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砧板上的鴨子

“什麼？”蘇眉的眼中難掩震驚，隨後她飛快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如意不會這麼傻的。”

“她傻不傻，你這個做主子的應該比我清楚。除非你非要認定本王是個殺人狂，閒著沒事就喜歡逼死府裡婢女，那本王也無話可說。”慕容瑾睿冷笑道。

此時蘇眉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說辭，因為她知道，如意就是一個這麼傻的人。

她封建膽小卻又單純善良，害怕惡勢力卻不害怕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從八歲起就與蘇家三小姐相依為命，早已將蘇家三小姐看得比生命還重。可笑自己這個誤打誤撞的外來者，不僅奪去了她家小姐的身體，還辜負了她的信任。一直想要試圖改變她，最後卻連累她為自己而死。

蘇眉啊蘇眉，你於心何忍？

想到過往的種種，蘇眉的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她這一生實在是虧欠了太多的人，這種滋味比她上輩子無故慘死還要來得心酸。

起碼，她上輩子問心無愧，從未虧欠過任何人。

如果可以的話，受人恩惠卻無以為報的滋味，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慕容瑾睿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子，心裡忍不住泛起陣陣漣漪，不管她變得多麼強大，始終還是跟以前一樣，會為身邊的人流淚。

她在乎彆人，遠比在乎她自己多得多。

這樣的女人，可憐、可悲，也可愛。

“你以為這樣你就沒有責任了嗎？”蘇眉的突然開口，讓慕容瑾睿微微一怔，“她撞死在你麵前，可你卻沒有阻止，甚至在她死後，沒有半點愧疚之心，這樣的你，跟劊子手有什麼區彆？”

“區彆可大了。”慕容瑾睿豎起了眉毛，“劊子手不會給她風光大葬，更加不會答應她臨死前的要求。如果不是本王，你以為你可以像現在這樣安枕無憂地活著嗎？”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咯？”蘇眉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遲來的謝謝，不要也罷。”慕容瑾睿微笑道。

蘇眉蹙了蹙眉，雙手微微用力，揪住了慕容瑾睿的頭發，“如意這件事情可以算了，但那些年我在睿王府受到的屈辱不能算。你囚禁我，欺壓我，羞辱我，這些賬我要一筆一筆地跟你討回。”

慕容瑾睿頭上吃痛，臉上卻笑意不改，“女人向男人討債，要麼為錢，要麼為情，你現在是舉賢坊的老板，應該有的是錢，不會稀罕向我要的。這麼說來，你應該是想向本王要情。”

“嗬嗬。”蘇眉冷笑了起來，“真不知你哪裡來的自信，就你這副尊容，當鴨子我都嫌醜，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的虛情假意？”

“鴨子？”慕容瑾睿一臉疑惑，“為何要將本王比做鴨子？”

“因為現在你就像砧板上的鴨子一樣，任我宰割。當初，你不是很想找人試探我會不會武功嗎？現在我告訴你，就算我不會武功，我也同樣能令你生不如死。”蘇眉得意道。

“是嗎？”慕容瑾睿臉色驀然一變，忍著頭皮上的痛楚強行將蘇眉翻了個身，壓在了身下，眼裡帶著戲謔，“如果你嘗過了本王的本事，就會知道什麼叫********，到時候你就舍不得本王生不如死了。”

“無恥之徒！”蘇眉揚手就給了慕容瑾睿一個耳光，沒想到他不避不閃，白皙的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指印，“你還真舍得下手？”慕容瑾睿淡淡一笑，如妖孽一般美麗動人。

蘇眉看了兩眼，心神竟然有些恍惚，這樣變態的男人，怎麼就得了這樣一副好皮囊？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怎麼，心疼了？”慕容瑾睿的眉目離蘇眉越來越近，眼看他的唇就要落在蘇眉的嘴上，蘇眉揚手又是一個巴掌，“想不到才一年多的功夫，你連耳光都不會避了。”

“打是親，罵是愛，你對本王的愛，本王照單全收。”慕容瑾睿淡淡地笑著，嗓音溫柔如春風，幾乎要將蘇眉融化。但是蘇眉向來不是一個貪戀美色的女子，她靜靜地看著慕容瑾睿近在咫尺的麵容，伸手去畫他的眉眼，“這麼好看的眉目，燒了可惜。”

她的話音未落，慕容瑾睿就覺得雙眼一陣灼痛，嚇得立刻放開了她，“你瘋了？”

蘇眉慢悠悠地起身，站穩了腳步，“早就提醒過你，我的雜技出神入化，是你自己不信而已。”

慕容瑾睿捂著雙眼，感覺自己的眉毛和眼睫毛都被燒了個乾淨，頓時怒火衝天，伸手就想掐蘇眉的脖子，“你想死嗎？”

蘇眉輕而易舉地避開了，眼裡帶著笑意，“你隻說對了一半，應該是我想你死才對。”

“你？！”慕容瑾睿靠近蘇眉，憤怒的眼中是灼灼的火焰，“活得不耐煩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才對。”蘇眉大笑著，“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隻手遮天的慕容瑾睿嗎？現在時移世易，你早就勢不如人了。當初我在睿王府裡受到的屈辱，今日我要一樣一樣地還給你。”

“你想乾什麼？”慕容瑾睿警惕地後退了兩步，到這個時候，他才確信自己低估了蘇眉。當初他就不該放她離開，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我想乾什麼？”蘇眉笑了起來，“怎麼，睿王爺也會害怕嗎？”

慕容瑾睿一直退到船艙的邊緣，才停下了腳步，“本王隻是不習慣在沒有睫毛和眉毛的情況下，麵對彆人。”

“原來是這樣啊。”蘇眉又湊近了些，“我還以為，王爺很享受被火親吻的滋味呢！”

“怎麼會呢？”慕容瑾睿乾笑了兩聲，便想沿著邊緣退出船艙，可惜蘇眉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僅橫在了他的麵前，言語間還帶著挑釁，“王爺想出去找你的侍衛嗎，不必了，我想此刻他們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招待，沒空應付王爺。”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慕容瑾睿難掩眼中的憤怒。

“怎麼，王爺也會在乎彆人的死活嗎？”蘇眉一臉的好笑，“還是說，王爺為了生存，竟不惜在我麵前做戲？假裝在乎自己的手下，來博取彆人的同情？這一招，未免太舊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