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牆頭草

正如慕容瑾睿所料，當他抵達蘇遠山的營帳時，對方果然一心隻想巴結他，為將軍府提前鋪路。他能猜到蘇遠山的心意，想必慕容元康也一定能猜到，他正好利用蘇遠山，來擾亂慕容元康的視線。

“睿王殿下，大家這麼熟稔，老夫就實話實說了。”蘇遠山看著慕容瑾睿，表情格外地誠懇，“皇上駕崩了，將來天啟皇朝必定是你睿王的囊中之物。老夫彆無所求，隻想保住將軍府的地位，一心一意地為天啟皇朝效力。”

聽見他如此坦誠，慕容瑾睿的表情十分地耐人尋味，“老將軍身為三朝元老，又戰功顯赫，將軍府的地位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衰落，又何必擔心？”

“有睿王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蘇遠山微笑道：“其實算起來，我們將軍府與皇室淵源不斷，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隻可惜，眉兒已經帶著紓兒遠走他鄉，不然也該輪到她們享清福了。”

“沒關係。”慕容瑾睿淡淡一笑，“以眉兒的本事，不管帶紓兒到什麼地方，她們母女倆都不會吃虧。”

“這倒是。”蘇遠山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惋惜，“老夫這個女兒，本事的確不小。可惜老夫發現的晚，害她白白吃了不少苦頭。”

“那些都已經成為了過去，老將軍無需自責。”慕容瑾睿平靜道：“眉兒臨走前把將軍府搞得有聲有色，這就說明她已經沒在怪你。我想她跟本王一樣，都希望將軍府能夠一直的繁榮昌盛。”

“殿下所言甚是。”蘇遠山笑得格外高興，“老夫來之前還一直忐忑，怕殿下放不下眉兒的事情，現在看來，殿下真是大度極了。”

“嗬！”慕容瑾睿輕笑道：“老將軍能這麼想本王，本王感到十分高興。隻不過在道義上，本王還是想提醒將軍一聲，牆頭草這種人，還是少做的好。”

聽見慕容瑾睿的譏諷，蘇遠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點頭哈腰地開口答應，“王爺說的是，老臣受教了。”

慕容瑾睿見他的態度尚算誠懇，不由淡淡一笑，“將軍如此能屈能伸，難怪將軍府幾經風雨，都能在天啟皇朝屹立不倒。”

“這都多虧了先皇和王爺的庇佑，將軍府才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蘇遠山訕笑道。

慕容瑾睿知道自己跟蘇遠山聊得也差不多了，慕容元康派來的探子應該已經去稟報了，於是微微一笑，主動站起了身子，“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本王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老臣送王爺出去。”蘇遠山也站了起來。

“不必了。”慕容瑾睿微笑道：“皇上駕崩沒多久，凡事不該做的太明顯。若是引起了風言風語，到頭來對你我都不利。”

“是，老臣明白了。”蘇遠山立刻知情識趣地停住了腳步，“殿下慢走。”

慕容瑾睿笑著走出了蘇遠山的營帳，心裡卻為他默哀了三秒，他不是存心利用他的，誰叫這老家夥見風轉舵的速度太快，他也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蘇遠山大概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無形中成了慕容瑾睿混淆慕容元康視線的棋子。如果他知道的話，大概死都不會邀請慕容瑾睿去他的營帳。

蘇敏和蘇遠山在軍營裡住了兩天，就啟程回京了，他們回京的同時，還迎回了慕容元康的“遺體”。

有蘇敏暗中配合，慕容元康詐死這件事情，隱瞞的毫無破綻。

慕容元康正好趁此機會，回京主持朝政，邊境這一塊，就全權交給慕容瑾睿負責。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邊境，後腳黃印王朝就派了兵過來開戰，慕容瑾睿還沒有與他們皇帝達成共識，隻得硬著頭皮帶兵出去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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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剛剛鳳來莊的探子傳了信來，說皇後親自邊境迎回了皇上的遺體。”

聽到阿四的彙報，蘇眉的臉上難掩黯然，“真不敢想象二姐此刻的心情，她一定難受到了極致。”

紓兒在一旁看見蘇眉難過的樣子，立刻人小鬼大地開口說道：“娘親，皇後姨娘她那麼慘，不如我們回去看看她吧？”

“你是想回去見你爹爹吧？”蘇眉沒好氣地說道。

自從她強行將紓兒帶離了天啟皇朝，紓兒表麵上雖然沒有怪她，但其實性情大有改變，不止一次地耍小性子。

她對紓兒倍感愧疚，所以紓兒每次耍小性子，她都能夠遷就。

唯獨這次，紓兒不加掩飾地流露出想回京城的心情，她覺得有些難過和失望。

失望的是，紓兒這麼久都沒能斷了回京的念想。

難過的是，她竟然在她為蘇敏感到擔憂時，趁機提出要求。

紓兒見蘇眉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頓時不滿地嘟囔了起來，“就算是又如何，你趁機去看望皇後姨娘，我趁機回去看爹爹，兩者並沒衝突。大不了，你看望完皇後姨娘，我們立刻回來就是。”

“你以為京城是什麼地方，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蘇眉惱怒道：“知不知道為了讓我們母女倆順利離開，有多少人在京城做出了犧牲？光是救你賀師父和瑾言叔叔逃出京城，就死了好幾個人！”

“哦。”聽見蘇眉苦口婆心的話語，紓兒卻沒有過多的反應，短短的一年間，她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小小年紀就承受了不該有的麻木。

蘇眉見她的反應平淡，心裡越發地冰涼，如果她費儘心機放棄所有離開京城，到頭來隻換到一個冷血麻木的女兒，那她所做的一切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離開父親成了紓兒此生最大的遺憾，那她寧願將紓兒送回京城，也不想看到她難過。

阿四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立刻開始幫紓兒打圓場，“好了，紓兒還小，哪裡懂得那麼多事情。孩子需要父親是天性，紓兒沒有任何錯。”

“算了。”蘇眉此刻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我有些累了，你叫吉祥過來帶紓兒出去。”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