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戰血若赤霞鎏金,仿佛比天陽還要灼燙,比之蛻變之前凝煉了何止一大截。
感受那古老而滄桑的氣韻,還有戰血內洶湧的滂沱戰意,尤其是曾在此前幾個紀元陸續進入過天帝海的一些老輩人物,人神子嗣,更是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反饋。
此路可行!
雖然不清楚最終可以達至何等境地,但就算是隻打開一兩重神藏大竅,對於天庭眾部,百萬天師,乃至整個人族修行界而言,也將是一場巨大的躍遷,堪稱是破限之法。
“半部戰神圖錄,竟然涉及了破限,無論是身處於何等境界,就算對於至高神主,打開人體神藏大竅,亦可在極境之上更進一步蛻變。”
“經年累月,我人族強者的潛力與根基,將真正媲美那些先天強族,可以靠後天的血脈蛻變,來抹平差距。”
“就看這半部戰神圖錄,最後能否有人憑此蛻變出原初戰血,以及原初戰體……”
近一年裡,諸天山間很快掀起了參悟戰神圖錄的熱潮,因為幾乎是立竿見影,尤其是百萬天師裡,一些常年征戰天界,與諸神國交鋒的天兵天將,兩三天內就完成了初步的蛻變,覺醒原始戰血,開始嘗試貫通第一重神藏大竅。
就算是諸天山之主,有不少也被驚動了,半部戰神圖錄,氣魄大到沒邊,卻也符合一位年輕神話的心氣,尤其在嘗試過之後,有天山之主直接要求血脈子嗣和族裔,將這半部戰神圖錄作為根本天功之外的第二法,不容半分懈怠,每十天半個月就親自核查進境。
現在,整個天庭內,談論最多的,不是那家諸神子嗣又渡過七九之劫,或是中天界哪個人族國度又與某一方大族起了摩擦,而是如何更快參悟半部戰神圖錄,完成原始戰血的最初蛻變。
尤其是老一輩的神主,他們境界很高,看得也更遠,對於這半部戰神圖錄,在震撼之餘,也在推演與探討,在不久的將來,一個或兩個紀元後,是否真能替代天帝海的傳承。
這也直接致使戰天山人氣愈發旺盛,堪稱日新月異,很多人都在往這裡跑,一些七劫八劫的老輩神主拉不下架子,卻也讓後輩子嗣前來聽道,再回去複述,以印證所悟。
年輕一輩卻是沒有這麼多雜念,這是與他們同輩的強者,走到了神話領域,這也是很多天庭子弟第一次聽說,還存在這樣一種橫擊至高的境界,隻有他們年輕一輩能夠達至,堪比神榜人物,這無疑點燃了他們心中前所未有的戰火。
很多年輕強者都想見見這位新入天庭的年輕神話,此外,參悟半部戰神圖錄,還有什麼人能夠及得上這位開創者。
就是一些厚著臉皮跟上山的中青一輩的神主,也不禁有些感歎,看那些一個個在半山腰就開始切磋的年輕男女,打得戰氣四濺,乃至赤霞鎏金般的原始戰血映紅了半邊天,頓時感覺年輕時那躁動的戰意,和無處發泄的精力又回來了,這些朝氣蓬勃的麵孔,都是他們天庭的未來。
雖然有所預料,但蘇乞年還是沒想到,天庭傳法的速度會這麼快,他走下戰天山巔的間隔,已經從最初的一個月一次,變成了最近的一個月三次。
戰天宮外,能夠容納十萬人的道場,每一場都座無虛席,一些沒位置擠不進來的,精氣神無處發泄,在道場外直接就開戰,最後一個個鼻青臉腫,被各自天山的師兄師姐們捏著鼻子領走,拖到角落裡又是一陣乒裡乓啷。
無奈隻好交代白昇等又喚來天匠,近日將道場擴建,足以容納二十萬人,但最近一次傳道,蘇乞年發現,似乎又要滿了。
“你種下了一顆種子,現在看來,它已經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戰天山巔明光竹搖曳,大師兄洛生拋給蘇乞年一罐血泉,略帶感歎道,“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保持下去,可惜總有人想攪亂這一切,我等隻能迎戰。”
“平靜需要有鎮世之力,我期待掃滅諸敵,解甲歸田的一天。”蘇乞年認真道。
“解甲歸田,總覺得有些遙遠,命運不可捉摸,諸神也要抹去命運的痕跡,神王也不能決斷未來,”大師兄洛生一口飲儘罐中灼烈的血泉,話鋒一轉,“還有多久。”
蘇乞年一怔,略一沉吟,道:“最多不過十日了,再過七日吧,道場快滿了,再講一次道就走。”
“十天嗎……”大師兄洛生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七日後,在新擴建的道場內,蘇乞年開啟了戰天山上的第十五場傳道,也是年末的最後一場,容納二十萬人的道場再次爆滿,相比於之前更多出了不少老一輩的人物,不乏神主級的強者,雖然都縮在最後的角落裡,但與那些年輕人一般,目光炯炯,灼燙而渴望。
這一年裡,道場上除了關於戰神圖錄的請益,並沒有生出什麼幺蛾子,也沒有哪一個年輕強者心比天高,出言不遜,不少諸神血脈都安安穩穩,姿態比平日裡放低了很多。
沒辦法,這位戰天山主,比他們年歲還小,卻有橫擊至高之力,更比他們謙和溫潤,他們在這裡有什麼資格擺姿態,拿架子。
君不見,連歸舟月七人,這一年內也陸續來過一兩次,並未打擾那位傳道,而是靜靜地尋一處角落,聽完就走。
而這一次傳道,蘇乞年也看到,覺醒原始戰血的更多了,二十萬人裡,足足有十萬人,都已經蛻變出了原始戰血,相比於浩瀚星空,天庭眾部,都是整個天界人族的精銳所在,他們心念純一,戰意如鐵,對於族群的歸屬感,比人界星空分散聚居更加凝聚。
當然,這也是天界聖土純陽清氣濃鬱,眾生壽元悠長,遠超下界,在浩瀚星空,有時候為了爭奪一株最普通的延壽靈藥,也會引發滅族之禍,一顆生命古星血流漂櫓也不是沒有可能。
生存,很多時候比抗擊百族還要迫在眉睫。
而如此多的原始戰血完成蛻變的,自然也有數以千計的,已經徹底貫通了第一重神藏大竅。
這些貫通第一重神藏大竅的,九成九都是踏上了封神路的強者,蘇乞年重點關注的,是一九之劫的封神路強者,放到浩瀚星空,那是比肩聖者的存在,一些普通天庭部眾,也就媲美小成聖者,而一些諸神血脈,則比肩大成聖者。
在貫通了一重神藏大竅之後,普遍都躍升了一個台階,原本比肩小成聖者的,可戰大成聖者,原本比肩大成聖者的,現在或許比絕頂聖者還要更勝一籌,僅次於聖人。
這其中,也有一些原本隻有開天境修為的諸天山的少年人,不過二三十歲,諸神血脈占多數,也就數十人,同樣貫通了一重神藏大竅,蛻變出了堪比封神之體的體魄,但在蘇乞年感來,最強的,也就勉強媲美大成聖體,與他當初開辟肉身諸天,貫通一重神藏大竅,比肩聖人的體魄相差甚遠……
每一場傳道,對於蘇乞年而言,同樣是完善戰神圖錄的過程,這無數參悟戰神圖錄的天庭部眾、諸神血脈,都是他探究的對象。
這一年將要過去,蘇乞年也觀摩了何止數十萬人參悟半部戰神圖錄的進境,總的來說,覺醒的原始戰血亦有強弱,貫通神藏大竅對於界限的撕裂深淺,也都各有不同,直接反饋的,就是對於戰力的提升幅度強弱不一。
某種層麵來說,半部戰神圖錄,令弱者更強,令強者恒強,雖不看重天賦體質,但天賦體質,依然對修行成果有所影響。
所以,戰神圖錄繼續完善的方向,在蘇乞年看來,依然該是著重於破限之力,將每一重神藏大竅的潛能極儘挖掘,以求貫通之後,能夠喚醒更強的人體潛能,得到更大的蛻變。
該走了。
直到入夜,這場傳道方才塵埃落定,很多人還逗留在原地,或是若有所悟,或是當場開始嘗試,勾動原始戰血,原地衝關。
蘇乞年走出道場,回到了戰天山巔,這裡是戰天山的禁區,沒有他這位山主的準允,誰也不能上來,大師兄洛生背負著打神鞭,已經在等他,兩人相視一眼,沒有驚動任何人,從後山離去。
出了南天門,就是無垠而凶險的天外天。
蘇乞年兩人沒有刻意隱瞞行跡,兩人的腳程都很快,一個邁步間虛幻的光陰長河在腳下流淌,延伸向前方,一個足下虛空幻滅,天地都在凝縮,換做浩瀚星空中,怕是一片又一片星河都被踩在腳下,頃刻間跨界而行。
某一刻,蘇乞年止住身形,身子輕輕一晃,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至高氣機紊亂,眉心琉璃戰輝隱現,壓得四方虛空扭曲,白霧潰散。
“還壓得住嗎?”大師兄洛生麵露憂色。
“還好。”蘇乞年頷首,深吸一口氣,收斂氣機,兩人重新邁步,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霧中。
直到半個時辰後,一道虛幻的身影在原地浮現,如夢幻泡影,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成空。
“難道神話天劫有異,給他留下了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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