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下陣來

2016-01-18 作者: 貓的昵稱
敗下陣來

市公安局的小會議室裡煙霧繚繞,每個人的麵容都顯得朦朦朧朧的,但並不是由於熱烈的討論和緊張的思考才使在座的每位煙癮大發,而是大家都沒事做,沒話說,所以隻好埋頭抽煙。

這個會已經開了二十多分鐘了,可是除了省廳的李長年廳長做了個開場白以外,剩下的幾個人都保持沉默,特彆是張愛軍和祁順東都不開口,剩下的方玉良和陳國棟等幾個人自然更是三緘其口。

這次會議與上次會議還有個不同之處,那就是孫小雨曾經坐過的座位上,現在坐著的是另一位女警,就是當初尚平拜訪張愛軍時見過的那位有個豐滿屁股的女警,不知此時她是以什麼身份參加這次高級彆的緊急會議。

“你們叫我來這裡是讓我看你們大眼瞪小眼的嗎?”李長年實在忍耐不住了。“怎麼,都啞巴了?我告訴你們,現在還不到追究責任的時候,再說,是誰的責任也彆想推脫。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對這件事的分析,采取了什麼行動。”

李長年嚴厲地掃視了會場一周,繼續道:“我們的一位同誌難道就這樣白白犧牲了?罪犯在哪裡?”

李長年的大手在會議桌上猛拍了一掌,震的一個茶杯跳了起來,灑了一桌子水。

祁順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以一種沉痛的聲音說道:“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在我,我檢討,我要求局黨組給我處分……”

李長年大手一揮阻止祁順東繼續說下去。“檢討、處分難道能換回我們同誌的生命?我現在是要聽你采取了什麼行動!”

祁順東心想行動個屁呀,那幾個人連對手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從他們寫的報告可以看出來根本就沒和罪犯打照麵,甚至連罪犯的身高都眾說不一。

不過,領導要聽分析自己倒是可以說給他聽聽。“當時天太黑,幾個人都沒有看清罪犯的長相,不過我分析,這個人絕不是一般的罪犯。

據法醫鑒定,凶手用的是雙刃匕首,這種匕首普通人沒有,另外從匕首刺入的部位和力度來看都說明罪犯是訓練有素的慣犯,肯定從事過格鬥訓練。

特彆是這種雙刃匕首,內行人和一般人的使用方法有很大的區彆,我個人比較偏向於罪犯來自某個特定的群體,比如部隊,武術團體,也不排除是警察。”

李長年插話道:“範圍太大,那張儲蓄卡怎麼解釋?”

“如果金生已經被害的話,我認為這個罪犯很可能就是殺害金生的凶手,所以這張儲蓄卡在他身上並知道密碼就不足為奇。

當然,大家也許會認為凶手是為了那筆錢才行凶殺金生的,可我認為,凶手殺人在先,見財起意在後,要不然凶手不可能等這麼長時間才去動這筆錢。

那麼凶手殺人的動機是什麼呢?我的分析是,凶手沒有動機,而是受雇殺人,這就又回到了鄭剛的案子上來了……

殺人可能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保護鄭剛,那麼誰最怕鄭剛落在我們手裡?二是為了找到鄭剛,金生隻是受鄭剛的牽連才送掉了性命,那麼是誰那麼急切地要找到鄭剛,甚至不惜殺人?我想我不說大家也能猜到。”

李長年長吸了一口氣,疑惑道:“你是說尚平?”

張愛軍雖然沒出聲,可嘴角明顯地流露出一絲冷笑,隻有方玉良點頭附和著,至於陳國棟則兩眼盯著張愛軍。

祁順東對著李長年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錯,這個人就是尚平。從他一開始進入我視線起到現在,我是越來越堅信他就是伸向鄭剛贓款的黑手,鄭剛的失蹤和金生的失蹤,以及這次襲警事件都市尚平一手策劃的。”

“順東,作為一名老刑警說話應該有證據。”張愛軍再也忍受不了祁順東的信口開河了,於是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開始了他今天會議的第一次發言。

“我們五六名同誌監視尚平已經五六個月了,有什麼發現嗎?另外,你還派孫小雨同誌做貼身臥底,結果怎麼樣?

你在這裡折騰尚平,那邊鄭剛如魚得水,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潛伏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現在又輕易地讓他溜了……順東啊!刑偵工作最怕找錯了方向呀。

尚平整天都在我們的視野裡晃來晃去,他如果真要像你說的是幾起殺人案的罪犯,就憑他的財產,恐怕你連他的影子都看不見。”

張愛軍見與會人員都望著自己,又接著說道:“我在這裡說句跟本案不相關的話,那次你讓西城分局的同誌突擊檢查尚平的娛樂城,折騰了一晚上,就抓了幾個小姐回來,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意圖。”

張愛軍又轉向李長年道:“那天,剛好李副市長的千金過生日,吃過飯以後邀了幾個男女朋友在娛樂城包廂唱歌,結果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李副市長的女兒當小姐抓了,還打了她的男朋友,第二天李副市長給我打電話,我很被動呀。”

“有這事?”李長年似乎不相信。

張愛軍說:“我也是怕影響順東的工作情緒,所以就把這事壓下了,不過尚平的娛樂城就算有違反治安條例的問題,也不必你這個副局長、專案組副組長出麵嘛。

所以,順東啊!工作可不能將自己的私人感情參雜在裡麵呀,更不能因為個人的恩怨而失去了判斷力,讓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祁順東聽著張愛軍冠冕堂皇的話語,內心憤憤不平,特彆是最後幾句話堵得他喘不過起來,但他沒有出聲,誰知道張愛軍手裡還有什麼殺手鐧沒使出來,現在和他硬碰隻能是自殘,看來隻有抓到了尚平才能讓他閉上嘴。

李長年聽了張愛軍的一番話,就聞出了氣氛有點不對,但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因為地點不對,人太多,有些話不方便說。

所以他也不想再聽下去了,草草總結道:“我希望你們儘早製定出切實可行的偵破方案,局黨組成員一定要統一思想,統一認識。

愛軍呀!你這個班長可要負起責任來啊。我看,順東同誌最近的主要工作是不是把烈士家屬的工作做好,看看家裡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儘力解決,對烈士勇鬥歹徒的先進事跡要儘快見報。好了,如果大家沒什麼意見的話就散會。”

祁順東不得不承認這個回合自己輸了,輸給張愛軍,也輸給了尚平。

他突然醒悟到,李長年可是張愛軍的老領導呀,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暫時還是老老實實把犧牲同誌的後事辦好吧。他拿起辦公桌上的帽子,神情寥落地走出了會議室。

兩個星期前,祁小雅就給尚平打電話,說是要在家裡請客,名義上是慶祝喬遷之喜,實際上是想請林惠高燕喬菲幾位姐姐在家裡聚聚。

尚平明白女孩的心思,是想借機和幾個女人親近親近,畢竟自己是新入夥的,怎麼也得表示一下,特彆是林惠可是小雅心中的偶像。

尚平聽了自然喜出望外,一想到幾個美人濟濟一堂,紅袖翩翩,藕臂交錯,鶯聲燕語的場景,不覺悠然神往,巴不得這天早日到來。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這節骨眼上,娛樂城被查,射天狼出事,尚平哪裡還有心思喝花酒,整天愁眉不展,就連床上的活動也戒了,小雅那裡是一次也沒顧上去,搞得小姑娘整天想東想西的,不知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惠看男人沒日沒夜地待在娛樂城裡,即使偶爾回家一趟,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起初還以為又搞上新的女人了,可她讓自己在娛樂城的某個心腹打聽了一下,結果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所以她就當男人周期性的神經病又犯了,也不理他,反正現在喬菲已經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家裡了,她也樂得每晚摟著喬菲嬌嫩的身子睡覺。

這天晚上,吃過飯後,直到十一點鐘還不見尚平回來,林惠就給男人打了個電話,尚平說他正和張銘楊鈞一起吃飯喝酒呢。

林惠就知道男人今晚不會回來,看看臥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喬菲,女孩已經洗過澡了,穿著睡衣,一頭秀發披散著,說不出的嬌柔嫵媚。

林惠就覺得身子熱起來。她走到正寫作業的曉林身邊,摸女孩的頭說:"彆太晚了,早點睡吧。"

曉林抬頭看看她說:"姐,你們先睡吧,我還有幾道題呢。"

林惠笑道:"現在做學生也真夠受的,哪裡就這麼多做不完的作業呢。"然後就邊上樓邊朝沙發上的喬菲使個眼色,喬菲就乖乖地跟著姐姐上樓去了。

尚平今天為什麼喝酒?因為他今天心裡痛快。

下午的時候,他第一次撥打了老楊留給他的號碼,因為射天狼的事情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偏偏這段時間周圍顯得異常的寂靜,這反倒讓他感到不安,不該這麼安靜呀!好歹死的是一個警察。難道會不了了之?真是笑話。

當然,尚平也看見了報紙上的那篇報道,極儘誇張之能事,說那個警察如何勇敢,麵對犯罪分子鋒利的匕首,臨危不懼,徒手奪刀,最後為了掩護一個剛加入警隊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身中數刀,最後因流血過多壯烈犧牲。

尚平對前麵那些鬼話一掃而過,著重留意了最後幾句話。目前警方已布下天羅地網,務必要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以告慰烈士的英靈。

難道這耐人尋味的寂靜就是所謂的天羅地網?老子可不已經將犯罪分子射天狼繩之以法了嘛,烈士英靈不遠當可以安息了。

老楊一接通電話就唉聲歎氣地說自己剛從外地回來,大熱天卻得了風寒,醫生讓他少出門,在家調養一段時間病自然就會好的。

尚平耐著性子聽老楊羅嗦,最後就忍不住問道:"你聽說市裡最近發生的襲警案了嗎?報紙上登出來了。"

老楊說他現在不看報紙,一看報紙就頭昏眼花,他基本上是靠聽力來捕捉外界的信息。當然,他確實聽說了這件事,他對犯罪分子如此猖狂而又愚蠢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並深信,隻要這個犯罪分子還在喘氣警方就遲早會將他抓捕歸案。

尚平聽的一知半解,又不好問的太明顯,隻得說:"你什麼時間方便的話我去看看你吧。"

老楊一連聲地拒絕了,接著就又說了一堆廢話,直到最後他才壓低嗓門神秘地說道:"你的尾巴好像沒有了。"然後電話就斷了。

尚平把老楊最後一句話咀嚼了一陣,臉上就露出了微笑。尾巴沒有了。這隻是表麵現象,它的後麵隱藏著足以讓尚平興奮的奧秘。

此時,林惠的臥室裡上演的現代版的活春宮已經接近尾聲,良久,喬菲嬌弱無力地輕輕推了林惠一下,輕啟朱唇說道:"姐,起來吧……小心他突然回來……"

林惠聽了女孩的話仍然趴在那裡沒有動,嘴裡輕笑一聲說:"你怕他嗎?"

"誰怕他啦。"女孩嬌聲道:"姐……如果他現在回來……看見我們……這樣……他會怎麼樣……"

林惠抬頭看了喬菲一眼,笑道:"還能怎樣……自然是大小通吃了。"

喬菲想起上次被男人大小通吃的情景,心神微蕩,身體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林惠就感覺到了女孩身體的變化,低聲道:

"菲兒,你給姐姐說實話,自打上次以後,他有沒有跟你……"

喬菲撒嬌似地嗯了一聲就鑽進林惠的懷裡,帶著鼻音嗔道:"都說幾遍了,哪有……"

"這就奇怪了……"林惠似自言自語地說道:"虎狼一樣的男人他怎麼突然就禁欲了呢……"

低頭看看懷裡的喬菲,又說道:"難道都發泄在小雅身上了?或者高燕那個賤人……不可能呀。"

這時喬菲就抬頭說道:"才不是呢,小雅那裡大哥一次都沒去過,再說……她……"說著就趴在林惠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林惠在女孩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好呀……你們是不是……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姐姐和她……"

說著一翻身就將女孩壓在下麵,看著她的眼睛繼續道:"要不,她怎麼會讓你看她那個地方……她也看你的了是不是……"

喬菲在林惠下麵掙紮著,紅著臉抗議道:"什麼呀……她說她那裡和彆人不一樣……怕被人笑話才讓我看的……我也讓她看了……"說完羞得閉上了眼睛。

"那你告訴姐,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林惠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柔聲問道。

喬菲閉著眼睛把小嘴湊到林惠的耳邊斷斷續續地低語了好一陣,聽得林惠不停地哼哼,臉上露出悠然神往的樣子,忍不住喃喃低語道:"你大哥知道了高興還來不及呢,那裡會不喜歡?"

喬菲順口說道:"大哥知道呢……"突然覺得說漏了嘴,趕忙打住。

可已經來不及了,早就被林惠聽得真切,坐起身來低頭盯著女孩說道:"你不是說她還是黃花閨女嗎,那大哥又沒和她在一起過,他怎麼會知道?"

喬菲見沒法瞞下去,撅著小嘴猶豫了好一陣,才萬分不情願地說:"我告訴了你可不許說出去,小雅不讓我說出去呢……

林惠嘴裡說聲"好呀!看來不用點刑法你是不會老實交代……"

喬菲趕緊求饒道:"姐姐饒命……菲兒交待……"

林惠放緩了手上的動作,笑道:"小東西,敢跟姐姐藏著掖著,快說,不然讓你……"

喬菲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林惠嬌聲說道:"小雅說,有一天她和大哥在賓館開了房……反正什麼都做了,就是沒有做那事……"

林惠聽了大笑起來,小的喬菲一頭霧水,盯著她不解道:"你……你笑什麼……我說的可是實話……"

林惠笑了一會兒說:"反正你們兩個小東西有一個在說謊,打死我都不信。當年我和他戀愛那陣,隻要給他一點機會他都不會放過……就像那晚上一樣,他就是那個急性子。"林惠說完又笑起來。

喬菲聽著林惠的話就害羞起來,心裡就想起了男人,那滋味她至今記憶猶新,假裝生氣道:“你不信就算了,就當人家沒說……”說著,轉過身去,留給林惠一個脊背。

近一段時間,張銘的內心很痛苦。“彆墅”發生的一幕總是浮現在腦海裡,晚上常常被噩夢驚醒,他夢見射天狼對著他冷笑,有一次他夢見射天狼把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心窩上,醒來以後覺得心窩發涼,渾身陣陣冷汗。

張銘知道自己落下了心病,而醫治自己心病的良藥就是盧鳳和他肚子裡的孩子。如果自己能夠娶盧鳳為妻,再將射天狼的孩子養大,心裡的瘡疤或許能夠慢慢愈合。

但是,據張銘對盧鳳的觀察,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年輕時家教比較嚴,性格保守。這也是她雖然美貌卻沒有被多少男人染指的原因。

所以如果自己不主動,要等盧鳳表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女人的羞恥心不允許她接受這樣的結果。

張銘又想起自己和高燕的那段戀情,現在看來純屬一時衝動,其實老天早已經為他安排好了,盧鳳就是他今生的女人。況且,他心裡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而不僅僅是出於憐憫和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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