齊啊。”父親說話之餘，還接著激勵她一番。

葉芝很是高興地說：“那是肯定的呀。畢竟，爺爺最喜歡的人是我。如果我也像她那樣，爺爺在天堂裡肯定會笑開顏的。”

“對了。你瞧！我們的話題越來越偏了。咱們是說什麼來著？”父親一改平淡的色調，話語裡有些調皮。

“嗯嗯。爸，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對，我們不是回顧爺爺那個時代的曆史嗎？”

“對！就是那個薰衣草莊園的事兒，看看你爺爺是如何成為彆人眼裡的獨裁者的。”父親接著說，“這個薰衣草莊園，可以說是村子的象征。”父親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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