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兒童成長係統

五月，天氣變得悶熱起來。傍晚時分，鐘越穿著背心短褲，提著幾個袋袋，汗流浹背地走進了樓梯口，一邊跟下樓的大爺打招呼。

“小鐘，一個人去買菜啊，你女朋友呢？”老大爺笑嗬嗬地問。

“出差去了。大爺去溜彎啊。”

隨口寒暄了幾句，鐘越就上樓了。

他租的地方在三樓，兩房一廳，裝修很新。離他公司也不遠，很方便。當然，租金也就不便宜，以他的工資，付起來有點吃力。

進屋後，他換了拖鞋，提著買來的菜走到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一個小時後，天完全黑了下來。

屋內，一桌熱氣騰騰的菜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

鐘越把空調調低了兩度，解下圍裙，這才坐到桌子旁。並不急著動筷，而是先拿出事先買好的一個小蛋糕，蛋糕上用黑色的巧克力醬寫著26兩個數字。

他拿出一根小蠟燭，插在蛋糕中央，點著。

看著那點火光，他眼神有些悵然。

今天，是他二十六歲生日。

畢業兩年了，他在一家小型的公司裡上班，拿著幾千塊的工資，沒有車，房子更是看不到蹤影。

而女朋友，早就分手了。

剛畢業時的雄心壯誌，早就在幾年的打拚中，一點一點被現實所磨滅。

去年回家過年的時候，他父親說他上班拿著幾千塊的工資，不如回去繼承家裡的文具店。

想著未來的前途，他心頭有些茫然，片刻後，才收拾心情。起碼，先過完自己的生日。

“生日快樂。”

他輕聲對自己說，吹滅了蠟燭，開始吃飯。

。。。。。。。。。

夜深了，鐘越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看著像是蒙著一層灰霾的夜空，小口地抿著啤酒。他酒量很淺，喝不到半聽，已經有點微醉。

回憶著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心中黯然，“我不求大富大貴，隻想在這座城市立足，就這麼難嗎？”

心中有事，喝起來就沒個節製，喝完第三聽時，手一摸，卻摸了個空。他嘴裡嘟囔一句，扶著椅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回去拿酒。

經過房間的時候，他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給絆了一下，一個踉蹌，肩膀狠狠撞到一旁的書架上，砰的一聲，有東西掉到地上。

“噝——”

肩膀火辣辣的疼，他揉了一會，才緩過來。低頭一看，絆到自己的罪魁禍首是一個電吹風，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到牆上，啪的一聲，撞散了。

一轉身，見到地上一個方形月餅盒，裡麵的東西散了一地。他不由一怔，慢慢蹲了下來，感覺腳有些軟，乾脆坐到地上。

月餅盒上麵一層厚厚的灰塵，不知放在書架上多久。

幾個白色信封，裡麵是高中時，女朋友寫給他的信。

一疊一寸黑白照，是六年級畢業前，同學們互贈的。

幾本通訊錄，小學畢業照，中學畢業照，高中畢業照……

盒子裡裝的，全是他學生時代的回憶。

片刻後，他將一件件東西仔細裝好，放回到盒子裡。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酒也醒了幾分。

“咦？”

忽然，他看見一個黑色的金屬塊，一下子勾起了久遠的記憶。

這塊金屬是正方體，長五厘米。是他五六歲的時候，在老家的一條小溪邊揀到的，以為這是天然的石頭，一直把它當寶貝，為此還曾跟小夥伴吵得麵紅耳赤。

直到上了初中後，學過物理，他就發覺金屬塊的奇異。有一次他把它拿出來稱了一下，發現它的密度很低，根本不像金屬，判斷它應該是空心的。

可是，它表麵非常光滑，沒有一絲縫隙。

後來，他動用暴力手段，用錘砸，用乙炔焊，用電鑽鑽。彆說砸開了，連一點痕跡都不能留下。

從那時起，他就意識到，這個金屬塊不是凡物。硬度再高的金屬，也不可能有它這麼堅硬。

對於金屬塊裡的事物，他有過無數的幻想。裡麵會不會是一幅寶圖，或者，像阿拉丁神燈那樣，裡麵有一位能滿足所有願望的神靈。又或者，是一本能練成絕世神功的秘笈……

可以說，這個金屬塊寄托了他兒時許多美好的幻想。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想法就少了。隻是有時候會想，要是把它拿到科技研究所賣了，或許能賣點錢。當然，隻是想想而已。

後來時間一長，就把它給忘了，原來一直放在這裡。

他早就忘了拿酒的事情，伸手將金屬塊拿在手裡，用力捏了捏，喀的一聲輕響，在深夜的房間裡非常清晰。

“呃。。”

他看著那條打開的縫隙，腦袋有點發木，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出現了幻覺。之前用儘無數辦法，也打不開的金屬盒。現在輕輕一掰就開了？

“裡麵會裝著什麼呢？”

這個念頭一起，他心中怦怦跳了起來。這個問題疑惑了他二十幾年，現在，馬上就要揭開謎底了。

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慢慢打開蓋子。

盒子裡麵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他張了張嘴，心中有些失望。很快，他就苦笑起來，自嘲地道，“我居然還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實在是……”

就在這時，金屬盒裡亮起一道藍光，形成一道方形的藍色光幕。他耳邊中響起一個聲音，“通用型兒童成長輔助係統為您服務，本係統擁有頂級教育專家進行一對一的指導，為您的孩子製定最適合的學習計劃……”

什麼情況？

鐘越嘴巴微張，眼神有些茫然。

“嘀——”突然，尖利的警報聲響起，“警告，係統出現未知錯誤，開始自檢……”

“自檢失敗，係統資料丟失……”

“恢複出廠設置失敗……”

“連接服務器失敗，原因未知……”

一連串急促的警告，讓他來不及反應，就看著眼前藍色的屏幕飛快閃爍著，仿佛隨時都會崩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嘀——係統將於3秒後重啟……”

“重啟完成，正在掃描……”

“由於係統資料丟失，大部分功能模塊損壞，無法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