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杞人憂天

從皇宮裡出來，蘇眉的心情十分惆悵，她知道賀方剛才所說的全部都是安慰她的話語。連睿王府他都不願意待，又怎麼會甘心待在陌生的皇宮？他不想讓自己為難，才會謊稱願意留在這裡。

而可悲的是，自己明知他過得不開心，卻沒有辦法帶他走出困局。隻能虛與委蛇，假裝自己沒看懂他的心意。

這種感覺很糟糕，可是她卻彆無選擇。

回到睿王府，蘇眉直奔阿四的房間，沒有了江炎和瑾言出謀劃策，現在阿四是唯一能夠幫她的人。

“阿四，我今天見到先生了。”

“哪個先生？賀方？”阿四滿臉的訝異。

“是的。”蘇眉點頭道：“原來先生一直都在京城，他被我二姐軟禁在了皇宮之中，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難怪我們在外麵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原來就近在咫尺。”阿四恍然道。

?蘇眉苦笑了一下，並未因此而感到高興，“可惜的是，我並沒有辦法能夠救他出來。”

“哦？”阿四收斂了笑容，立刻明白了蘇眉過來找自己的目的，“是皇後不肯放人？”他追問道。

“嗯。”蘇眉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絲苦澀，“我沒想到，就連二姐也會出手對付我身邊的人。”

“她是你二姐，不是我們的二姐。”阿四平靜道：“她能做到不傷害你，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其他事情，隻能順其自然。”

“嗯，我也明白。”蘇眉點頭道：“所以我沒有怪她，隻想問你，我們有沒有可能救出先生？”

“你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如何，有沒有受到虐待？”阿四詢問道。

?蘇眉搖了搖頭，對於這一點頗感欣慰，“先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除了禁錮他的行蹤以外，二姐向我保證不會傷害他。”

“既然如此，那我建議你暫時不要救他。”阿四直言道。

蘇眉微微一怔，然後不確定地問道：“你是怕我跟二姐翻臉？”

“不完全是。”阿四坦言道：“事實上，現階段沒有比皇宮更安全的地方。皇後娘娘既然向你保證了不會傷害賀老頭，那他待在皇宮裡，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強行將他救出來，不僅要承擔你跟皇後翻臉的風險，還會讓他再次置於險境。留在皇宮，雖然暫時失去了自由，但至少安全得到了保障。”

聽到阿四所說的，蘇眉如夢初醒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是我杞人憂天了。”

阿四淡淡一笑，“你也是關心賀老頭的安危，現在這個情形，如果換做是我，也同樣會亂作一團。”

“行啊，阿四。”蘇眉感慨了起來，“難得你不趁機擠兌我，我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瞧你這點出息。”阿四白眼道，但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自從追隨了蘇眉，他的性子的確變得溫和了許多。

蘇眉輕歎了口氣，看向阿四的目光格外認真，“瑾言和江炎接二連三地變節，現在我身邊已經沒幾個能出謀劃策的人了。阿四，你一定要幫我，拜托了。”

看見蘇眉認真的樣子，阿四微微一怔，隨即戲謔道：“既然你開口了，那我隻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蘇眉莞爾一笑，看向阿四的目光十分溫柔，“謝謝你的勉為其難，有你幫忙，我安心多了。”

聽到蘇眉的話語，阿四淡淡一笑，“先彆高興得這麼早，我隻是個跑江湖的，有關皇室鬥爭的事情，我未必幫得了你多少。”

“以前有江炎在，或許正是如此。但現在他變節了，我所需要的，正是你的江湖經驗。”蘇眉直言道。

聽到這個，阿四微微一怔，“你想讓我幫你打理鳳來莊？”

“不錯。”蘇眉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在打理它之前，你得想法子先幫我把它收回來。”

“收回來？”阿四一點就通，“你想削江炎的權？”

“他都已經變節了，那麼我想做的，自然不僅僅是削他的權那麼簡單。”蘇眉直言道：“我不僅要他的權，我還要挖出幕後唆使他的人。”

“這兩件事的難度一點也不會小。”阿四撇嘴道：“光是收回他的權利，恐怕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若是簡單，我還用得著找你幫忙嗎？”蘇眉無奈道：“這幾年睿王府發生的事情太多，鳳來莊基本隻歸江炎一個人管。在這段時間裡，不管他做什麼，我都是毫不知情的。相反，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想對付我，簡直是輕而易舉。”

聽到蘇眉所說的，阿四頓時聳了聳肩，“你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會不會有些太遲了？我從來都沒見過哪個老板會像你這樣，將自己的勢力全權交給一個外人。江炎直到今天才背叛你已經是你走運了，他若是早幾年背叛你，你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自己錯了還不行嗎？”蘇眉無奈道：“隻怪他之前做的太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如今這一天莫名其妙地來了，我已經夠懊惱的了，你就彆再火上澆油了。”

“我可不是火上澆油。”阿四正色道：“我是想讓你長長記性，不要再隨便相信彆人。江炎如是，你二姐亦如是。”

提到蘇敏，蘇眉的臉色更加難看，江炎背叛她，她還可以說服自己他隻是個外人。可是蘇敏，卻確確實實是她最在乎的親人之一，她很難說服自己不那麼難過。

“阿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失敗？”蘇眉一臉低落地問道：“他們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到底我有什麼對不起他們，他們要這樣對我？”

“人心變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阿四平靜道：“你也彆多想了，如果換做是你處在他們的位置，我想你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像他們一樣。犧牲感情差一點的人，來保住感情好一點的人，這是每個人都會做的選擇題。即便換做是你，為了慕容瑾睿和紓兒，也很難保證不會對不起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