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牽掛

蘇敏被慕容元康問道，才緩緩抬頭回應，“我沒意見，隻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蘇敏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慕容元康，眼裡寫滿了堅定，“我要跟你一起出征，後宮的事暫時交給皇太後打理。”

聽到這個，慕容元康和蘇眉同時一驚，不過蘇眉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決定，倒是慕容元康有些難以接受，“戰場不是兒戲，你一個女流之輩隨軍出征，像什麼樣子？”

“我是將軍府的二小姐，自幼學習騎射，雖然沒有本事統軍作戰，但卻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自保，所以皇上無需擔心。”蘇敏平靜道。

慕容元康卻依然開口反對，“你是一國之母，混跡在全是男人的軍營之中像什麼樣子？更何況，皇太後不理後宮之事已久，你這個時候請她出來掌權，難免會生出亂子。”

“京城裡有眉兒和睿王看著，能出多大的亂子？”蘇敏嚴肅道：“皇上能禦駕親征，臣妾身為皇後，哪有不隨行的道理？”

“你這是強詞奪理。”慕容元康蹙眉道。

眼看他們二人僵持不下，蘇眉連忙開口打起了圓場，“算了算了，二姐也是一番好意。禦駕親征路途遙遠，二姐牽掛皇上安危，才會想要一路隨行。”

“朕是一國之君，身上肩負著整個國家的興亡。如果皇後真的想幫朕，就該留在京城替朕安撫後宮，而不是任性妄為，跑到戰場上讓朕擔心。”慕容元康嚴肅道：“朕什麼事情都可以跟你妥協，唯獨在你的安危上，朕絕不會讓步。就算你生朕的氣，朕也同樣不會改變主意。”

聽見慕容元康這麼強硬地表達自己的態度，蘇敏果然惱怒地拂袖而去。

蘇眉想追著蘇敏離開，卻被慕容元康攔了下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她會想通的。”

蘇眉頓時有些無奈，“她可是你娘子，你就不能哄哄她嗎？”

“朕接下來還有好幾場硬仗，隨時會生死未卜，就算哄了她，也隻是徒添傷感而已。”慕容元康直言道：“如果她因此而氣惱朕，不再搭理朕的死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你就不怕留下遺憾嗎？”蘇眉反問道：“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最愛的人不在你的身邊，你不後悔嗎？”

“最愛的人？”慕容元康苦笑了起來，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蘇眉，“朕最愛的人，早在好幾年前，就被朕拱手相讓了。既然如此，朕還會有什麼遺憾？”

蘇眉頓時有些語塞，不敢直視慕容元康的雙眼。

慕容元康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再執著於這個話題，轉而說回遺詔，“朕在出征之前，會將遺詔送到你二姐的手中，如果朕有什麼事回不來了，你就跟你二姐一起扶持瑾睿登上帝位。朕沒什麼要求，隻希望瑾睿善待朕的妻兒。”

聽見這個，蘇眉蹙起了眉頭，“你想都彆想，你的妻兒當然應該你自己照顧。我這人脾氣不好，如果將來瑾睿當上皇帝，我指不定天天拿你的妻兒出氣，到時你彆哭著來找我！”

慕容元康頓時淡淡一笑，“朕知道你不會的。”

“我會。”

“你不會。”

“我會。”

“你不會。”

“我都說了我會了！”蘇眉怒目道：“總而言之，你一定要想辦法平安回來，不然你讓我二姐怎麼辦？她視你如命，你絕對不能有事。”

慕容元康低頭笑了起來，目光中滿是欣慰，“好，朕答應你，為了你二姐，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平安歸來。就算閻王要取朕的性命，朕也跟他力爭到底。”

“嗯。”蘇眉點了點頭，心底卻依然惆悵。

跟閻王搶命，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離開禦書房，蘇眉還是不放心蘇敏，主動去坤寧宮看她。

令她訝異的是，蘇敏不僅沒有躲起來黯然神傷，還正在興高采烈地打理自己寢宮的花草。

“二姐，你沒事吧？”蘇眉主動開口詢問，想看看蘇敏是不是故作堅強。

結果，蘇敏笑得十分燦爛，還一臉茫然地反問道：“有事？有什麼事？”

蘇眉這才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皇上的話傷了你的心呢！現在看來，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是自然。”蘇敏淡淡一笑，“他的話語雖然霸道，但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我好。當時我雖然生氣，但跑回來一想，很快就想通了，自然不會再為此事介意。反倒是你，心裡一定在為睿王擔心吧？”

“嗯。”蘇眉點了點頭，這才明白慕容元康讓自己給蘇敏時間冷靜的用意。

看來，他比自己要了解蘇敏多了，甚至，他比蘇敏自己還要了解蘇敏。

“瑾睿那邊，的確對皇位還有執念，但我始終認為，他不適合當皇帝。如果不是沒有更好的人選，我絕不會同樣皇上這麼做。”蘇眉輕歎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睿王不是適合的人選？”蘇敏好奇道：“一直以來，他可都是眾人心中的天之驕子。如果不是有皇上橫在中間阻撓，或許他早就坐上了皇位。”

“成帝王者，必須要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瑾睿他優柔寡斷，兒女情長，絕不是當皇帝的材料。”蘇眉坦言道，“尤其是現在四國之間形勢這麼混亂，讓他接手，隻能勉強維持天啟皇朝的穩定，而無法像皇上那樣，平定四國，攘外安內。”

“原來在你心目中，皇上比睿王優秀那麼多。”蘇敏若有所思地說道。

蘇眉聽出了蘇敏的話外之音，連忙訕笑道：“就算瑾睿沒那麼優秀又怎麼樣，我始終都死心塌地的愛著他。就像皇上在你眼裡有那麼多的不足，你也同樣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感情這種事，豈是常理能夠解釋的？”

“這倒是。”蘇敏淺淺一笑，繼續向蘇眉問道：“遺詔的事，你打算告訴睿王嗎？”

“當然不。”蘇眉正色道：“皇上還尚在人間，遺詔的事絕不可外傳。即便是瑾睿，我也絕不會向他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