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這一刻,刀鋒與戈刃仿佛黏住了一般,有連綿的顫鳴聲,化作漣漪般的蒼白鋒芒,將這片時空河水,都攪得一片混亂,清的浪花在飛濺,半空中交織,宛如一方又一方世界在碰撞,刹那間走向滅亡。
蘇乞年眸光刺亮,戰意傾天,休命刀法,以而今的意誌戰刀之力,居然都無法尋到這一位的氣運支柱,命運軌跡,眼前這口青銅戰戈,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當世的意誌戰兵,隻是這種無形的精神物質,也能夠作為實物延續下來嗎?
“我不信!”
蘇乞年冷喝一聲,不滅體的經文在體內轟鳴,演化到一種極境,一切精氣神都內斂,身神一界的凝煉,到達此刻的絕巔,先天純陽之氣在肉身諸天內彌漫,一片祥和的金芒如流水,漫過四肢百骸,諸天星辰。
有不滅的氣韻流淌,赤金戰刀光華暗沉,變得愈發古樸且滄桑,天龍音也化為無形,卻依然存在,全都納入了刀鳴聲中,與這一刀融為一體。
青衣少年第一次微微變色,手中青銅戰戈震鳴,被生生劈出數萬裡外,時空長河上,也分開了一道長達數萬裡的巨大溝壑,足足一息多方才勉強愈合。
“你在衍化什麼法!”
這位昔日的傭兵之王挑眉,他發現還是低估了蘇乞年這一刀之力,那種自成一界,排斥諸天的莫名偉力,看似走的是諸天路,但又有所不同,似乎還交融有玄黃大地的法,他的時空法竟無法侵蝕,被抵住了,那口意誌戰刀,也抵住了他的青銅戰戈,那休命的真意,差點就尋到了他的命運軌跡。
鏘!
回應他的,是蘇乞年如影隨形的一刀,穿過重重時空浪花,蘇乞年眉心處,石質的休命刀墜落,與意誌戰刀合一,蘇乞年殺念堅凝,沒有半分留手的意思。
“你很好!”
而在看到休命刀後,這位曾經的傭兵之王,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忌憚之色,他抽身後退,隨即整個人都散成了一片清的河水,融入了時空長河中,消失不見。
嗤啦!
一道可怖的刀痕,將這一角時空長河剖開,清的浪花翻湧,卻沒能再現那青衣少年的身影,蘇乞年眸光沉凝,這是一個大麻煩,如芒刺背,一直隱藏在暗中,於他於劉清蟬而言,都將是一場又一場生死大劫,且他們根本無法洞悉,其到底在謀劃什麼,又會選擇在什麼時機出手。
而這一位對於時空的掌握太深湛了,他已經動用了全力,依然無法將其留下,且直至而今,兩人都不清楚,這一位身上的那塊三分之一時光之心,到底覺醒了怎樣的神通。
數息後,隨著那位傭兵之王的退去,時空長河也漸漸隱沒虛無,蘇乞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神山之巔,他沉默不語,這一戰雖然沒有持續下去,但在他感來,那位曾經的傭兵之王,一身戰力之強,絕不在他之下,且一定還有所保留,若再過一段時月,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更重要的是,浩瀚星空這位聲名不顯,其又是怎樣將一身戰力提升至如此境地,單純的修行是絕對不可能的,到底是隱匿了身份,還是……
倏爾,蘇乞年挑眉,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偉力降臨,這是一股驅逐之力,顯然隨著那一位的退去,這神魔角鬥場也終於落下帷幕,他得以全身而退,脫離這方蒼茫天地。
牧靈星上。
激戰中的九曲冥王與炎蛾一脈的老嫗,幾乎在同時止住身形,諸無上抬頭看,九天之上,那倒映的神魔角鬥場,那朦朧的天地,再次變得明晰起來,與此同時,一塊金色的石頭從天而降,若琉璃般晶瑩,更像是一方古樸的蓮台,上麵還沉浮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萬字符。
那是……
灰色風雪儘頭,一乾來自石族的無上生靈眼前一亮,但緊接著,他們就凝住了目光,因為荒莽大草原上,走來了一群方麵大耳,披著袈裟的身影,祥和的氣息無聲間彌漫,與此同時,有溫和的佛號聲,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晰響起。
“阿彌陀佛!”
那是為首的一名白眉垂膝,看上去蒼老無比的僧人,他雙手合十,朝著灰色風雪中走來的九位石族無上見禮道:“幾位石族的施主有禮了。”
“老和尚,你要做什麼!”一位石族王者臉色陰沉,這群禿驢向來神神叨叨,在諸天百族中,被很多種族忌憚,在那佛界靈山,就有來自各族,被度化的護教法王,尤其以妖族為最,但佛法無邊,涉足因果輪回,諸多難言的神偉之力,這群禿驢更有耐心,一旦被盯上,必定終日難以安寧。
“施主莫要著惱,老和尚今日前來,隻為一樁緣法,還請石族的諸位施主成全。”
“什麼緣法!這裡沒有你們的緣法!”石族王者語氣很冷,如何看不出,這群佛陀一族的強者,盯上了他石族英傑的先天石身。
“施主又不曾聽老和尚說,怎麼知道這裡沒有我佛的緣法。”老和尚沒有絲毫動怒,依然語氣溫和,嘴角含笑,他眉目慈祥,頭頂十二個深深的戒疤呈現出一種淡金色。
石族王者知道,這是佛陀一族的菩薩戒,每一名佛陀一族的族人,在成年之後都要受戒,他們稱有天賦的族人,不以禁忌之名相稱,而稱之為有慧根,慧根有多深,就受什麼樣的戒,雖然諸族對於這一族有不小的忌憚,但還是不得不佩服,這一族識人的慧眼,慧根有多深,未來成就就有多大,少有失算。
像眼前這為首的老僧,頭頂受的就是十二個戒疤的菩薩戒,也就是說,其有菩薩相,多半可以臻至這一領域,在浩瀚星空中,這是與無上大帝比肩的果位。
雖然老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言語溫和,但是一乾石族無上生靈,都露出無比警惕的神色,這一族素來言語溫潤,但行金剛之怒,佛法的難纏,諸天有名,現在石族諸無上想要的,就是將族中少年英傑的先天石身帶回去,看看以諸位石中帝之力,能否還有挽回的機會。
“老和尚,莫要糾纏不休!這是我石族英傑的先天石身,不是爾等所能染指的,你佛陀一族,難道這一紀元,想要與我石族交惡!”最先開口的那位石族王者沉聲道,“雖然我石族少了三位石中帝,但你佛陀一族應該知道,真要不死不休,石族無所畏懼!這是為人族化解圍獵之勢!你佛陀一族,難道要違逆大勢!”
“施主言重了,”老和尚搖搖頭,並不接茬,話鋒一轉,道,“諸位石族施主可能不知道,這是佛石,亦名金剛石,乃是我佛上古九世之身的坐下蓮台所化,承載其一身金剛殺劫之力,鑄就九世佛身,但這金剛石也因此業障纏身,幾經輾轉,流落出上古靈山,沉寂無數紀元,而今終於在石界重現,並被貴族大帝點化,靈性蛻變,誕生出生命,這是佛石的緣法,而今他身隕靈滅,回歸金剛之身,我佛慈悲,命我等前來迎回上古佛石,以償成道之恩,了結上古因果。”
什麼!
隨著老和尚開口,牧靈星上,數以百萬計的諸族生靈皆露出了然之色,難怪那石族少年不朽不壞,連年輕的鎖天戰王都打不動,原來是九世上古佛的坐下蓮台,承道的佛石,內蘊九世上古佛金剛殺劫之力,難怪在神魔角鬥場這樣的特殊之地,連年輕的人族戰王,都敗在其手中。
這種底蘊與造化,放眼諸天,恐怕都僅此一例。
一些老輩人物眸光流轉,露出沉吟之色,佛陀一族今日來者不善,這是擺明了要奪取這塊而今重歸寂滅的金剛佛石,且占據起源因果,而石族亦有孕靈的緣法,也的確曾算是先天石族,但現在的境況,金剛佛石返本歸元,就有些說不清了。
“你佛門,不是講究了斷前塵,而今這是我族先天族人,已與你佛陀一族無關。”石族王者眸光冷冽,寸步不讓。
“了斷的隻是前塵,我佛還有因果輪回,轉世之說,”老和尚雙手合十,“幾位施主莫要心存抵觸,我佛慈悲,來年若是金剛佛石再生,他是去是留,我佛門一定不會阻擋。”
不要抵觸?
一乾石族無上生靈嘴角都有些抽搐,謀奪他石族先天族人的原身,還要他們不要抵觸,如非是心存忌憚,幾位石族王者想將這老和尚活剮了。連奪寶都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還不允許他們心存抵觸,難道要他們笑臉相迎,拱手相讓,再一路護送,直至佛界靈山前嗎?
要不要再取個經,聆聽一下佛法,當一個護教法王看看?
“蘇乞年!”
倏爾,荒莽大草原上,響起了一道冷厲尖銳的嘯音,那是炎蛾一脈的老嫗,一身天火湧動,秩序之力勃發,死死地盯住了天穹之上。
此刻,一襲粗布白袍的修長身影,顯露在荒莽大草原上空,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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