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女子向來豪爽,在外麵拋頭露麵、與男子一桌吃肉喝酒也是常有的事。
再加上涼州雖然稱作是北邊的一朵明珠,但因物資依然十分匱乏。便有不少貌美的小娘子會抓緊一切可能的機會攀上過來這裡走動的人,希望人將之從這個地方帶走。便是給商人做妾,那也比在這裡缺吃少穿的要強。
等人在身邊坐下了,安慶恩便發現這個小娘子雖然生得不俗,但身上穿的卻隻是一間破舊的狐皮袍子,袍子袖口等地都已經磨得很薄很薄了。他便認定這個小娘子應當是發現自己穿戴不俗,便過來碰運氣的。
不過,既然是個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他也不介意和她玩玩。
便招手叫來茶博士:“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肉來一份。”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這裡的烤羊腿最好吃了,色澤金黃,外酥裡嫩,口感肥而不膩,香味濃鬱,好吃得不得了。我聽人誇過好多次了!”小娘子趕緊便道,“而且這家店的奶茶也是一絕。吃完羊肉喝奶茶,最是去油膩。而且喝完後身上暖暖的,出去吹風也一點都不覺得冷。”
“那好,聽你的,就再來一隻烤羊腿,一壺奶茶。”安慶恩連忙便道,再看向跟前的小娘子,眼中滿是憐憫,“看來你已經垂涎這裡的吃食很久了?”
“是啊是啊!”小娘子忙不迭點頭,臉上的笑容越放越大,“你真好!我今天能大飽口福了!”
安慶恩也笑道:“一點吃食而已,我還是買得起的。你想吃便吃,還有什麼想吃的也可以點,我一定讓你吃個過癮。”
小娘子霎時笑得更開心了,那雙眼中的激動和感激都快長出一雙翅膀飛出來。
一個這麼漂亮熱情的小娘子,現在如此熱切的仰視著他,那眼中的仰慕就像是一隻小貓爪,輕輕在他心頭撩撥一番,叫安慶恩心頭一熱,忍不住提議道:“這個地方太嘈雜了,來往的也都是些粗人,味道難聞得很。要不我開個雅間,咱們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吃,也順便好好說個話?”
“好啊,一切都聽你的。”小娘子連忙點頭,黑黑亮亮的眼睛裡滿是溫馴,就仿佛一隻聽話的貓兒,便叫他渾身都燥熱起來。如果不是時候不對,他真想現在就把她摟進懷裡好生撫弄一番。
安慶恩憋得難受,趕緊叫茶博士來給他們開了一個最好的雅間。
兩人上樓去,安慶恩先讓小娘子進去了,再自己進去便要關上門。奈何緊跟在他身邊的侍衛立馬便道:“五郎君,二夫人交代過我們要隨身保護你,無論何時都不能讓你落單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會對我下手?你看她的樣子像是打得過我的樣子嗎?”安慶恩當即沉下臉。
侍衛低頭:“屬下是奉夫人之命保護武郎君!”
“你站在外麵一樣能保護我。”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在這裡等著!要是你再亂說話,我回去就跟阿爹說你在涼州調戲良家女子,讓阿爹處置了你!”
侍衛身體一震,無奈妥協了。
小娘子已經在裡頭坐下了,見狀低垂的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冷芒。但等再抬起頭的時候,她眼中又滿滿的都是澄澈的純真:“他要進來的話就讓他進來好了,我沒什麼不能給人看的。”
可是一會他想做的事卻是不能給彆人看的啊!安慶恩心道,便直接將門給關了。“彆理他,咱們吃咱們的。他這種人,站在一旁都礙眼,掃人興致!”
“嗯,都聽你的。”小娘子又垂下頭,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樣。
如今沒了外人在,這小娘子卻越發的安靜羞澀,安慶恩心頭的小火苗越燒越旺,便主動給她倒了一杯酒:“來,天氣冷,你喝杯酒暖暖身子。這裡可是這家店裡最好的酒了,這個天氣喝點最好。不過你得小心點,這酒烈得很,當心被嗆到。”
就這點度數也叫烈?她平常喝的比這個烈十倍好不好?小娘子心裡暗道,麵上繼續乖巧點頭,便端起杯子小口小口的飲下。
安慶恩見狀,便繼續給她倒酒,不停的灌她。小娘子乖乖的都喝了,不多時,半壺酒就進了她的肚子。
“不行了,我好困,我睡一會。郎君,你先讓我趴一會,我馬上就再來陪你喝!”小娘子臉頰緋紅,嘴裡小聲嘟囔著,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安慶恩見狀,眼底的火光終於冒了出來。他大膽的伸手摸摸她的臉。“小娘子,小娘子?你真睡了嗎?”
“唔,不要吵,我要睡覺!”小娘子擺擺手,醉意越發深沉。
安慶恩麵上一喜,趕緊將她抱到一旁的榻上,雙手便急不可耐的去解她的衣帶。
然而手剛碰到衣帶一角,他就察覺到那隻手上一陣酸麻,旋即整條胳膊都沒了知覺。
他震驚的抬起眼,才發現那個方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娘子居然已經睜開了眼。不止如此,她還正衝他嘻嘻笑著。麵色嫩白,眼神清亮,何來半點醉態?
安慶恩心裡咯噔一下!“你……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話音才落,他就察覺到半邊身子都是一麻,腳下無力,整個人便都往一旁栽倒下去。小娘子立即從榻上跳下來,再將他往前一推,他就倒在了榻上。
然後,小娘子就開始反過來扯他的腰帶了。
“你乾什麼?來人,救——唔!”
安慶恩這才反應過來要呼救,但立馬一根銀針紮進他脖子一側,將他的呼救生生截斷了。
“叫什麼?你不是想和我玩兒嗎,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把啊!”小娘子笑著,一把扯開了他的衣帶,再將他的衣裳一件接著一件的扒開,不多時就隻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
安慶恩說不出話,便隻能瞪大眼看著她。隨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來,他的麵色也變得越發的驚懼難安。
叩叩叩
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侍衛的聲音傳了進來:“郎君,你們還好嗎?”
雖然人在外麵,但他還是時刻關注著外頭的動靜,那麼安慶恩的那一聲短促的呼喊自然也被他給聽進了耳朵裡去。
小娘子眼神一閃,便暫且放過安慶恩,施施然走過去打開房門:“這位阿兄,你快進來看看,郎君他方才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怎的,吵著要睡覺,還說太熱要脫衣裳,我都攔不住他!”
侍衛往裡看去,果然見到安慶恩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趕緊抬腳走進來。
但沒等走到榻前,他就後背上一軟,隨即眼前一黑,人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切,貼身侍衛,原來也就這點本事?”小娘子撇撇嘴,便走到一邊牆壁上輕敲了幾下。然後不久,就見兩個衣著不俗的小郎君從旁邊雅間裡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赫然便是大郎君和南山!
“阿姐,都辦好了?”大郎君瞄一眼地上榻上躺著的兩個人,臉上也綻放一朵幸災樂禍的笑花。
“是啊,兩個人都放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累死了,先去旁邊歇歇。”大娘子伸個懶腰。正待要走,但馬上想到了什麼,她又折返回去,輕輕在安慶恩臉上拍了幾下,“不怕告訴你,姑奶奶我今天這麼對你不為彆的,就因為你說了我在意的人的壞話!那兩個人,我可以嫌棄他們到死,可是彆人誰也不能說他們的!誰要敢說,我就折磨死他!”
說罷,便唇角一扯,轉身揚長而去。
安慶恩躺在榻上,眼睜睜看著方才那個文靜羞澀的小娘子轉眼英氣四溢,威武霸氣的讓他的小心肝都是一陣亂蹦。這感覺,簡直比自己做錯了事麵對父親的責罰時還要可怕!
“唔唔唔,唔唔唔!”他拚命的想說什麼,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拚命的掙紮,可是癱軟的手腳也根本就不聽他的指揮。
百般無奈之下,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大娘子瀟灑的離去。
而隨著房門再次徐徐關上,大郎君和南山來到他跟前。
“安五郎君是吧?初次見麵,以後還請您多關照。”大郎君衝他畢恭畢敬的行禮,麵容柔和,眼中一抹淺笑看得人身心舒暢。
但安慶恩卻跟見了鬼似的,雙眼立馬瞪得溜圓。
會叫的狗不咬人,這個道理他從小就懂。自家父母對付外人的麵孔他也見過許多,所以他現在很清楚——眼前這個小郎君越是笑得溫和,姿態越是擺得謙卑,那麼馬上對他下手就越狠!
這如何叫他不恐慌?
但是恐慌是沒用的,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大郎君回頭對南山使個眼色。“這個我來,那個歸你。”
“好。”南山定定點頭。
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捋起袖子,一步一頓的往目標而去。
安慶恩便是一臉青白,雙眼幾乎瞪出眼眶去。
阿爹,阿娘,救命!
沒過多久,酒樓門口就傳來一陣哄鬨聲。
“看,好漂亮的衣裳,是綢緞做的吧?這個價錢可不便宜!”
“還有這塊玉佩,雖然我看不懂,但摸起來潤潤的,一定是好東西!”
……
掌櫃的正在裡頭忙著呢,聽到外頭的哄鬨聲,便問茶博士:“外頭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應當是誰丟了個什麼東西,被路過的百姓看到,現在正在哄搶呢!”茶博士道。
掌櫃的便搖搖頭,不再多問。
再過不久,又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樓下的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去,便見到方才被安慶恩帶上樓去的小娘子捂著臉狂奔下來。
“小娘子,這是怎麼了?”引他們上樓去的茶博士見狀忙問。
小娘子卻一把撞開他,嚎啕著大叫:“我不活了!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留下這句話,她就跳出酒樓去,一溜煙跑得沒影。
茶博士滿頭霧水,忍不住抬頭往樓上看了看。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上樓去看看啊!”掌櫃的見狀也站不住了,趕緊從櫃台後頭繞出來。
茶博士聞言忙不迭抬腳就上樓去。
安慶恩的雅間就在正對樓梯口的那間,上樓就看到了。而才剛上樓,他們就清楚的聽到房間內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間或還有男人的低叫聲傳出來。
“掌櫃的,怎麼辦?咱們要推門去看看嗎?”茶博士小聲問。
掌櫃的沉吟一下。“先推開一條縫隙,看看裡頭到底怎麼回事再說。”
茶博士連忙點頭,便小心翼翼的將雅間的們給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他則自己貼著門,透過這條縫看過去。
目光掃視一周,當看到榻上兩個赤條條疊在一起的身影時,他突然嚇得一個激靈,接連退後了好幾步。
“我的娘誒,真是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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