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王回頭看去,就見一個抱著小狐狸的小太監,不,應該說是一個女人,顧玦的女人。
風挽裳快步上前,放下小雪球,用手去扳他還掐在脖子上不放的手。
可是,他掐得很用力,連臉色都變白了,也快沒法呼吸,他是真的想要掐死他自己。
不,應該說,他好像陷入了一場夢魘,就像那日在君府,他喝藥時很恐懼的樣子。
然而,她與他力氣懸殊,沒扳開,手指反而被他抓的幾欲斷掉。但她不放棄,執著地用雙手去扳。
可是,無論如何怎麼也扳不開,她改而用力抱住他,哽咽地喊,“你快鬆手,再不鬆手你會死的。”
已經完全陷入夢魘裡的他,倏然一個揮手,將她推開,那力氣是用了內力的。
嬌小的身子摔在牆上,滑落在地,太監帽落下,秀發飛揚。
她疼得整張臉都皺起,但是,她看到他不再自殘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是,他卻箭步朝她走來,妖致的俊臉是戾氣,鳳眸裡更是熊熊燃燒的殺意。
她麵露懼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後縮,縮到牆邊,驚駭地瞪大雙目看著他的虎口掐上自己纖細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收緊,再用力將她從地上掐起,抵在牆上。
雙腳騰空的她也代表呼吸斷得更快,離死亡更近了。
她用雙手拍打他的手,雙腳用力的瞪,可是無果。
已經失了神智,徹底陷入在夢魘裡的他看不到她眼裡的乞求,看不到她的痛苦。
“哈哈……我正愁不知該如何將你從他身邊除去,而今,他親手除了你是再好不過了。”雲中王冷眼旁觀,獰笑。
風挽裳已經奄奄一息,澄澈的清眸染上一層水霧,淚眼汪汪。
不要……
她無聲地喊,兩行熱淚從眼眶裡滑落,滴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赫然一僵,眼前這張臉與記憶深處的那張重疊在一起,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真的很像。
他嚇得鬆了手。
風挽裳墜落在地上,就像擱淺了許久的魚重新得到水,捂著胸口,拚命地,大口大口呼吸。
然而,她還未徹底緩過氣來,一股勁力將她轉過去,接著,眼前一暗,俊臉倏地俯下,狂烈地堵住了她大張呼吸的嘴。
“唔……”她用雙手去捶他,可是身子早已軟綿綿,連抬手都難,又怎阻止得了他?
“不!”雲中王無法接受地踉蹌倒退幾步。
怎可以?
她渾身虛軟,阻止不了他。
他單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有一滴晶瑩的淚水自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那滴淚刺痛了他,全身都痛。
他鬆手,放開她,起身背過身走到遠遠的一邊,一拳砸在牆壁上。
風挽裳迅速拉起衣裳,顧不得整理,爬起來就要跑出去,忽然,身後傳來異樣的呻吟。
她的腳步再也邁不出去,停下來,僵硬地回頭看去。
他靠牆而坐,雙手在狂抓身上的皮膚,好似很痛苦,俊臉因為飽受折磨而微微扭曲。
她應該走的,因為這樣的他太可怕、太危險,留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是……
看著他那個樣子,就那樣卷縮在那裡,狂躁地抓著雙手,她的腳就像是紮了根,走不了了。
猶豫了下,她毅然轉身,回到他麵前,蹲下,抓住他的雙手,著急地問,“要怎樣你才會舒服些?”
他微抬頭,看到又回到眼前的臉,方才僅恢複的一絲清醒早已再度混亂。
“你想讓爺舒服,爺也要讓你舒服!”他邪魅一笑。
這一次,他輕柔了許多。
這一次,她心甘情願讓他……舒服。
他的身子她見過,連她都詫異自己雖然隻見過一眼,匆忙的一眼,卻如此深刻在腦海。
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冰肌玉骨,真的可以用‘晶瑩剔透’四個字來形容。
就像他的手那般白皙透亮,卻又陽剛分明,身上的每一寸都好似精雕細鑿過,多一分少一分都覺得殘缺了。
“呃……”忽然,她瞠目,身子在刹那間僵硬。
方才,她好似感覺到他下麵有異樣。
這一僵,俯首在身前的男子抬頭,倏地一把推開了她,意識混沌地自語,“你不是她……不是……”
風挽裳臉色刷白,看著他恍恍惚惚地背過身去,走進陰暗的角落裡,心,一下子跌入穀底,冰涼至極。
他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隻記得,好像做了,跟一個像她的‘女人’。
風挽裳他已經讓萬千絕護送回去,斷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眼前這個小太監……
他方恢複正常的臉色再一次刷白,腹中一陣反胃,他猛地站起身,眼底閃過陰狠的戾氣,箭步上前,打算從後滅口。
此事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絕不能!
就在他抬起雙手想直接擰斷小太監的脖子時,小太監突然回過身來,他的雙手霎時頓在半空,渾身血管仿佛凍住,心跳在那一刻停頓。
他要殺她!
“呼吸!”瞧出她的異樣,他低吼,大步上前輕輕放倒她,讓她靠在懷中。
“深吸一口氣,慢慢來……”他的手撫上他的胸口幫她順氣,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風挽裳虛弱地點點頭,慘白的臉一點點恢複血色。
她知道,他恢複正常了,那她也放心了。
“好些了嗎?”他柔聲問,很輕,很柔,好似怕再度嚇到她。
她木然地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發現自己表達錯誤了,又趕緊用力點頭。
“看來真嚇壞了。”他輕歎,想起自己方才在神誌不清之下對她出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那上麵有著淺淺的掐痕,以及他的唇製造出的痕跡。
他冷抽一口氣,瞳孔微縮,伸手去拉她的衣裳。
“彆……”她反射性地雙手緊緊抓住衣襟,捍衛著,聲音顫抖。
風挽裳的力氣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緩緩站了起來,可還未站穩,身子便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裡。
已迅速穿好衣裳的他,打橫抱起她,低頭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就這般抱著她走出去。
隻是沒想到,宮門外,不止萬千絕,雲中王還在。
顧玦抱著懷中的女子,筆直地冷然走過,從頭到尾都沒看佇立在那裡幽幽望著他的男子一眼。
“她都聽到了。”雲中王卻是在他們身後故意地告知。
身子一僵,他看向懷裡淺淺闔眸的她。
知道他在看自己,風挽裳緩緩睜開雙眼,對上他複雜的眼神。
是的,她聽到了,也看到了。
聽到雲中王說的每一個字,包括說……要他。
倘若當時他不推開雲中王,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衝上去阻止。
當時的她,整個人完全傻在那裡,直到他用力掐脖子自殘的樣子嚇醒了她,她才回神,出聲,衝上去。
多麼高貴的男子,沒想到竟然是……
就是因為這樣子,那個女子才憎恨他、厭惡他、不讓他碰嗎?
“閉上眼睛!”他冷喝,不想看到她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自己。
她身子一顫,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聽他的話閉上眼睛,而是定定地看著他,連她都佩服自己居然無懼他犀利的眼神。
他瞪了她半響,重重地放下她,寒著臉大步離開。
她身子堪堪能夠站穩,看著他逃開的背影,嘴角澀然輕扯。
“你而今知道他是如何的人了?打算如何?”雲中王走上來,譏笑道。
“我是他的妻!”風挽裳抬眸,對他冷冷扯唇,“這輩子,隻是他的妻!”
即便不能走到最後,她這輩子也隻是他顧玦的妻子,因為,她不會再嫁第三次。
“嗬……你聽到的隻是一點點而已,等你知道全部,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雲中王沒想到她會如此矢誌不移,於是,他故意如此說。
但是,他知道,這樣堅定的眼神、口吻,再怎樣,她都不介意。
風挽裳不打算再理會他,邁步跟上去,她得跟著他才能離宮啊。
走到半路,顧玦就吩咐萬千絕安排人送她出宮回府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想說什麼,他終是沒有等她開口,便已遠去。
其實,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他有多抗拒,有多厭惡,否則又怎會在那雲中王要對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恨不得掐死自己?
若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心裡又怎還會住著一個女子?
他有著睥睨天下的資本,若真喜歡,男或女,又何須避諱?
嗬……原來,她竟已如此了解他,竟如此……
夜幕降臨,馬車才緩緩停在幽府門口。
顧玦抱著小雪球下馬車,進府,要回綴錦樓的時候,霍靖忽然對他說,“爺,夫人把沈爺請來了,正在采悠閣。”
男子腳步頓住,瞳孔微縮,偏頭,淡淡地問,“她病了?”
莫不是嚇出病來了?
“夫人無礙,隻是說請沈爺前來一敘。”霍靖恭謹地回答。
他濃眉蹙了蹙,轉身往采悠閣去。
采悠閣裡,燈火初上。
因為接連幾日沒有下雪,蜿蜒在院裡的小池,有小魚兒在暢遊。
梨花樹下,圍欄裡的白玉桌,白袍男子坐在那裡,手拿魚食,時不時往裡邊丟一些。
顧玦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愜意的畫麵,而耳房那邊的小廚房裡冒出嫋嫋煙霧,裡麵還傳出炒菜的忙碌聲。
他直接走上通往主樓的門廊,直到他快要踏上台階時,清朗的嗓音幽幽響起。
“她在廚房。”
廚房?
他腳步停下,目光再度往廚房那邊看去,剛好與正從廚房裡端菜出來的女子對上目光。
她換回了素色的衣裳,高領,似是有意要遮住什麼。長發高高挽起,隻斜插了一隻木簪子,看起來,恬淡,素淨。
風挽裳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身影,影影綽綽的燈火下,他俊得妖冶,俊得懾人,雙手抱著小狐,遺世而獨立。
“爺,妾身炒了幾個小菜,不知……”
“用過了。”他冷然打斷。
跟在身後的萬千絕也不禁微微挑眉,明明沒有。為,她不會再嫁第三次。
“嗬……你聽到的隻是一點點而已,等你知道全部,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雲中王沒想到她會如此矢誌不移,於是,他故意如此說。
但是,他知道,這樣堅定的眼神、口吻,再怎樣,她都不介意。
風挽裳不打算再理會他,邁步跟上去,她得跟著他才能離宮啊。
走到半路,顧玦就吩咐萬千絕安排人送她出宮回府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想說什麼,他終是沒有等她開口,便已遠去。
其實,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他有多抗拒,有多厭惡,否則又怎會在那雲中王要對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恨不得掐死自己?
若他真的是那樣的人,心裡又怎還會住著一個女子?
他有著睥睨天下的資本,若真喜歡,男或女,又何須避諱?
嗬……原來,她竟已如此了解他,竟如此……
夜幕降臨,馬車才緩緩停在幽府門口。
顧玦抱著小雪球下馬車,進府,要回綴錦樓的時候,霍靖忽然對他說,“爺,夫人把沈爺請來了,正在采悠閣。”
男子腳步頓住,瞳孔微縮,偏頭,淡淡地問,“她病了?”
莫不是嚇出病來了?
“夫人無礙,隻是說請沈爺前來一敘。”霍靖恭謹地回答。
他濃眉蹙了蹙,轉身往采悠閣去。
采悠閣裡,燈火初上。
因為接連幾日沒有下雪,蜿蜒在院裡的小池,有小魚兒在暢遊。
梨花樹下,圍欄裡的白玉桌,白袍男子坐在那裡,手拿魚食,時不時往裡邊丟一些。
顧玦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愜意的畫麵,而耳房那邊的小廚房裡冒出嫋嫋煙霧,裡麵還傳出炒菜的忙碌聲。
他直接走上通往主樓的門廊,直到他快要踏上台階時,清朗的嗓音幽幽響起。
“她在廚房。”
廚房?
他腳步停下,目光再度往廚房那邊看去,剛好與正從廚房裡端菜出來的女子對上目光。
她換回了素色的衣裳,高領,似是有意要遮住什麼。長發高高挽起,隻斜插了一隻木簪子,看起來,恬淡,素淨。
風挽裳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身影,影影綽綽的燈火下,他俊得妖冶,俊得懾人,雙手抱著小狐,遺世而獨立。
“爺,妾身炒了幾個小菜,不知……”
“用過了。”他冷然打斷。
跟在身後的萬千絕也不禁微微挑眉,明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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