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琴瑟在禦,歲月靜好(1)

2016-03-22 作者: 紫瓊兒
第274章:琴瑟在禦,歲月靜好(1)

第274章:琴瑟在禦,歲月靜好(1)

大雪初霽,又是一年新年到來之際。

一抹纖細的身影娉娉婷婷地走在回廊裡,素雅的穿著打扮卻掩不掉她的溫婉風情。

身後,一團小小的雪白撒歡地追趕。

女子,該說是少婦,她時不時停下腳步回頭瞧一眼,瞧見它也跟著停下不跑了,不由得笑了笑,蹲下身去喚它,“瞧你懶的,還不快過來?”

聲音柔和清澈,聽了也不由得感到心平氣和。

小雪球睜著墨綠大眼瞅了瞅她,終於撒歡地跑過去,直接跳進她的懷抱。

那股小小的衝勁險些沒將風挽裳撲倒,她抱著它穩住身子,素手輕撫懷中討喜的小東西,“你啊,越來越懶了,若爺見到又要將你丟一邊了。”

距離他們成婚之日已過了十餘日之久,她也休養了十餘日之久,這幾日天空放晴,她才得到準許下床,走出房門。

這當中,除了小雪球外,顧玦也是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她歇息的時候,他便坐在外邊的桌子那兒安靜專心地搭建屋子。

真的如他所說,每次醒來再也不用擔心見不著他。

其中,最有趣的當屬小雪球了,總是被它的主子一腳撂到邊上去,又或者直接丟出房門,據說是嫌它礙眼。

小雪球在她懷裡蹭啊蹭,好似在委屈地撒嬌。

“你再不放開它,爺何止是將它丟一邊。”

陰柔悅耳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她欣喜地抱著小雪球回身,便瞧見他長身玉立於掛滿年味的回廊裡,錦袍玉帶,墨發輕綰,腰係香囊,手肘上掛著一件鬥篷,優雅信步地朝她走來,俊美懾人。

“爺。”她抱著小雪球微微欠身,溫柔淺笑。

他走近,鳳眸掃了眼窩在她懷裡的小雪球,伸手就要拎走,被她側身閃過。

“爺,抱著小雪球挺暖和的。”她笑道。

他瞪小雪球一眼,打開手上的鬥篷為她披上,“看來小蓮蓬不適合伺候你。”

她一聽,急忙道,“是我著急想要來看看大家夥忙得如何了,小蓮蓬被我支使去忙彆的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而今天都城裡也沒有異族之分了,更不用再像往年那般,彆人過年的時候幽府依然冷冷清清地過。

而今什麼都不用忌諱了,剛平反成功,又到新年,大家就當這年是重生般地過,把幽府上下扮得年味十足。

摘掉剛成婚的喜彩,又掛上新的火紅,整個幽府到處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夫人……”

說人,人到。

小蓮蓬在後頭拎著給自家夫人禦寒的鬥篷施展輕功越過一叢又一叢花草。

好不容易穿進回廊裡,瞧見主子爺也在,而且正用一種陰沉的目光瞪著自個,嚇得心裡一頓哆嗦,趕忙上前請罪,“爺,奴婢知錯。”

她光和小雪球追逐了,走到一半才忽然想起夫人需要鬥篷,趕忙折回去取,沒想到還是被爺看到了。

風挽裳趕緊將小雪球塞到小蓮蓬手裡,回身主動挽上他的手,漫步般地往前走,“爺不是要入宮同父親說辭去九千歲一事嗎?”

過了年後,他們就要離開天都了。

因為沈離醉說,她的身子需得到太白山上去休養個三年五載的,太白山上集天地之靈氣,最重要的是有一株名為血滴子的花樹,每日采其晨露服下對她這顆破損嚴重的心大有好處。

聽了後,顧玦不假思索地便同意前往,還說太白山正是歸隱的好去處。

她知曉,他是因為她需要,所以才這般說的,太白山上除了山便是草叢樹木,對呼風喚雨多年的他來說,隻怕會太枯燥。

“正要出府,可要一塊兒去?”顧玦低頭詢問。

風挽裳想了想,“去見見他也好。”

她醒來後,他來看過一次,那會的她身子還未痊愈,也沒有多說。他許是覺得有愧於她,也不知從何說起,簡單地探望後便回宮了。

然後,他派來的人幾乎是一日三趟地在皇宮和幽府之間來回跑,就為了能隨時知曉她的身子狀況。

幾回過後,顧玦受不了,直接命人將其趕出去,不讓再來。

所以,她真擔心宮裡的那位要刁難他。

……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下了馬車後,兩人攜手往禦書房走去。

到了禦書房,新上任的太監總管早已在門外等候,奉皇上的意思,先迎她到偏殿歇息,要單獨見顧玦。

她雖然擔心他會對裡麵的那位不敬,但她也清楚,他有分寸,即便不怕,也會看在她的麵子上收斂些的。

看著她進入偏殿後,顧玦才掀袍進入禦書房。

君楚泱坐在禦案前持朱筆,批閱奏折,見到他來,便抬頭瞧了一眼,擱筆,起身走出禦案,到議事的桌椅坐下。

顧玦隻是略略頷首當做行禮,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麵。

宮女奉茶上來,又退下。

“挽挽身子如何了?”君楚泱關心地問。

顧玦撥了撥茶蓋,鳳眸施舍般地抬了下,“能吃了。”

“……”君楚泱額角隱隱抽搐。這是作為女婿對嶽父該說的話嗎!

“朕待會再去見她。”說著,他瞥了眼正悠悠喝茶的男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放下剛拿起的茶盞,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九千歲可曾見過天底下有女婿逼自個的嶽父給女兒奉茶的事?”

“有。”顧玦答得不緊不慢,在皇帝挑眉期待下,徐徐地說,“近在眼前。”

“……九千歲,你倒是敢作敢當啊!”饒是再沉穩的君楚泱也有些咬牙切齒了,“你彆以為仗著挽挽的關係朕就不敢動你。”

顧玦放下茶盞,微微挑眉,輕笑,“本督倒認為是皇上需要靠本督。”

“九千歲,你過於放肆了!”君楚泱沉聲警告,聲音不算高,卻是威嚴十足。

“看不慣?那就廢了本督的千歲之名吧。”顧玦毫不在意地彈了彈身前衣袍,柔腔慢調地說。

“你今日特地入宮來為的是此事?”君楚泱微微顰眉。

“是。”顧玦看向他,坦然道。

“朕不準!”君楚泱不假思索地拒絕。

準了,還不知他要帶他的女兒去哪兒,更何況……他從沒打算過要放他走。

“無妨,爺也隻是來同皇上說一聲。”顧玦微微頷首,起身要走。

言下之意是用不著他同意?連自稱都改了。

“顧玦,收斂起你的囂張,朕即便不是皇帝,也是你嶽父!”君楚泱沉著臉色,冷聲怒斥。

“爺的妻子就因為是你的女兒而差點死去,你覺得你還配得起‘嶽父’這個稱呼?”顧玦微微挑眉,優雅從容地看向他。

“……朕有得選擇嗎?等你有了女兒,就明白朕的感受了。”遷怒也不是這麼個遷怒法的。

顧玦輕扯唇角,“誰說爺要女兒了?”

君楚泱愕住,“難不成你還能保證生的是兒子?還是……你當真……”

目光瞥向某處,若真是那樣,他女兒豈不是等於守活寡?

顧玦笑了,鳳眸輕挑,“是一個都不要。”

“你……”君楚泱更震驚他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擔心關於心疾的這個詛咒?”

那種一生下發現是女的便立馬掐死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顧玦笑而不語,抬步離開,廣袖很‘不小心’地拂落桌上的茶碗。

啪啦!

應聲落地,聲音刺耳。

須臾,一道身影立即衝進來,滿臉著急。

一進來便擋在他身前,對皇帝屈膝,“請皇上恕罪,九千歲不是有意的。”

君楚泱看著一進來就惶恐同他求情的女兒,再看向顧玦,然後瞥向落在地上的茶碗,瞬間明白自己被整了。

顧玦是要向他證明,挽挽在他們之間,誰對她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

他暗自無奈輕笑,上前扶起她,隻是手還未碰到就被她身後的男人拉起來,霸道地摟在身邊了。

風挽裳很想撥開環在腰上的手要他收斂些,奈何他握得緊。

她隻能硬著頭皮對這個年輕的帝王,也是她的父親微微一笑,“請皇上原諒妾身和九千歲的無禮。”

在偏殿的她一直擔心這邊,一聽到聲響便什麼也沒想地跑過來了,就怕他一貫的姿態惹怒皇上。

“你若是‘皇上,妾身’的喊,那才是無禮。”君楚泱輕歎一聲。

風挽裳想了想,微微欠身,“是,父親。”

君楚泱還是覺得有些失落,是父親,不是爹。

罷了罷,至少還願意認他這個父親。

“快二十二歲了,還得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做父親,小挽兒,實在太勉強就彆認了。”顧玦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很認真地安慰。

君楚泱沉靜的臉色黑了大半,“九千歲,閻羅將軍今日釋放,大約就是這個時辰了。”

聞言,風挽裳柔柔一笑,“爺,你快去見閻羅將軍吧。”

聽說,當日她之所以得救,全靠莫孤煙持劍劈開金鑾殿上的龍椅,取到鎮魂草。

劈龍椅啊,史上第一人,即便是為救她,即便皇上也有心不追究,但畢竟真的是犯了冒天下之大不諱的大罪,所以隻能關押他些時日象征一下處罰了,若不然這麼大的事,皇帝剛歸位就行包庇之事,未免不太妥。

據說,此事還特地經由他們幾人同意了的。

“嗯,乖乖在此等爺回來接。”他柔聲叮嚀,旁若無人地親吻她的眉心才轉身離開。

禦書房裡,隻剩下父女倆。

君楚泱看著這個已為人妻的女兒,心中又不由得一陣感慨。

老天真會玩,在他還未知曉自己在這世上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的時候就已將人送到他身邊,讓他險些釀下人倫悲劇。

風挽裳也是低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第一次這般清醒精神地以女兒的身份麵對這個男人,她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無論如何都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一個這麼年輕的父親,更沒想過那個人居然是南淩最尊貴的那一個。

“你的身子都好了嗎?”君楚泱打破沉默。

風挽裳點頭,“有勞父親掛心,已無礙了。”

“……”

又陷入沉默。

君楚泱忽然覺得麵對顧玦比麵對她好。

盼著獨處,卻不知該如何處了。

沒人教過他如何同一個隻與自己相差十六歲的女兒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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