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激動了一小會,江子笙又恢複了平靜,重新回到了現實當中。
除了仁宗帝現在最讓她棘手的便是神出鬼沒的毒宗,想到明日的比試,江子笙的額頭又是一陣突突地亂跳。
並不是會製毒的人就能稱為毒醫,相反,大部分毒醫的醫術都比尋常大夫要好,因為他們不擇手段,無所不用。
雖然江子笙已經醫術十級,但她從來都沒有跟毒醫交過手,顯示屏調查也隻是隻言片語。
望著空蕩蕩的天空,江子笙悠悠地吐了口氣,眼睛閃過一抹堅定的光。
為了小九,她不能輸!
……
一天的光陰很快消逝,轉眼便是與毒醫赤凰比賽的日子。
即使天氣依舊寒冷,回春堂今日格外的熱鬨,不管是有病沒病的都擠了進來看熱鬨,外麵的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
小孩子們被凍的雙頰發紅,也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連江子笙也是擠了好久,才擠進回春堂。
“江神醫來了!”
不知人群中的誰喊了聲,瞬間爆發了雷鳴般的歡呼聲,聲勢如浪。
“江神醫威武,江神醫威武!”
江子笙連忙向大家鞠躬示意,許久才令他們安靜下來。
掃了周圍一眼,江子笙並未發現赤凰的身影,便轉身問身邊的齊老:“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多久?”
齊老算了算低聲道:“還有一個時辰。”
看來自己來早了啊,江子笙挑唇,她還以為赤凰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跟她過招呢,誰知到現在都沒來。
江子笙抿了抿唇,虎子立即端了茶水過來。
虎子今日本來還不用上工的,但想到今日是江子笙的比賽的日子,便早早的候在了回春堂。
江子笙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聽著外麵如潮水般的喧鬨聲,心不覺微微加快了幾分。
“東家,你說那個赤凰不會不來了吧。”虎子見江子笙的茶杯空了立即又沏上了一壺,語氣裡滿是興奮。
在他的眼裡,東家永遠都是最厲害的,那什麼毒醫赤凰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現在距離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一定是因為膽怯所以臨陣逃跑了。
“她會來的,或許還會給我一個驚喜。”每一個毒宗的人心思都極其詭詐,這個赤凰絕不是泛泛之輩。
虎子看到江子笙一臉凝重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跳,有些不確定地道:“東家你會輸嗎?”
“誰知道呢?”江子笙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指,雙眸微微眯起,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站了起來,跑到了門口:“所有的人全部散開!”
“哈哈哈……”
江子笙才說罷,一道尖銳的笑聲便破空而來,極其肆意張狂。
片刻一紅衣女子頭戴著鬥笠從人群中緩緩走出,曼妙的薄紗在輕風的拂動之下,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攝人心魄,纖細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性感的致命,引起一片長長的吸氣聲。
這人不是赤凰還能是誰。
“江子笙你太慢了。”她倨傲無比地走到江子笙麵前,揚起高高的下巴,似乎在看一隻低賤的螻蟻。
江子笙目光如冰,並不畏懼她帶來的滔天氣勢,平靜如水地道:“你都對他們做了什麼?”
赤凰手若拈花,輕輕地摘下鬥笠,露出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似血的紅唇微微輕啟:“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一個小女子,能做出什麼事。”
江子笙敏感的發現在赤凰摘下鬥笠時,周邊的氣流出現了細微淩亂的波動,她二話不說袖袍一揮,那氣流便像赤凰反撲了過去。
“嗬嗬,不愧是江神醫,警惕性真高。不知你可認識這一物?”赤凰掩唇嬌笑,從袖間拿出一枝淡藍色的花朵,看似美麗卻讓人格外的心悸。
江子笙隻一眼便看出了這是何物,身體的血脈都變得冰涼起來。
“攝魂花,能夠令人失去意識,被持花著操控。”江子笙一字一頓地說著,每說一個字,憤怒就增一分。
赤凰挑挑眉,沒想到江子笙這麼快就看出了端倪,這可是他們的毒宗培養的稀有品種。
“把解藥拿來,這可是華都,你想做什麼!”江子笙臉色陰寒,看著赤凰將她飲血茹毛。
“解藥?”赤凰就像是聽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輕輕地逗弄著脖頸上的小蛇,嫵媚地道:“這可是今天的第一個比試而已呢,江神醫你難道這麼快就認輸了,哈哈……”
江子笙心驀地一沉,沒想到赤凰竟然這麼毒辣,竟然用彆人的性命來賭這場比試。
這就是她要贏自己的辦法嗎?
“東家,怎麼辦?我們趕緊報官吧,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比試,而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圈套。”虎子著急地道。
“報官?”赤凰不屑地挑起唇角,“比試的規則由我來定,怎麼比試自然也是我說了算,隻要你江子笙承認醫術不如我,我自然替他們解毒。”
赤凰說著將攝魂花一揮,街道邊的百姓皆向是木偶一般,齊齊跪了下去。
在赤凰灼灼的注視下,江子笙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著小九身體上還有毒宗的天寒,她若是此刻認輸,將來還怎麼替小九醫治,回春堂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也會崩塌。
“給我一柱香的時間。”江子笙咬了咬牙,決心背水一戰!
“江神醫你可要快點哦,否則時間長了,他們可真就成傀儡了,哈哈哈……”赤凰得意的笑了笑,低唇吻住脖間的小蛇,碧色的眸子泛著冷冷的光。
竟然想在一柱香內配出解藥,這個江子笙未免也太托大了,她赤凰的毒可不是說解就能解的。
今日她就看看,這個聲名大噪的江神醫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江子笙將所有大夫安排進後院,便一頭紮進了藥庫。
攝魂花與養魂草都不在草藥的範圍,江子笙必須得找出與之相克的草藥。
庫房內有上千種草藥,其中有上百種是珍稀的草藥,數十種當世難得一見的,還有幾種則是養神固本的,江子笙要找的就是它們。
快速的翻找藥櫃,江子笙終於在一個小盒上發現了一根乾乾的木材,雙眼一亮:“就是它了!”
江子笙稍稍鬆了口氣,這根乾木材看似不過是一根普通的燒火棍,實則是塊避雷木。
這是當年她去藥尊堂分殿時,順手牽羊帶回來的,原本隻是用來收藏,沒想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場。
避雷木長年經受雷電擊打,吸收了天地的精華,樹死不枯。傳聞它具有驅邪避神的作用,對攝魂花也有一定的克製作用。
可惜這根避雷木太短,就算把它磨成粉也沒有辦法拯救回春堂之外的數百人。
江子笙緊緊地握住,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一定會有什麼辦法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赤凰慵懶地靠坐在木椅上,望著那扇緊閉的藥庫門,輕蔑地挑起了唇。
這個江子笙現在不過就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花花,我馬上就要為地魔報仇了,你開不開心啊?”赤凰對著脖間的小蛇嗬氣如蘭。
小蛇聽言立即伸出了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在歡呼著什麼。
時間過了大半柱香,虎子遠遠地瞪著赤凰,雙手緊緊地抓住身旁的椅子,心中焦急萬分。
東家你一定要想出法子,來救這些百姓,不然我們回春堂就完了。
“小哥,彆擔心,就算回春堂倒閉了,我還是會繼續留下你們的,嗬嗬……”赤凰衝著虎子妖媚的笑了笑。
“妖女你彆太得意,我們東家一定會有辦法的!”虎子惡狠狠地道。
“哎呀,你這樣盯著人家,人家真的好怕怕哦。”赤凰摸了摸胸口作出一副嬌柔狀,望著一點點燒滅的香沫,陰冷地道:“時間馬上就到了,你的東家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難以回天了。”
回春堂身後的幾位老大夫一聽此言,皆是麵色慘白,難道回春堂今天就要走到頭了?
想起江子笙那番豪言壯誌,幾個老大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心中再難以平靜。
“齊老,要不我們跟那個妖女拚了吧,逼她交出解藥。”張大夫拳頭緊緊握著,額間深深的皺紋,提醒著他的年邁。
“等等,我相信江大夫,當日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打敗我,今日一定也能贏。”齊老望著緊閉的藥庫,心高高的提起。
“是啊,江大夫連瘟疫都能治,怎麼會治不了這種旁門邪道。”另一位大夫也出言安慰,隻不過麵色卻是無比的沉重。
香終於要燒儘,赤凰臉上的得意越加的明顯,她妖嬈地站起來了,吹了吹手中的攝魂花。
一股淡淡的香氣便在空中蔓延了起來,這些人馬上就要成為她的傀儡,包括江子笙。
嘭!
藥庫的門突然打開,江子笙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香爐,裡麵正冒著陣陣青煙,將那攝魂花的香味漸漸地衝散……
“單憑這個小小的香爐,你認為就能夠贏得了我,就能夠救這些百姓?”赤凰碧色的眸子散發著陰冷的光,她聞到了一股不好的味道。
“你認為我能不能贏你呢?”
江子笙對著香爐輕輕煽動,裡麵的黑色青煙便像是風一般,慢慢的旋轉起來,將周邊的天空都染成了淡淡的灰色。
赤凰手中的攝魂花正一點點地凋零,最後碎成了一堆粉屑,跪拜的百姓們也逐漸恢複了意識,從地上爬起,茫然四顧。
赤凰再難以保持臉上的平靜,不甘地道:“這個香爐裡麵究竟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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