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愁腸

林惠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平哥怎麼樣，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小雨還沉浸在電腦那個神秘的文件夾裡麵，注意力無法集中，同時有種被人窺破隱私的感覺，所以還沒有回答林惠的問題，臉上已經爬上了紅暈。

林惠注意到了小雨魂不守舍的樣子和臉上的紅潮，心裡直納悶。看她這個樣子，難道在那幾分鐘時間裡男人還調戲了她不成？很有可能，那家夥在裡麵憋久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還好，都沒說上幾句話。”小雨扭捏地答道。

果然，兩個人隻管親親我我去了，把正經事都忘記了，林惠心裡湧上一股酸意，在林惠想來，應該是自己第一個見到男人才對，沒想到反而是遠道而來的小雨捷足先登了，誰讓自己沒本事呢。“你沒和他說錢的事情？”林惠驚訝地問道。

小雨臉色一暗，那神情似有無限煩惱，半天才說道：“你說的對，平哥沒這個意思，他好像心裡有底似的，不過，他對你賣掉娛樂城和收縮公司業務範圍的做法挺讚賞。”

林惠看著小雨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以為她是覺得在男人麵前失麵子，就安慰道：“那還不是你出的注意。”

接著兩個女人儘說些女人之間婆婆媽媽的小事，從男人的氣色到穿著，看守所的環境，警察的態度等扯了近半個小時。

小雨忽然說道：“平哥好像對小雅特彆關心，你把她從公司裡弄出來他好像不太高興。”

“他怎麼說？”林惠急忙問道。在小雅這件事情上，雖然她在小雨麵前放話說等男人出來她自己給他解釋，可心裡總是忐忑不安，摸不準男人的真實意圖。

小雨回想著那天尚平臨進去時回頭說的那句話，一時也說不清男人到底什麼意思。“他說……”

一陣門鈴聲打斷了小雨的話。“說曹操，曹操就到。”林惠邊站起身去開門邊說道。

小雅和林惠兩人有幾天沒見麵了，乍一相見雙方都感到有點不自然，和以往住在一個屋子裡的時候生疏多了，不過，小雅還是叫了聲“惠姐。”

“小雅，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互相認識，這是小雨，她……”林惠說了一半就不知道該如何介紹小雨的身份，暗道，在這方麵還是古人有辦法，什麼二姨太、三姨太，大妾小妾的，都有個名目，就不知道自己這些尚平的女人之間相互該怎麼稱呼，姐呀姐呀的，不倫不類。不過，仔細想想，嚴格來說其實什麼都不是，這裡麵除了自己哪個女人和尚平拜過堂成過親？

“我還是很多年前見過小雅，那時她還在上學呢。小雅還記得我吧。”小雨馬上轉移話題。

說實話，如果光見人，小雅肯定認不出小雨，不過，孫小雨的大名她是聽的多了，關於她和尚平之間那個著名的角色反轉的故事她早就從高燕嘴裡聽說過。

並且她還知道喬菲經手的幾筆巨大款項都落到了這個女人手裡。事實上就在幾個小時前，她父親就通過電話向她通報了小雨回來的信息，目的是讓她留個心，這個女人又比林惠難對付。

看著小雨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青春靚麗，尤其是自己還不具備的少婦韻味，小雅心裡多少有點酸意，她居然公事公辦地學著男人的樣子煞有介事地和小雨握了握手。“我記得你以前是警察，在我父親手下辦事。”小雅不失時機地刺了小雨一句。

在這種情況下，林惠當然是站在小雨一邊的，她看見小雨聽了小雅的話以後流露出的尷尬神情，馬上說道：“那個破警察有什麼當頭，小雨現在可是北京公司的總經理呢。”

小雅淡淡地笑笑，不待招呼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好像主人似的招呼道：“我們都坐著說話吧。”

小雨原本還挺同情小雅的處境，對林惠的做法很不以為然，甚至有找她好好談談的打算，如今見小雅對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副態度，心裡就有點不舒服。怪不得林惠看她不順眼呢，居然和我擺譜呢。

“小雅，我聽說平哥出事以後你一直都是在外麵住，昨天我去見了平哥，他很擔心你呢。”小雨坐下以後說道。

小雅早就知道小雨已經和尚平見過麵了，不過她還是十分在意男人對她的看法，於是，有點急迫地問道：“平哥他……怎麼說？”

問完心裡又有點後悔，不待小雨回答又接著說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怕影響大家的情緒，所以一個人在老房子住著，再說，我現在也不是公司的人了，還想著出去找份工作。”說著瞟了林惠一眼。

小雨剛準備開口，林惠就搶先說道：“我們就不說廢話了，你不是說有關於平哥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嗎？你就直說吧，小雨也不是外人。”

小雅知道林惠可是惹急了什麼話都能說得出的婆娘，眼下還是不要刺激她，不然自己的正事被攪黃了。

於是不再糾纏那些扯不清的事情，直奔主題說道：“平哥被抓以後，我也是急在心裡，到處托人想辦法。前麵一直沒結果，上星期我找到了我父親以前的一位老戰友，他親自去找了我父親，他回來說，平哥的事情現在有所鬆動，因為那個鄭剛又出現了……”

“鄭剛？”林惠和小雨幾乎是同時驚呼一聲，因為現在她們已經基本上知道這個名字和男人之間的關係了，隻是她們幾乎都把他給忘記了。

“對。”小雅看著自己的話引起的效果很滿意，她繼續說道：“現在公安局裡麵大多數人的意見認為，即使把平哥判了，根據目前他們掌握的東西，也判不了幾年，但是會對抓鄭剛帶來難度，具體情況我就知道這些，我父親那位老戰友說，我父親現在壓力很大，好像基本同意放平哥的意見，隻是……”

“隻是什麼？”這次是林惠迫不及待地問道。

“隻是需要一大筆保釋金。”小雅頓了一下說道：“如果能出這筆保釋金的話，我父親那位老戰友說他有把握讓平哥出來。”

“多少？”這次是小雨發問。

“一千萬！”小雅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顫抖。因為那天晚上祁順東給她說的數字是一百萬，小雅一覺睡醒以後歪著小腦袋想了很久，於是就自作主張把數字翻了十翻。

林惠和小雨兩人對視了一眼，一時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細心的林惠察覺到小雅的耳朵紅的厲害。

什麼老戰友，搞不好是祁順東想乘機揩點油，父女兩人演的雙簧戲罷了。不過，如果花一千萬就能讓男人出來還是挺劃算的，總比小雨那個嚇人的數字強多了，隻是不知道靠不靠的住。

林惠朝小雨看過去，見她好像也有點動心的樣子，心裡就打定了注意。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小雅又說道：

“我也谘詢了一些懂行的人，他們說，一千萬也不都是保釋金，其實就是他們的活動費用和好處費，現在專門有人乾這個職業，他們說對方既然敢要這個數字，就不會有大問題。”

林惠此時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心想，你祁小雅一個小屁孩也敢到老娘麵前班門弄斧，如果真的能放出男人，這一千萬就算送給你們父女了。

不過，以後你祁小雅休想再得到一分錢，這一千萬就算男人在你身上的消費單算了，隻是男人沒有消費到位，有點貴了。

“小雅。”林惠不鹹不淡地說道：“難為你為平哥的事情操勞，我對你父親的那個老戰友缺乏信任。我看這樣吧，你親自去找你父親，隻要他親口答應，這一千萬我出，尚平出來的那天，這一千萬打到他指定的任何賬戶上。”

小雅呆呆地看了林惠幾秒鐘，心裡既興奮又羞愧，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過，她對林惠的付款方式有點異議。

“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不說話，再說，他那個人就是給他錢他也不敢要，另外，他那位老戰友說必須先付錢……”

林惠冷笑一聲道：“小雅，你告訴他，讓他放一百個心，一千萬，我林惠的個人財產也拿得出。”

小雅心裡也冷笑了一聲，你吹什麼牛逼，要不是尚平你還不就是個銀行小會計？嘴上卻勉強答應道：“那我就再去和他說說。”

其實，林惠心裡的底氣並沒有表麵上的足，畢竟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如果不抓緊，萬一有個什麼變化，到時候拿著錢也找不到路子。於是，她再次向小雅保證道：“就這麼說定了，我把現金準備好。”

送走了祁小雅，林惠和小雨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敢相信事情就那麼順利的解決了。

“你覺得有希望嗎？”小雨問道。

“我看這次差不多。不過，要是他回來了再也不能讓他和小雅混在一起了，到時候你幫我勸勸。”林惠眯著眼睛，似乎已經在等著迎接男人了。

而小雨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孫小寧和老楊，一時就愁腸滿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