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敢掃本督的興致

2015-10-09 作者: 紫瓊兒
第31章 誰敢掃本督的興致

顧玦蹲在她身邊,手,似乎隻是閒得無聊地輕拍她的背,眼也未抬,柔腔慢調,“是誰生了狗膽子,敢掃本督的興致?”

蕭璟棠看到他那般親近的動作,再看他的挽挽難受的模樣,心中猶如翻江倒海。

他掃了眼背對他們而坐的那個衣著顯貴的男人,凜然沉聲道,“本官白日來訪聽見異族話,便懷疑有異族人借著幽府鬼宅一說潛藏在此,所以本官就奏請太後,請太後恩準前來搜查一番。如此,一來,消了本官的疑慮;二來,也算是還九千歲清靜,還請九千歲海涵。”

風挽裳好不容易喉嚨沒那麼嗆了,眼前卻好像開始迷離起來。

她好像聽見阿璟的聲音。

於是,她順勢著往後靠去,看向聲音來處。

是阿璟,他一身飛魚服站在高階上,凜凜生威。

不,他不是阿璟。

阿璟不穿官服。

是了,而今的他已是當今駙馬,統領緝異衛的指揮使大人。

顧玦伸手攬住主動挨過來的溫軟嬌軀,這才看向門口,優美的唇形嘲弄地勾了勾,“駙馬這官威真是渾然天成呐!”

陰柔的聲音讓風挽裳腦子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靠的是他的胸懷後,本能地想退開,攬著她的手卻收得更緊。

男子的緋色衣擺曳地散開,一身素色的女子靠在他懷中,臉色微醺。

她昂頭,他俯首,如此畫麵,給人一種纏綿的美。

二人似是相依相偎的畫麵刺紅了蕭璟棠的眼。

他的挽挽喝不了酒,就連甜柔的梅子酒都沾不得。

所以,她定不是自個要偎進那人的懷中的。

收起嫉恨,他笑道,“九千歲過獎了,人在其位,自當儘責儘力,接下來還請九千歲配合。”

“你查你的,本督玩本督的,彆掃了本督貴客的興致。”顧玦譏笑,擺手繼續笙歌樂舞。

絲竹起,舞姬們立即又揮起手中的水袖,綢緞長袖彎彎曲曲地掠過水麵,帶起串串珍珠,晶瑩透明,格外惹眼。池裡的水隻及胸口,但她們仍然能在水中舞出自己的曼妙。

顧玦徑自倒酒淺飲,鳳眸閃著幽冷的精光。

風挽裳仰頭看他,她方才瞧見了,瞧見他手中的杯子仿佛自有神力般擊向那人。

原來他會武,而且不低。

氣氛明明該是劍拔弩張,卻恰恰相反。

她就這般被迫靠在他懷中看著蕭璟棠下令讓緝異衛搜了個遍,直至什麼也沒搜到。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醉生夢死今夜唯一接待的一位貴客上。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因為他來的時候臉上就已帶了麵具,但從顧玦的態度來看,此人尤為重要。

在緝異衛破門而入之前,他們一直笑談水裡的舞姬哪個身子比較好,談哪個在床笫之間是何種風情,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她隻能將頭壓得很低,很低,臉蛋火燒雲。

她甚至還聽到那人笑他一個太監竟比一個真男人還要懂得男女之歡。

一無所獲,蕭璟棠鎖定了那人。

哼!若裝作貴客的話,是否以為沒人敢動他九千歲的貴客?

“不知能否請這位貴客轉過身來一見?”蕭璟棠要求。

那貴客早已被攪得發惱,怒然回身。

蕭璟棠冷笑,倏地拔出手下的佩刀,身影如疾風般上前,舉刀從男人臉上劈下。

瞬間,麵具分成兩半掉落,露出一張英氣的臉。

那人年華正茂,眉宇間透露著縱情聲色的味道。

風挽裳一直都知道蕭璟棠懂武,他說行商在外要學點武功防身,但她從未見他使過,也才從未見他如此陰厲的一麵。

他的武功何止隻是防身而已。

須臾,那貴客回過魂來,狠瞪了眼對他無禮的人,怒氣衝衝地看向幽府的主人,“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

貴國?

蕭璟棠冷不丁一震,此人……

顧玦仍是姿勢不變,隻是對貴客微微頷首,“使臣大人,您從西涼遠道而來,本該讓您好好享受一番,卻讓您受驚了,真是不該。此乃我國大長公主的駙馬,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西涼的使臣?

太後近年來看上了西涼在高山上開采的肥沃土壤,一直想要與其合作,奈何與西涼一直談不攏條件。

此次,西涼派了使臣來,必是有了大進展。

這九千歲今日告假是為了秘密接待西涼使臣!

“原來是仗著自己是駙馬就這般目中無人!”那使臣怒然譏笑,轉身看向顧玦,“是你說的充分隱秘,而今都成什麼樣了!這讓人還如何繼續待下去!”

說完,很傲慢地拂袖而去。

蕭璟棠看向顧玦,隻見他低下頭,慢悠悠地把玩懷中女子的一綹發,似笑非笑。

忽然間,他算是明白了,這是為他設的一個局!

看著在他懷中溫順無比的女子,他心裡更加難受了。

“既然已查清楚了,那本官就告辭了。”說著,他轉身要走。

“慢著。”顧玦陰柔徐徐地叫住,頭未抬,喚來霍靖,“霍總管,損壞了什麼都記下了嗎?

“回爺,都記下了。”霍靖恭敬地哈腰回道。

“嗯,寫下來,明兒個給駙馬送去。”他滿意地笑了,俯首淺嗅卷在指上的秀發。

如此曖昧,如此羞恥,風挽裳試著微微掙紮卻被他攬得更緊。

蕭璟棠側首看了一眼,正好瞧見男子低頭逗弄懷中人兒,而他的挽挽似是在嬌羞。

他心如雷擊,忿然大步離去。

其實,那哪裡是嬌羞,分明是難堪!

他方才居然俯在她耳邊說著同那使臣說過的那種話,說她的腰最適合哪種姿勢。

所以,緝異衛一走,她不知哪來的膽量和力氣,推開了他。

“早些推不是更好?”他嗤笑,朝外喊道,“帶上來!”

風挽裳臉色一怔,帶上來?帶什麼上來?

很快,一對男女顫顫地跟在霍靖身後走進來,風挽裳忽然有種不好的直覺。

“說吧,你們在假山那做了什麼?”聲音不見半分淩厲,卻叫人毛骨悚然。

風挽裳臉色刷白,原來是他們!

“回爺,奴才們是無意間經過,來不及避開才躲在那裡的,因為……”那男子看了眼風挽裳,狠下心道,“因為聽到夫人與駙馬勾結栽贓爺之事以至於太過震驚而叫出聲。”

風挽裳覺得好笑。

瞧她都做了什麼?彆人又對她做了什麼?

明明在經過那碗毒燕窩後就打定主意,今後就算看到什麼也都不要管的,瞧她好心的下場又是什麼?

倏然,男人大手一撈,旋轉翻身間,她已被他壓在身下……

他掐住她的脖子往池裡按,如瀑的秀發飛揚過後,散在水麵上。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他所讓她幫的忙,就是讓她親自承認背叛。

“你有何話可說,嗯?”

手上做著殘忍的事,臉上卻掛著柔和的笑。

這般極端非九千歲莫屬!

也許是仗著那口酒的醺然,她竟對他扯唇冷笑,“倘若那夜你沒讓人救我,就那般活活毒死我,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了。”

顧玦笑弧微僵,鳳眸冷凝。

隨即,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按。

風挽裳笑了,閉上眼。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會窒息在水中的時候,他倏地將她拉起。

她撞上他的肩頭,姿勢,似是擁抱。

背後的他眸色陰鷙,半響,推開她,“送夫人回去歇息!”

話落,立即有婢女上來將她攙扶而去。

風挽裳從他麵前走過之時,瞧見他的臉上儘是陰鬱和闃寂。

她不懂,他為何又突然放過她?

人一走,他拂袖,厲聲,“霍靖,你好大的膽子!”

“奴才知錯!”霍靖嚇得跪地,顫抖地將一切和盤托出。

顧玦蹲在小狐身邊,輕撫,勾唇,“看來,是爺平日裡太和藹了。”

霍靖不敢隨便開口,爺可以什麼都是,就是不可能和藹。

“把她帶上來。”他抱起小狐,走出醉生夢死。

僅是淺薄的一口酒,風挽裳卻是腦袋昏沉。

口乾舌燥地半夜醒來,她緩緩從床上坐起,抬手揉了揉額角。

忽然,門外傳來細小的談話聲。

“如意真可憐,不過是為我們著想,卻落得這般下場。”

“這下子就算她是霍總管的外甥女,也保不住她了。”

“瞧夫人那恬靜淡然,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心可毒著呢。若非她在爺跟前告狀,爺會知道?”

是門外守夜的婢女,隻是,她們在說什麼?

如意怎麼了?自從那碗毒燕窩後,她就沒再來跟前伺候了。

風挽裳掀被下榻,披上衣裳去開門。

門外的兩個婢女見到門開,嚇得身子猛地一顫,忙低頭問安。

“你們在說什麼?”

兩個婢女自是不敢說,緊抿著唇,把頭低得更低。

風挽裳見此,想了想,忽而一笑,“算了。”

她何必問呢,知多禍多。

“夫人,求您去救救如意吧!”

就在她轉身回屋之際,一個婢女忽然跪下求她。

她停下腳步,淡然回頭,“她怎麼了?”

“如意恐您對大家不……”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婢女拉扯袖子。

她暗笑,有些事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她們的隱瞞已是多餘。

那婢女連忙改口,“如意嫉恨您總是給爺惹麻煩,所以對您下了毒。如意是一時想岔了,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救救她吧。”

風挽裳赫然怔住……

要毒死她的人是如意,而不是他?

因為怕她對幽府不利,所以先下手為強?

可是,被他按向池裡時,她破罐破摔同他說的話等於是承認自己真的和蕭璟棠勾結,又或者因為被下毒,所以報複。

這下子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一次,他斷是不會放過她了。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說,然後回屋。

兩個婢女愣怔不已。

“她都能到爺跟前告狀了,你怎還指望她救人。”

“我也是救人心切嘛,誰知道平日裡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她,關鍵時刻這麼無情。”

“如意給她下毒,她會救才怪,估計心裡還痛快著呢。”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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