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羽蛇神廟(2)

6個月前 作者: 魚離泉
第364章 羽蛇神廟(2)

第364章 羽蛇神廟(2)

“Five已經死了,不可能複活,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做到在時間長河裡複生一個泯滅的靈魂。”我歎了一口氣說。

“不,有辦法的,它們答應過我,隻要那件事發生了,Five就有複生的可能。”阿華的情緒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我和敖雨澤相對無言,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追問,想來阿華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透露更多的消息。

隻是,秦怡到底是給阿華灌了什麼迷藥,才讓他深信在蛇神殿死去的Five能夠複活?Five死的時候是形神俱滅,沒有任何力量能讓她複生。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還奢望神靈能夠造就奇跡,可我們都是對神靈的本質有所了解的人,明白神靈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意識生命,在這個世界上受到的限製比普通人還要大,根本沒有辦法能做到像神話故事中那樣,輕輕鬆鬆地呼風喚雨、點石成金,乃至讓死人複活。

兩截石碑被重新組合在一起,除了邊緣有少量殘缺,可以看到石碑基本上是一個整體了。

下方是形似烏龜的龍之九子的“霸下”,上方是一米四五高的石碑。因為在水中浸泡了數百年,儘管清理了青苔水草,做了些修複,可石碑上麵刻著的符文,還是有不少有些模糊。

“現在隻差一件東西了,隻要對照《壇中書》的翻譯,就能破解出石碑的秘密。”艾布爾愛不釋手地撫摩著拚合完好的石碑邊緣,帶著一絲狂熱說道。

“艾布爾先生,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需要在半個小時內出發。”一個有著亞麻色頭發的混血女性走進來說道。

我扭過頭看了一眼,認出她是實驗室中的女研究員安德莉亞。在商船的實驗室裡,安德莉亞為了安撫我因為實驗有些暴躁的情緒,偶爾會講一些自己的事,我不僅知道了她的名字,還知道了她是印第安人和美籍白人的混血兒。

混血兒的身份,加上父親早死,她的童年不算幸福。直到被世界樹組織看中,她才擺脫常酗酒有家庭暴力傾向的繼父。

“很好,杜先生,敖小姐,你們將和我一起,見證奇跡。”艾布爾點點頭對我們說道。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艾布爾以及他背後的世界樹,這次終於要圖窮匕見了,免得我們多加擔心。

上了直升機,一直朝北方飛行,最後竟然越過邊境進入墨西哥境內。幾個小時後,我們被帶到墨西哥猶加敦半島北端叢林之中的一處巨大的莊園當中。

在直升機降落前我觀察了一眼這個莊園,估計園子有兩三百畝大小,造價不菲。

進入莊園內,我和敖雨澤發現這裡到處充斥著疑似瑪雅文明的石雕或裝飾,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和古蜀文明的縱目人像風格相似的仿製雕塑。奇怪的是,這些雕塑和瑪雅時期的雕塑放在一起,竟然沒有什麼違和感,就像兩者本來就出自同一批雕塑大師之手。

毫無疑問,這裡很可能是世界樹組織的一處重要基地,甚至有可能是世界樹組織的總部。

而在這莊園中住著的,很可能是世界樹組織的首領老愛華德——一個年齡很可能超過一百二十歲的老怪物。

“有件事需要向你們說明下,現在世界樹組織內負責的人是我哥哥,克羅克特·愛華德,因為我的父親和那個張姓道士一樣,沉迷於神靈構築的幻象天堂之中,已經不怎麼理會具體事務了。而我哥哥的脾氣,可不像我一樣好,因此你們在他麵前,要保持足夠的謙卑和克製。”進入莊園之後不久,艾布爾對我和敖雨澤說道。

“克羅克特,這個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我喃喃地說。

“那是為了紀念我父親當年的一個老朋友,芝加哥大學宗教心理學碩士、人類學博士大衛·克羅克特·葛維漢先生。”艾布爾說道。

聽他提到葛維漢這個名字,我頓時想起來了克羅克特是誰。李老也曾提到過這個人,他父親當年曾和董篤宜、葛維漢一起發現了七殺碑,隻是後來因為七殺碑中的怨念造成了探險隊不小的傷亡,最後不得不將它重新拋回江中。

在鐵幕組織的資料庫中,葛維漢絕對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和古蜀文明相關的外國學者,關於葛維漢的資料至少有數百萬字。

葛維漢是一九一三年來到四川的,直到一九四八年才退休回到美國,在四川待了整整三十六年,還曾擔任過華西協和大學古物博物館(今四川大學博物館的前身)的館長。

作為傳教士和學者,葛維漢曾多次赴川藏地區考察,留下了眾多頗有價值的學術資料。但他最大的成就,是與中國學者林名均一起,在一九三三年主持了廣漢三星堆遺址的首次發掘,揭開了古蜀三星堆的發現與研究序幕。

葛維漢還曾造訪了首個發現三星堆文物的廣漢農民燕道誠的兒子燕青保,更是從中得知,燕家父子在挖掘三星堆文物後,都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據說當年幸好燕家父子及時住手,否則附近的村落定會暴發一場瘟疫。從這也可以看出,三星堆等古蜀文明的挖掘過程,藏著不少凶險。

此後,葛維漢將大量三星堆的出土文物與河南澠池仰韶村、河南安陽殷墟的出土文物進行比較研究,整理出曆史上第一份有關廣漢三星堆遺址的考古發掘報告——《漢州發掘簡報》,對後世研究古蜀文明產生了重大而積極的影響。

也正是葛維漢先生的前期研究,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發現三星堆之後,以葛維漢和董篤宜為首的西方傳教士,明白了三星堆及古蜀文明的獨特性和重要性。尤其是其中一些涉及古蜀時期宗教神權的部分,為了不驚世駭俗,很多資料都被封存下來。

聽艾布爾的口氣,他的父親老愛華德也認識葛維漢。想來老愛華德當年正是從葛維漢那裡了解到古蜀文明的神秘之處,最後更是從董篤宜的助手那裡購買了包括智慧果、青銅神樹枝丫以及《壇中書》在內的幾件珍貴文物,建立了世界樹組織。

我們沒有進入莊園內豪華的會客廳,而是繞路來到一所不起眼的木頭房子前,估計是莊園的仆人居住的。

正當我和敖雨澤以為這是對方故意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時,艾布爾卻指揮兩個身高體壯的仆人推開了木屋內的壁爐,露出一條黝黑的地下通道來。

不過,說是仆人,這兩人身材健壯,行走之間有一股令行禁止的彪悍氣質,很可能是國外的特種部隊退役的鐵血士兵,戰鬥力不在任何正規軍之下。

我和敖雨澤對望一眼,想不通為什麼會將地下通道設置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如果這裡真是世界樹組織的老巢,似乎沒有必要如此小心。

“這條通道是上世紀三十年代末我父親建立世界樹組織後開始修建的,一直修了三十多年才完工。如果不是這條通道,世界樹組織在前期發展的速度還要更快。”艾布爾淡淡地說。

“修建了三十多年的通道……它通向哪裡?”我大為吃驚。

“通道長度大概有六公裡,一直通向庫庫爾坎神廟下方,即卡斯蒂略金字塔。可能這個名字你們比較陌生,它還有一個名字叫作‘羽蛇神廟’。庫庫爾坎的原意是‘舞蹈唱歌的地方’,也可以被翻譯成‘帶有羽毛的蛇神’,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羽蛇神。”艾布爾說道。

我當然知道羽蛇神。

這是中部美洲文明普遍信奉的神,一般被描繪為長羽毛的蛇形象,主宰著晨星,發明了書籍、立法,給人類帶來了玉米,還代表著死亡和重生,是祭司們的保護神。

羽蛇神被視為古典瑪雅藝術中的幻象蛇(VisionSerpent)——所謂“幻象蛇”,是瑪雅人通過放血儀式而產生的幻象,該幻象的形態為一條蛇。瑪雅人相信透過這幻象蛇可跨越不同的宇宙空間,幫助他們與眾神或祖先溝通。

這樣的解釋放在其他地方,就是一種普通的土著神靈,我們不會太過在意。可這是對羽蛇神的釋義,還加上了幻象空間、溝通眾神和祖靈等等我無比熟悉的詞彙,幾乎不用多做聯想,我也能猜到,羽蛇神分明就是古蜀文明中的巴蛇神的另一個化身。

瑪雅文明中的羽蛇神就是巴蛇,這種說法由來已久。不僅古蜀國青銅人像詭異的造型及金杖上神秘的符號和圖案和瑪雅文明極為相似,而且瑪雅文字和古蜀時期的巴蜀圖語一樣,都是一種集象形、會意和形聲於一體的可以被立體解讀的圖形文字,隻是瑪雅文字的造型更為複雜。

還有一個詭異的地方,就是公元前三一六年秦滅古蜀,正好是瑪雅文明剛剛走出前古典期的蒙昧,開始真正興盛的時間。因此史學界有一種猜測,就是古蜀國在滅亡之後,殘留的古蜀人曾跨海前往美洲,然後幫助美洲的印第安土著建立了瑪雅文明。

不過這種說法有兩個破綻,一是當時的古蜀國是否掌握了跨越大洋航海的技術,二是古蜀國最為精湛和先進的技術是青銅器鑄造,可是在瑪雅文明當中,彆說是青銅器,連金屬都十分罕見,似乎這個文明天生厭惡“金屬”這種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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