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是爺回來了!

2015-12-02 作者: 紫瓊兒
第175章:是爺回來了!

“你……”

染血的手,指向他,然後,慢慢地轉向風挽裳,張嘴想說什麼,卻是滿嘴的血流淌出來,拚著最後力氣所說出的話也是含糊不清。

鐘子騫倒下了,四周的打鬥聲也戛然而止,緝異衛拿著武器,猶豫著還要不要打溲。

風挽裳看著全身都是血的鐘子騫,想到自己的孩子是因為他才失去的,想到皎月臨死前死不瞑目的樣子,一股恨意衝上腦門恧。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刀,衝上去。

“夫人!”霍靖看到她這樣,擔心地喊。

“挽挽!”

已經被扶到輪椅上的蕭璟棠上前攔下她,擋在她麵前,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讓開!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孩子報仇,為皎月報仇!”風挽裳繞過他,拿刀指著鐘子騫。

拿刀殺雞,她很穩;拿刀殺人,她很抖,即便殺的是大奸大惡之人。

是的,她恨鐘子騫,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是他和高鬆聯手殺了顧玦,是他害得她失去孩子,是他殺了皎月!殺了那些無辜的漁民!是他害死了幽府那麼多人!

不恨?怎麼可能!

她和蕭璟棠之所以這麼快就讓他在太後麵前失去信任,就是因為她想讓他失去一切他不擇手段得來的。

“挽挽,他活不成了的,彆臟了你的手,若你還不解氣,我再幫你補一刀。”蕭璟棠拿走她手上的刀,轉過輪椅,看向鐘子騫。

“是唔……”

鐘子騫看著風挽裳想說什麼,可是才開口,蕭璟棠手上那把刀已經狠狠沒入他的胸口,徹底斷了他的氣。

他咽氣倒下時,手指依然執著地指著蕭璟棠。

霍靖以為這輩子不會看到風挽裳這個女子恨的,因為她曾那麼淡然寧靜,曾跟他說過——求得少,便活得坦然。

她要的很簡單,隻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活著。

可是,打從她進入幽府開始就已經注定,這一生都無法平靜。

風挽裳看著地上已經死了的人,可是,為何她還是沒有覺得舒心、解恨?

“挽挽,彆看了。”蕭璟棠溫柔地出聲,並讓孫一凡把屍體抬走。

風挽裳看著鐘子騫的屍體被拖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就這樣殺了鐘子騫,太後那邊……”

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鎧甲碰撞的聲音,十個穿著厚重鎧甲的禁軍跟在一匹馬後頭跑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越來越近。

帶頭的統領翻身下馬,對蕭璟棠躬身作揖,“駙馬爺,太後有旨,宣您立即入宮覲見。”

風挽裳心頭一震,沒想到太後的旨意來得這麼快。

就這樣殺了鐘子騫,殺了太後親立的緝異司指揮使,在多疑的太後那裡,就變成不把她放在眼裡,這罪,勢必是要追究的。

蕭璟棠斂眉,看向她,露出足以叫她感到安心的微笑,“我不會有事的,我與鐘子騫之間的過節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殺他報仇雪恨,很合理。”

是合理沒錯,可太後並不會這麼想。

希望太後會看在他還得死守著駙馬身份的份上,對他從輕發落吧。

“孫一凡,你留下來等挽挽。”蕭璟棠特地交代,然後由一名禁軍上來推他前行。

幸存下來的幽府所有人一直看著他們的當家主母,也將她方才與蕭璟棠的眼神交彙看在眼裡。

是否,保全了幽府,也意味著,要失去這位當家主母了?

他們隻是看著那個纖弱柔美的女子,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先前用那般無情的話趕她走的是他們,哪裡還有臉再認回來。

再說,人家也未必願意再回來。

霍靖看著風挽裳一臉擔心地目送蕭璟棠離開,再看了看地上的橫屍,暗自歎息地搖頭,回身,對跟他有著同樣期盼的府裡人說,“大家清理一下吧,受傷的趕緊進府去包紮。”

風挽裳聽到聲音,收回視線,轉身看向他們,目光飛快掃過每一個人,還好,死傷沒過半

,算是幸運的。

是蕭璟棠及時趕到,否則,再遲些,這裡的人,包括她,都會沒命。

隻是,那些人仿佛當她不存在,視若無睹地忙碌著,有些胳膊受傷的,便用沒受傷的那一隻搭把手,很團結。

也是,若是不夠團結,那麼大的幽府,上千的人又怎會這麼多年來都安然無恙,他們是一條心,個個守口如瓶,守護這個重建的家園,人人有責。

“挽裳,這裡太過血腥,還是先回去吧。”孫一凡在旁邊,微微躬身,輕聲道,臉上也委實擔憂自己的主子。

聽到孫一凡的話,所有人手上的動作都不約而同地頓了一下,有些緊張地期待她的回答。

而今,非要致他們幽府於死地的鐘子騫死了,這一關應該算是挺過去了,夫人若要回來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

隻是,她還願意回來嗎?

看到主母的目光看過來,他們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清理這血腥殘暴的場麵。

然後,他們聽到那個總是細細柔柔、仿佛具有安寧神效的嗓音輕輕響起,“你等我一下。”

等,也就是說,會回去。

一顆顆期待的心,瞬間化為失落。

風挽裳走到霍靖麵前,想開口問他是否還歡迎她回來,卻又開不了口,尤其,霍靖見她過來了,隻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低頭忙碌。

那日他們說的話言猶在耳,她開始害怕他們是認真的。

於是,轉了話題,“霍總管,小雪球呢?它……可好?”

若是霍靖真的還想要她回府,那勢必會趁此要她入府去看小雪球的。

她知曉小雪球的重要性,鐘子騫也早已懷疑小雪球身上藏有秘密,若說幽府已經被緝異司審了兩個月的話,小雪球的安全,堪憂。

然而——

“小雪球不在府裡。”霍靖卻是語氣生冷地說。

無暇去顧及他的態度,她整顆心都揪起來,“小雪球怎麼了?是不是……

“小雪球沒事。”霍靖回答得很簡練,邊說邊蹲下身去探倒在血泊裡的族人的氣息,就怕有人還活著,而他們看不到。

聽到霍靖這般保證,風挽裳鬆了一口氣,小雪球還好好的就好。

她想念那團小雪球,不隻是今日,隻是礙於先前幽府的局勢,不方便打聽。

其實,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問霍靖,譬如,府裡大半的人都撤到哪兒去了,是否足夠安全?

可是,看霍靖的樣子,好像不大想理會她,不止霍靖,其他人也一樣。

難道是她猜錯了?

他們那日說的話是真的?並非是為了不想她卷入這場危險中才說那樣傷人的話?

“挽裳,少爺此次入宮也不知是什麼結果,你要同我回去等消息嗎?”孫一凡又等不及地上前詢問。

風挽裳想到蕭璟棠是為了救下幽府才會被太後宣進宮問罪的,無論如何,她都該回去看看結果,順便,收拾一下東西,回幽府住。

所以,她看向自顧忙碌的人們,對霍靖淡淡笑道,“霍總管,我先回蕭府去看看,府裡的事得辛苦您一個人了。”

霍靖愕然看向她,雖然心裡已經有底,但,聽到她這般說,還是感到很意外。

回蕭府,她說的是回蕭府……

也就是說,幽府是來,蕭府是回,這兩者有很大的區彆。

幽幽地看著她,雖然心裡百般不情願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爺也不知是生是死,她腹中的孩子也沒有了,當初又是他們親口趕她走的,況且,爺離開那日,她確實有跟爺開口要休書……

他們又有何顏麵要求她回來?

倘若,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回來了呢?

“應該的。”沉重地點頭,霍靖轉身去忙,生怕控製不住自己,開口留她。

風挽裳看著他已經略顯蒼老的背影,微微頷首,轉身,臉色凝重地隨孫一凡離去。

她的背後,所有人放下

手上的搬運動作,看著她離開。

“這下,夫人真的要成為彆人的夫人了。”有人不舍地說。

“夫人是不是介意我們那日說了那樣的話?”

“對啊,應該同她解釋清楚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懊悔著。

“夠了!她那麼聰明,不可能不懂那些話背後的無奈,否則今日也不會獨自一人跑來。”霍靖厲聲喝止。

也可能是,那蕭璟棠再次打動了她,讓她生了留下之心吧。

否則,比任何人都堅信爺還活著的她,為何還回蕭府去?

所有人都低下頭去,不再說話,默默地處理地上的屍首和血跡。

無論如何,至少,這場讓他們苦撐了兩個月的暴風雨總算過去了。

天色已暗,漠河對麵,兩道身影還站在那裡。

“那是她的選擇嗎?”君楚泱問。

“也許。”薄晏舟答。

畢竟是救了她,還為她失去一雙腿,再有八年的情感牽絆,要動心,一點兒也不難。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蕭璟棠救了她,不離不棄地護著她。

她若選擇回去,真的沒人怪得了她。

“可惜了我那杯茶。”君楚泱幽幽地歎息。

薄晏舟扭頭看了他一眼,“而今,隻能祈禱,這蕭璟棠不再興風作浪。”

“若是這樣,這一次,誰也彆想阻止我。”君楚泱說著,戴上麵紗,轉身離開。

薄晏舟看著對麵已經籠罩在夜幕中的幽府,低聲歎氣。

她知道的太多,若是回到蕭璟棠身邊繼續做蕭璟棠的女人,君楚泱要滅口,也無可厚非。

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顧玦回來看到這樣的結果,會如何?

黑暗徹底籠罩大地,燈火通明的蕭府籠罩在恐慌不安的氣氛裡。

距離蕭璟棠被帶進宮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宮裡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孫一凡在府門口不停地徘徊張望,就盼著主子的馬車快些出現。

然而,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一群緝異衛。

孫一凡慌了,“挽裳,你快來瞧瞧!”

風挽裳走出府門一看,幾百號人的緝異衛整齊劃一地包圍了蕭府大門。

“你們要做什麼?”孫一凡問。

那些緝異衛不回答,筆直地站著。

風挽裳皺起一雙秀眉,莫非,太後真的判了大罪?讓緝異衛來抄家?

她屋裡的包袱以及收拾好了的,隻等蕭璟棠回來,確定他沒事後,就同他說回幽府去。

而今,結果卻是如此始料未及,她一下子懵了。

“又來一撥人!”又是一聲驚喊。

風挽裳抬眸,定睛看去。

是禁軍,禁軍中間是一頂轎子,走在轎子旁邊的是一個太監,太監手上捧著什麼東西。

待走近,才發覺那是描金九鳳錦帛,太後的懿旨!

轎子在府門前停下,傾轎,先是一根熟悉的鐵拐探出來,再是一抹身影撐著鐵拐鑽出來,站得有些吃力。

所有人提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是蕭璟棠。

他一出轎子,後麵立即有禁軍將輪椅送過來,扶他上去坐下。

孫一凡看到自己的主子毫發無損地回來了,激動地上前伺候,“少爺,您可算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蕭璟棠沒有馬上回答孫一凡,而是抬頭看向站在府門前的女子。

這場景,好熟悉,仿佛回到過去,夜幕降臨,她等在門口,翹首以盼的畫麵。

失溫的心終於一點點回暖。

蕭璟棠讓人推他過去,停在她麵前,“挽挽,我回來了。”

這也是他以前每次回來看到等在門口

的她,所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嗯,回來就好。”風挽裳淡淡一笑,如釋重負,早已想不起當初,隻有歸心似箭。

他心下失落,因為,她沒有像過去那樣笑盈盈地上來為她擦汗,或者為他拂雪,即便沒有,也會開心地迎上來。

接下來,那個太監宣讀了太後懿旨。

原來,蕭璟棠在太後跟前列舉了鐘子騫重重罪證,以及呈上幽府所有人的相關來曆,那足以證明與異族無關,純粹是鐘子騫對九千歲懷恨在心,有意報複。

接著,蕭璟棠又說鐘子騫當初是如何趁他家破人亡時卑鄙地踩他上位的。

再加上蕭璟棠的雙腿本就是被鐘子騫毀了的,太後最終沒有降罪於蕭璟棠,反而讓他恢複緝異司指揮使的身份。

風挽裳聽到結果是如此圓滿,徹底寬心了。

等宣旨的太監和禁軍一離開,她轉身看向他,淡淡地開口,“阿璟,我……”

“挽挽,我沒想到太後會讓我坐回這個位置,其實,我有想起你說過的話,你不喜我當緝異司的指揮使。”蕭璟棠打斷她,對她解釋。

風挽裳一怔,想了想,似乎早已忘記自己曾跟他說過什麼了。

她淡笑,“若是你還像當初那樣子,我確實不喜。”

“當初,確實是我做錯了。”蕭璟棠慚愧地說,“以後不會了。”

不會嗎?

若太後要求,誰又能拒絕得了?

否則,顧玦又豈會被逼無奈地殺了太傅一家?

區彆在於,端看心裡那杆秤是否拿捏得正罷了。

事到如今,她也沒法再說什麼,隻希望他真的能統領出一個不一樣的緝異司吧。

莞爾點頭,風挽裳看向他,重拾話題,“阿璟,知道你沒事就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蕭璟棠愕然,“你回哪兒,這兒不是你的家嗎?”

“出嫁從夫,幽府才是。”風挽裳柔柔地笑道,眼角眉梢仿佛都帶著馬上就能回家的喜悅。

“那裡已經不是了,他們那日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他們隻是為了保護我,不想我也跟著他們受苦受刑。”

“可是……”

“我包袱已經收拾好了。”風挽裳淡淡地打斷,臉上都是要離開的堅決。

包袱已經收拾好了?

蕭璟棠心碎地看著她,在還未確定他是否安然之前就已收拾好了包袱?

她未免太無情!

等他回來,確定他的結果,仿佛隻是在完成一件彆人交代的事。

他真的好想問她,何以這般冷漠無情?

風挽裳見他久久沒有說話,感激地對他頷首,“多謝你幫忙救了幽府,這份恩情,我會記得的。”

蕭璟棠眼底蒙上一層冰冷,他看著她,心寒透徹。

那麼的客套,那麼的疏離,仿佛,無論他做什麼都已經捂不熱她的心。

看到他失望和不敢置信的眼神,風挽裳有些尷尬,低頭,“我去拿包袱。”

她知道自己這樣有些太不近人情,但是,她已經等太久了,幽府,才是她該守著的地方。

轉身,進府。

然而,她剛抬起腳要跨入門檻,蕭璟棠伸手拉住她。

“……挽挽,這些人說是要來慶賀我重新歸位,昔日府裡宴席都是你操辦,你能否……再為我辦一次?”

風挽裳回頭,望進蕭璟棠滿是期待的黑眸裡,那裡麵還夾帶著一絲傷痛。

她沉默,考慮。

“府裡,已經好久沒熱鬨過了。”他鬆開手,低頭,聲音微澀。

任誰都聽得出這句話背後的悲哀,自從蕭老夫人和大長公主相繼離世後,蕭府一直被籠罩在死氣沉沉的悲傷裡。

也許,蕭璟棠是想要借此來趕走這些悲傷。

風挽裳抬頭看向那些緝異衛,

想起那些被他們欺淩的畫麵,清眸裡流露出掙紮之色。

蕭璟棠看出她在猶豫,趕忙道,“你放心,這些不是鐘子騫統領的那些混賬,他們都是我過去當指揮使時較為……靠譜的。”

說到最後,失了底氣,似是因為那時候的自己也沒少乾混賬事。

“……好。”風挽裳鬆口答應。

在他幫了她那麼多後,在她欠了他那麼多後,這樣的要求,她不該拒絕,也不能拒絕。

蕭璟棠笑了,像是如獲至寶的笑。

風挽裳隻當沒看見,轉身進府忙活起來。

她又豈會不懂?說當家人的人,卻一直對她存著那樣的心意。

隻可惜,曾經對他的那份心早已死去,而今活著的這顆心,隻為一個叫做‘顧玦’的男人。

很快,在風挽裳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宴席很快就張羅好了,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不止緝異衛,還有朝廷官員絡繹不絕前來祝賀,讓沉寂了好幾個月的蕭府徹底喧嘩起來。

……

相對於人聲鼎沸的蕭府,幽府才剛入夜,就已經寂靜無聲。

幾乎是四麵環山的幽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總會讓人覺得陰森可怖。

尤其是此時,忽然狂風大作,吹得幽府門前的兩個燈籠不停地左右晃動,本就微弱的燭火,明明滅滅。

前方的石橋上忽然出現一點星火,那點星火以極快的速度移動著,忽上忽下,仿佛有一個鬼魅在暗中拋弄著,由遠而近,眨眼的功夫,已到府門前。

一道黑影形如鬼魅地突破黑暗而至,站定,手腕翻轉,半空的星火落入他手中。

隨著府門前的兩個大燈籠一照,原來不是鬼魅,是一個人,那星火也不是星火,而是火折子,是那人拋在空中照亮前路用的。

他輕身一閃,人已站在緊閉的府門前,一手負後,一手拉起門環敲門。

深夜,幽府大門被敲響,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響。

發生了那麼多事,入夜不久,幽府的人幾乎已經回屋歇下了。

良久,門裡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然後,門被緩緩拉開,守門的人邊打著嗬欠邊眯著惺忪的雙眼問,“誰啊?”

外邊的身影沒有回答,而是推開他,直接進門,大步流星地往采悠閣的方向走去。

一陣風從外頭灌入,冷得讓那個家丁不由得打了個顫,也清醒了不少,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外,這才想起方才自己被人推開之事,嚇得回頭一看,哪裡還有人!

難道他剛才見鬼了?

是鬼敲門?

不對!

不是鬼!

是真的有人進來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闖進府裡了!”

這一嚷嚷,整個沉寂的幽府登時燈火通明,個個邊穿著衣裳,邊跑出來抓賊。

“你怎能連人進府了都不曉得!”霍靖一掌拍向那人的腦袋,訓斥。

他們已經提心吊膽地撐了那麼久,今夜總算能好好歇息一下,沒想到,又被這一嚷嚷給嚇得魂飛魄散。

“總管,對不住,是我昨日染了風寒,腦袋有些昏沉,沒看清。”那家丁愧疚地低頭認錯。

“你確定真的有人進府了?”霍靖嚴肅地問。

“我確定!那人還推了我一把!”家丁肯定地說。

霍靖臉色更加凝重了,趕忙吩咐,“五人一隊,分頭找!”

命令一下,一盞盞燈籠穿梭在偌大的幽府每個角落,尋找著入府的可疑人物。

霍靖正提著燈籠站在一邊指揮著,突然,琴兒匆匆跑來,在身後喊,“總管,采悠閣樓上的燈亮了!”

霍靖震驚地回身看去,“亮了……”

他先是愣了下,隨即,欣喜若狂地往采悠閣跑去,“爺!準是爺回來了!”

“啊!是爺的魂回來了?”

琴兒猶豫著

要不要跟上去。

霍靖提著燈籠趕到采悠閣,遠遠地看到采悠閣樓上亮著燈,心裡更加激動,上樓時,還險些跌倒。

終於,咚咚咚地一口氣跑到房門,他激動得顧不上禮數,直接衝進去。

但是,裡頭的人剛好出來,兩人撞了個正著。

還好,那人側身閃開,順手拉住他。

“她呢?”陰柔的嗓音響起。

聽到已經聽了那麼多年的聲音響起,霍靖一下子濕了眼眶,再抬頭一看,頓時,潸然淚下。

“爺!爺!您還活著……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借著房裡的燈火照拂,他看到日盼夜盼的主子就在眼前,真真切切。

身上穿的雖不是他們見慣的華貴衣裳,隻是一襲黑袍,但是他們的爺沒錯,無論穿什麼都掩不去獨屬他的慵懶妖冶。

如墨黑發也不是金冠玉簪等非凡飾物,而是以發帶束之,簡單,卻也不失雍容。

這張臉還是那麼俊美,可能是披星戴月地趕回來,顯得有些憔悴和疲憊。

“停!”顧玦沉聲製止他激動下去,一心隻想知道那個小女人在哪,“她在哪?”

當他連走路都嫌慢,施以輕功來到采悠閣,看到從裡到外都黑漆漆的整棟樓,蹙了蹙眉,飛身直上二樓,輕輕推門而入。

過於安靜的屋裡,讓他皺眉,大步上前往床榻上一撈,卻撈了個空。

手腕翻轉間,火折子亮起,床上隻有整齊的被褥,並沒有她。

“夫……”霍靖不解,回頭往外邊找了找,詫異地問,“爺沒遇到千絕?”---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荷包、鑽石、鮮花、月票,群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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