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

小雅一下坐起身來，厲聲道：“你彆胡說，我隻是為了預防萬一……如果沒有什麼大的意外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隨即就癱軟了身子，無奈地說道：“再說也離不開……我和林惠不一樣，她鬨獨立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欲望，想徹底擺脫他的控製……

我對其他的男人也沒有興趣，我隻是想有個平等的地位，女人隻有在經濟上獲得絕對獨立的情況下，才能得到男人應有的尊重，否則他敢那樣打我的屁股嗎？”

董鈺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摸著小雅光溜溜的屁股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那就不是打屁股這麼簡單了，我們必須小心一點，如果讓他嗅到了蛛絲馬跡，還不定鬨出什麼事情呢。”

小雅伸手從床頭櫃上拿出一支煙說道：“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誰知道他將來會出什麼事，我現在算是明白他為什麼要把惠亞公司全部交給小雨母女了，其實他自己也一直在防範著發生意外不測……所以我們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起碼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小雅，是不是他又出什麼事了，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董鈺問道。

“你就彆問了，這事很複雜……我自己也沒有想好，不過提前做點防範措施總不會錯……”小雅滅掉香煙躺倒在床上說道。

“行了，睡覺吧。”董鈺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在歐陽曉珊去北京的第三天上午，尚平定好了中午去北京的機票，然後他打電話告訴了她自己的行程，歐陽曉珊好像對他的姍姍來遲挺不高興，讓他一下飛機就直接到家裡去，關於董家的事情則一句也沒有提到。

其實，尚平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像董家辦喪事前三天肯定是賓客如雲，家裡人絕對不會有時間見自己這個小人物，等到他們稍微閒一點自己見到董浩的機會反而大一點，既然去了自然要和董浩見個麵，否則跑去乾什麼？

在臨走之前，尚平在辦公室裡單獨召見了兩個太監，當他把董海疆的死訊告訴他們的時候，兩個人陰沉著臉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唐駿怏怏地說道：“既然晚晚的事情著落在你的身上，那老東西死也就死了，隻是便宜了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們去見晚晚？”

尚平板著臉，以教訓的口吻說道：“什麼時候帶你們去由我決定，你們幾十年都等了，難道這點耐心都沒有？我準備帶你們其中的一個人跟我去趟北京，你們誰願意跟我走一趟？”

兩個太監相互看了一眼，唐駿問道：“去北京乾什麼？難道那裡也有人想要你的命？”

尚平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裡說道：“怎麼？董老頭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怕誰，我讓你們去一個人自然有安排。”

宋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怕他？死了算他運氣，要不是老大老二出事，我們早就去找他報仇了，你說，想讓我們乾什麼？”

尚平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想讓你們中的一個人在他兒子麵前露個臉，讓他知道你們還活著。當然不是公開露麵，而是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麵前出現一下，告訴他你們的身份就行了。有這個膽子嗎？”

宋剛跳著腳說道：“這有什麼？彆說露個臉，就是讓我宰了他的兔崽子也不會皺皺眉頭，我就跟你走一趟，也該讓他知道我們的存在了。”

尚平笑道：“你就不怕暴露了身份之後，他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哼，你以為他們沒有這樣做？就像晚晚一樣，董老頭自然知道我們還活著，隻不過找不見我們兄弟罷了。”唐駿說道。

尚平說道：“董家可不是普通的家庭，你有什麼辦法偷偷潛入他的家裡而不被發現？”

“這你就彆管，我們自有辦法，他家裡現在正在辦喪事，人來人往的，機會就更多了，你想讓我們告訴他什麼？”宋剛問道。

尚平想了一下說道：“你就說是孫海洋讓你去的，告訴他孫海洋雖然死了，可是還一直惦記著他們，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誰也不想再翻出那些陳年舊事。

今天之所以來找他，就是為了執行孫海洋的遺命，就說他臨死前曾經交代過，在董海疆死的時候讓你去祭奠一下，希望董家和孫家能夠世代友好下去。”

唐駿聽了尚平的話翻著眼皮說道：“羅裡吧唧的，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如果今後敢動孫家人的主意就宰了他。”

“胡說！”尚平喝道：“就按照我的話說！彆自作主張，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你們也就彆想見到你們的女神了。”

唐駿仿佛被鎮住了，怏怏地嘟囔道：“既然你喜歡那些廢話就按照你的意思好了，我們無所謂。”

尚平這才緩和了語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宋剛跟我走一趟吧。”

“我們兩個人已經說好了，從今以後再不分開了，你要是帶老二去，我也必須去。”唐駿一想，宋剛要是走了，剩下自己一個人豈不是寂寞，於是馬上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尚平自然理解唐駿的心理，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其實就是社會的一對棄兒，已經無法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在老大和老三死掉以後，兩人就有了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自己驟然把他們分開，自然會引起他們心理上的不適。

但是，帶著兩個太監進京目標太大，也沒有這個必要，再說他還有事安排唐駿去做。於是就哄到：“我們也就去三四天時間，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這次你們兩個人每人一個任務，就看誰完成的好，到時候我要重重的獎勵你們。”

唐駿不屑地撇撇嘴，隨即就問道：“你又想讓我乾什麼？”

尚平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照片，指著其中的一張說道：“這個女人叫南亞君，是愛城酒店的總經理……”

說著又指著另一張照片說道：“這個女人叫薑婷，我懷疑她就藏在南亞君那裡，我讓你每天監視南亞君的行蹤，找見這個叫薑婷的女人，一旦發現她的蹤跡馬上給建斌打電話。如果你完成了這個任務就是大功一件……”

“你怎麼知道她在那裡，如果她不在那裡我豈不是白忙活？”唐駿不情願地說道。

“即使找不見她也不怪你，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我猜測她們肯定有聯係。”尚平耐心地勸道。

“我和老二換一下，我喜歡去給董家的兔崽子下戰書。”唐駿忽然又有了新主意。

“老四，你就彆挑三揀四了，小尚不是說了嗎？隻要你找見那個女人也是大功一件。”宋剛也幫著尚平勸道。

唐駿再沒話可說，隻得跟著建斌垂頭喪氣地出去了。

尚平抬起手腕看看表，心裡就琢磨著在上飛機之前去華天酒店和小雅吃頓中午飯，因為這幾天他除了在高燕那裡住過一晚上之外，基本上都是住在小雨那裡，再不去看看小雅，誰知道她會不會胡思亂想，在紫惠出事之後，剩下的女人可不能重蹈她的覆轍。

就在尚平帶著宋剛魏子正往華天酒店去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了小雨的電話，說是有個人想和他見個麵，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尚平知道肯定不是小事，要不小雨也不會給他打電話，於是就直接去了惠亞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小雨，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陌生女人，尚平在自己的腦子裡搜索了一下，肯定以前沒有見過她。

“平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石娟，她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小雨神情嚴肅地介紹道。

原來是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難道下麵公司有人貪汙不成？這種事情小雨就能夠處理，沒必要指名道姓見自己啊。

小雨見男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就把嘴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她是市公安局刑偵處長王維海的老婆……”

尚平一聽，心中一個激靈，馬上就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也許和吳健的案子有關，難道公安方麵就要對自己動手？看來石娟多半是跑來報警的，畢竟她是自己人。

“你們聊著，我那邊還有個會……”小雨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因為她也能大概猜到石娟找男人談的絕對不會是公司的事情，而尚平曾經多次說過，為了公司的安全不讓她參與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石總，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馬上還要趕飛機。”尚平在女人對麵坐下來說道。

“尚總……那個……我聽維海說公安局好像已經在開始調查你了……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因為公安局長顧仕誠最近一直讓他在下麵分局搞調研，沒有讓他參與這件事情，案子主要是由副局長趙明利和刑警隊長張浪負責……

不過，他還是聽到了一點風聲……他說這次調查取得了省裡麵的支持……並且他們好像已經掌握了證據……前一陣子趙明利和張浪秘密去過一次外地，好像帶回來一個人，這件事情連省廳的雷廳長都瞞著……所以……我今天特意過來對你說一聲，你可要小心啊。”石娟就像一個告密者，幾乎耳語般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了。

尚平眯著眼睛把女人的話聽完，沉默了好一陣就站起身來，握著女人的手說道：“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回去告訴你丈夫，我不會忘記那些幫助過我的人。”

“尚總，你這話就見外了，現在有些人就是犯了紅眼病，總想給你找茬，還不是嫉妒你的成就，他們暗地裡搞你，就和砸我們的飯碗一樣，我們可不答應。”

尚平聽得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地把女人送走了，然後又坐在那裡連著抽了兩隻煙，才從小雨的辦公室出來。

一上車，尚平就拿出手機給地圖打電話。

“給我聽好了，你和穿山甲這兩天好好把以前在公安局掛過號的案子都仔細梳理一遍，看看還有什麼尾巴沒有清理乾淨……他們好像又重操舊業了，好像掌握了什麼證人，你們多在人身上動動腦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亡羊補牢永遠都不算晚，要是兩眼一抹黑，早晚讓他們把繩子套到脖子上。”

放下電話，看看時間，已經沒有和小雅共進午餐的時間了，於是，幾個人就直奔機場，一路上尚平再沒有說一句話，腦子裡一直琢磨著石娟的話，而其中最讓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取得了省委的支持”這句話。

尚平不禁想起了王振良。

王振良現在是省委的副書記，雖然不是主管公檢法，但是省委直接支持的案子肯定是大案子，他難道會得不到一點消息？他們連省公安廳雷強都瞞著，可見行事有多機密，市裡麵的政法委書記韓震肯定也被他們繞過去了，這樣看來，他們不僅要對付自己，還想來個連鍋端，胃口不小啊。

還好石娟及時趕來報警，要不自己還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吳健的案子上，何曾想到他們是在掛羊頭賣狗肉呢，雖然石娟提供的信息粗枝大葉，但是已經足夠勾勒出以顧仕誠為代表的一夥人目前正在忙什麼。他們的意圖也很明顯。

顧仕誠是李長年的連襟，張浪是祁順東的舊部，就是不知道那個副局長趙明利是什麼角色，不用說肯定是他們一夥的。連刑偵處長都被他們排斥在外了，這樣看來，目前市公安局內部基本上是鐵板一塊，怪不得這麼久了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看來，等從北京回來以後一定要想辦法探探王振良的口氣，隻有把這些利益相關的人綁在一起，自己才不會孤軍奮戰，就不相信他們都甘心等著挨刀子？

尚平就這樣懷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帶著宋剛和魏子登上了去北京的飛機。

與此同時，在市公安局局長顧仕誠的辦公室裡，副局長趙明利，張浪正在召開一個小範圍的秘密會議，在座的還有兩位三十七八歲的男人，穿著便服，一個名叫叫菊利，另一個名叫羅嚴，他們都是來自省廳的特彆調查處，他們曾經是李長年任廳長的時候成立的尚平案件秘密調查小組的三個成員之二。

“局長，我的人剛才報告，尚平已經離開本市去了北京，我們要不要派人一起前往？我估計他有可能會在北京麵見林惠。”張浪放下手機請示道。

“不用，他又不是逃跑，林惠現在對我們來說隻是一條小魚。我們就趁著他不在這裡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讓那兩個馬仔先秘密歸案，打掉他的左膀右臂。”顧仕誠果斷地說道。

“局長，真的要動手了？”張浪興奮的搓著手大聲道。

顧仕誠點點頭，衝趙明利說道：“老趙，你把任務具體拆解一下。”

趙明利站起身得很來莊嚴地說道：“同誌們，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秘密調查之後，現在我們終於要和尚平一夥犯罪分子開始清算了，現在雖然還不能說是決戰，但是打好第一場戰鬥事關重大，它關係到我們後麵的一係列行動，所以，我現在開始布置任務……”

顧仕誠忽然打斷趙明利，插話道：“在趙局長布置任務前，我再強調一下，任務下達以後，除了在座的四位，還有八名參加行動的特警全部在我們規定的一個秘密地點集合，所有人員一律不得使用手機。

第二，犯罪分子可能隨身攜帶武器，但是考慮到他們將是尚平犯罪事實的主要證人，所以務必要生擒他們，我希望兩個行動小組一定要瞅準時機，果斷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