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域之主,易主了!
不隻是第一戰域,年輕的鎖天聖王入主第一戰域的消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短短的一日之內,席卷了戰皇殿數十座戰域,乃至諸刑天的居所。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地震,開戰皇殿無儘歲月以來從未有過的先例,哪怕是諸紫綬刑天,都不禁動容,露出震動之色,並開始多方印證,因為實在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無垠戰土,那片宏大的戰域內。
那比星辰還要巍峨的大殿內,一道又一道龐大的虛影再現,在混沌中沉浮。
殿內寂靜無聲,斑斕的道海之水,自虛無中而來,在大殿中靜靜流淌,那一道又一道巍峨虛影,就這麼屹立在斑斕道海之上,任憑偉岸而古老的道海之水衝刷,也巋然不動,有不朽的氣韻在虛空中彌漫。
“那一位,成了第一戰域之主。”有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但那一道道巍峨虛影,卻沉默了很久,方才有聲音響起:“這不合規矩。”
的確,這不合規矩,但人是第一刑天請回來的,當世戰皇之下,以五大刑天為首,而第一刑天,又為五大刑天之首。
“另外那四位……”又有聲音響起,欲言又止。
大殿內再次陷入沉寂,良久,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革鼎的路,不是這麼走的,有些規矩不能破,是要流血的……”
無垠戰土一角。
這是一片荒蕪之地,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還有許多斷裂的戰兵,生滿了鐵鏽,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腐朽的氣息。
一道出塵的身影,就這麼倚在一處斷壁之下,肆意形骸,一身紫袍純淨無瑕,不染塵埃,他手中拎一罐血泉,醉眼惺忪,就這麼一口一口地灌著,直到一滴也不剩,才砰的一聲摜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戰域之主,好一個戰域之主,”他笑得很燦爛,笑得眼淚都流下來,“好想看看,那幾張老臉,一把鼻涕一把淚。”
……
接下來的幾天,戰皇殿內一片嘈雜,尤其是一些紫綬刑天,自沉眠中被驚醒,得到消息後沉默了很久,而後喚來戰域中的聖主。
從來沒有哪一年,第一戰域進進出出的諸域中人這麼多,就連聖主層次的強者,也頻繁出入,但都很收斂,沒有浩大的聲勢,更是避開了第一戰域中央,那域主府所在的荒莽之地,直到三日之後。
“尋不到,第一刑天蹤影全無!”
“連第一戰域諸位聖主,都無法知曉第一刑天的靜修之地,有傳聞,持刑天大印,降臨南海的那位清河刑天,也曾勾動刑天大印,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第一戰域穀雨峰上,穀豐道主婉拒了諸域聖主的覲見,穀雨刑天坐關悟道,不見外人。”
“還有六天,便是入域試煉了……”
諸域不少強者互通消息,但都沒有得到確切的印證,尤其是第一刑天的消失,是否已經預料到了當下的一切,所以避而不見。
但從穀雨峰上下的近況,和那位穀豐道主的隻言片語來看,此事多半不假,那鎖天一脈的年輕聖王,真的成了那第一戰域的域主,執掌一切。
也有人隱晦地提及,入域試煉在即,而從第一戰域得到的一些消息來看,更有幾分山雨欲來的壓抑感,顯然那位年輕的光明聖王,想要真正從那位穀雨刑天手中,接過這片浩大的第一戰域,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近日,遠自人界星空四域星天,近至五荒大地,已經有不少年輕強者,彙聚在了無垠戰土外,甚至一些大勢力的老輩人物,提前帶著自家晚輩,在戰皇殿內訪友,出入於諸位刑天的居所,乃至一座座戰域之中。
第一戰域,域主府。
駐守的連霧大能二人相視一眼,已經整整四天過去了,域主府內一片寂靜,那兩位一點沒有走出域主府的意思,而從四天之前,諸聖主道賀之後,這域主府前,就再次變得冷冷清清,一如既往,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
而據兩人所知,往年的這個時候,戰天宮,包括庚金天宮、木行天宮的幾位聖主,早就頻繁出入於穀雨峰上。
今年卻不同以往,甚至連穀雨峰上,諸位聖主的身影,都似乎絕跡了,仿佛在避嫌,而穀雨道場,屬於穀雨刑天一脈的族人,近些時日,也都陸續回到了道宮中,似乎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願節外生枝。
就連連霧大能二人,也得到了穀雨道場的傳令,從今以後,常駐域主府,聽候差遣。
雖然早有預料,但兩人還是感到幾分淒清,他們當年進入第一戰域,就未能通過試煉,但因為修為尚可,於是進入了穀雨道場雜役殿中,數十年來,雖然晉升大能,也成了執事,但因為出身南荒一隅的普通將部,底蘊淺薄,在穀雨道場這樣的風雲彙聚之地,實在是不起眼,更不被看重,加之已年逾百歲,短短十年來,竟已輪守這域主府兩次,合共六載,甚至當下更是被安排,就此常駐這域主府。
數十年來,他們飽嘗人情冷暖,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很多時候,兩人也曾想過,離開這第一戰域,大能雖然在戰皇殿中平平無奇,這第一戰域,比他們更強的,更是太多太多,但在五荒大地,一些偏遠一隅之地,一些將部,乃至師部,也能算是一方強者,身份尊隆。
更遠的,離開這中域祖地,到達人界四域星天,坐鎮一方將部,統禦一顆又一顆生命古星,又是何等的風光,當可屹立在絕巔之上。
但是,誰又甘心狼狽而去……
紫玉大殿內。
蘇乞年看一眼一身金甲的天青,道:“你真的不走嗎?”
天青搖搖頭:“這段時月,我會留在這裡,助聖王淺薄之力。”
“你想好了。”蘇乞年有些詫異,“你追隨的那位,恐怕不會想看到你留在這裡。”
深吸一口氣,天青當然很清楚,他們這一脈,素來就不插手諸域事務,超然物外,今日他選擇留在這裡,同樣會掀起很大的風波,甚至給那位大人,也帶來一些麻煩,他更明白,這趟渾水,一旦陷進去,再想抽身而退,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但第一刑天那天所說的,這幾天卻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散,他很想知道,到底誰對,誰錯,若是錯了……還能回頭嗎?
“我想好了。”下一刻,他看向前方的蘇乞年,認真道。
雖然未能打上聖王榜,天碑留影,但他同樣是一名年輕霸主,此刻隨著這幾個字吐出,他整個人忽然渾身一輕,像是掙脫了一些什麼,與此同時,他再看向麵前的蘇乞年,忽然回過神來,這位年輕的光明聖王,甚至還不及他年長,他此前被這位的無上威儀懾服,一直放低姿態,回過頭來再看,這位同輩的強者,接掌這第一戰域,需要承受的,不比他更重千萬倍。
而自始至終,他沒有見到這位有半分猶疑,一如當初聖王山脈,第三天山之巔,這位橫擊九重天瞳,強勢鎮壓黑暗巨人一族的帝子,而後頭也不回,闖進混沌風暴中,天碑留影,勝過了當世戰皇,震動了星空下。
“好。”
蘇乞年深深看這位戰皇一脈的年輕霸主一眼,微微頷首,而後緩緩起身。
天青眸光一震,這是……
“坐了幾天了,也該出去走走了。”蘇乞年平靜道。(求訂閱,,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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