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龍感覺自己一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難道說自己跟趙海霞的事情林萬江知道了?不應該啊,總共也就那麼幾次,而且做得都相當隱蔽,就連鐘洪濤這麼近的人都不知道,遠在省城的林萬江能知道?這年頭,就算是有地下工作者,也不可能就這麼剛好被自己給撞上吧?
不行,絕對不能承認,說不定對方就是在詐自己呢,如果自己承認了,豈不是就鑽了對方的套子了?
“隻是因為這個,難道林書記覺得還有其他的原因?”李文龍忍不住把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這一套用了出來,反問了林萬江一句。
“你還年輕,不要被某些事情所蒙蔽了。”見李文龍想跟自己玩技巧,林萬江歎了一口氣:“趙海霞跟他的關係你知道嗎?”
“我知道,聽說過,陽江市的圈子都在傳。”李文龍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裡,他似乎有些明白林萬江剛剛為何會那樣問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是對方在誘敵深入,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林萬江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就等於人家挖好了一個陷阱,然後拿著一塊肉放在那裡,等著垂涎已久的狼自己過去叼,然後撲通一下落進去,落進去之後的事情,你想過嗎?”
果然是領導,果然是省委書記,李文龍忍不住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自己都沒有想過這一層:是啊,如果對方這是在做局怎麼辦?雖然說趙海霞跟自己睡了,而且還曾經如此那般的服侍自己,但是,誰又能保證,她那樣做不是為了更好的利用自己?
想到這裡,李文龍感覺自己的後脊背一陣發冷:如果真的如林萬江所說,那自己現在所作的一切,豈不是在助紂為虐?但是,想想趙海霞的表現,又感覺不像,畢竟,那種驚恐是不能刻意表現出來的,雖然說女人天生就是當演員的料,因為,那天的場景,就算是影帝影後,想要表演成那樣也很難,不過,李文龍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入圈子這麼久,他已經深深地體會到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的重要性了,萬一處置不妥當,造成的後果絕對不是自己能夠預料到的。
“林書記,還有一個情況。”當下,李文龍把趙海霞在停車場差點遭綁架劫持的事情說了一遍:“她說,很有可能對方是在向她下殺手。”
“唔?”林萬江劍眉一挑,對這件事情似乎很感興趣“遠山是怎麼處理的。”
現在的林萬江,已經把蕭遠山當做是陽江市的真正當家人了。
“現在那幾個人已經被秘密羈押了。”李文龍當下把鐘洪濤又吹捧了一番,他自然知道水漲船高的道理。
“嗯,不錯,我聽說婁立新的案子也很是撲朔迷離,但是陽江市公安局卻拒絕省廳的協助,這其中的貓膩,很是耐人尋味啊!”林萬江輕輕敲擊著桌麵,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這一次,他似乎真的嗅出了良機。
“下麵的人正在努力的偵破,但是,就是不能撬開他們的嘴巴,這夥人始終不願意供出幕後指使。”李文龍也很是鬱悶,如果那邊的人能早點把那些人的嘴巴給撬開了,說不定自己這才帶來的好消息就能再多加一件了。
“給洪濤書記傳我的話,明天天亮之前,必須把那些人給拿下,另外,一定注意保護好海霞同誌,算了,這個你不用管了,我親自給遠山說一聲。”混跡多年圈子的林萬江自然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甚至,都沒有避諱李文龍,直接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指點江山一樣的安排了一番,林萬江眉頭上的皺紋全都展開了,起身伸了伸攔腰:“明天將會是一個豔陽天,我要休息了。”
“林書記,我這就趕回陽江市。”李文龍也趕緊起身,本來還想在這裡待一宿,但是聽了林萬江剛才的話,李文龍還是決定趕回去,一夜的時間,必須把那些人的嘴巴給撬開,畢竟,這是有司法程序的,再說了,如果被對方覺察到做了應對措施,把己方說不定就會變主動為被動了。
“我找人送你。”林萬江滿意的點點頭。
“我自己可以。”李文龍以為林萬江這是在客套。
“讓省廳的同誌送你,現在的你,更要注意自己,尤其是自身的安全,要時刻記住你身上擔負的責任。”此時的林萬江,儼然一副慈父的樣子“雖然跟雪梅不能正式的組建家庭,但是,家庭責任卻是你不能避免的,終究,你還是孩子他爸。”
林萬江的這話一出口,李文龍的身子猛然一震,陡然感覺肩上的擔子重了很多,當然,不單單是責任,更多的是因為林萬江的這番話,更多的是林萬江所表明的這個立場,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已經接納自己了,那接下來,自己是不是要好好地表現一下,絕對不能讓這個實質上的嶽父看扁了呢?
李文龍暗暗地為自己打氣,決定今晚上就要好好地表現一番,那些人不是硬骨頭嗎?那我就好好地對付一下這些硬骨頭。
“鐘書記,我回來了。”回到陽江市,李文龍不顧時間已經晚了,撥通了鐘洪濤的電話,把林萬江的意思說了一遍。他相信,鐘洪濤絕對不會責怪他半夜打電話的。
“嗯,我現在正讓蘭局長突擊審訊呢。”鐘洪濤的話裡一陣興奮,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的竟然正好迎合了省委一把手大佬的意思。
“那我馬上跟蘭局長聯係一下,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您。”李文龍也是異常興奮,隻要是把那些人的嘴敲開了,後麵的事情就不愁了。
“蘭局長,怎麼樣了?”掛掉鐘洪濤的電話,李文龍撥通了市中區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蘭新河的電話,因為鐘洪濤的關係,兩個人相互之間也已經比較熟識。
“對方是快硬骨頭,雖然通過違法錄像檢測到了婁立新的車禍跟這夥人有關係,但是他們咬死就隻是說是意外,根本就不談幕後的主使。從蘭新河的話裡,李文龍聽出了些許的疲憊。”
“你還在那裡?”一股無名的壓力湧上李文龍的心間,林萬江的要求是天亮之前,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如果再不用點技術,怕是很難啃下這塊硬骨頭啊,但是,蘭新河的位子在那裡擺著,能乾上常務副局長,本身肯定就有一定的能力,如果連他都不能撬開對方的嘴巴,那這件事確實很難辦。
“嗯。”蘭新河的話裡有說不出的疲憊,對於眼下的這種情況,蘭新河是異常的頭痛,既然是鐘洪濤的人,自然明白此事對鐘洪濤的重要性,如果放到以往,就這麼幾個痞子,蘭新河絕對有辦法把他們肚子裡的那點東西全都劃拉出來,說白了也不用上什麼特殊的手段,隻要是采取一個疲勞戰術就行了,現在不管是紀委還是檢察院,大家都這樣做,派幾組人,二十四小時輪番對這些人展開審訊,不讓他們有一秒鐘的睡覺時間,即便受訊人是鐵打鋼鑄的,用不了三兩天也會完全崩潰,不是有句俗語嗎?說是寧惹醉漢不惹睡漢,可想而知這撈不著睡覺會是一個什麼滋味,最重要的,大家之所以都喜歡這種審訊方式,是因為這種疲勞戰術不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一絲傷痕,絕對不用擔心被追究責任的風險。
但是現在,領導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距離天亮前不過隻有幾個小時了,作為蘭新河,很明白這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意味著什麼,如果被對方反撲成功,己方前期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要再采取疲勞戰術這種審訊方法是不可能了,但是,審訊室頻頻傳來的消息確實讓他大為惱火。
最初的時候,他們心中還是充滿著自信的,畢竟,在他們看來,老百姓眼裡的亡命徒也不過是一個花架子,這樣的人,表麵上看上去瘋狂的很,但是,利用心理戰術攻擊一番,往往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開始的時候,這夥人的反應也確實讓蘭新河很興奮,因為他們很快承認了想要綁架趙海霞的事實,但是,當審訊人員讓他們供出幕後指使的時候,他們卻是馬上閉緊了嘴巴,有一個頭目模樣的雖然還在回答,但是所回答的內容無非就是趕緊這個女人有省裡大佬做靠山,弄幾個錢什麼的比較容易,畢竟,趙海霞跟某人的關係隻要是有點實力的人都能搞得到,但是,蘭新河卻知道,鐘洪濤需要的遠遠不是這個,但是,無論他們采用什麼戰術,人家就是咬定了想要弄幾個錢花花,大不了就被判刑。
見麵之後,聽蘭新河這麼一說,李文龍的眉頭也是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比誰都清楚如果天亮前敲不開對方的嘴巴將會是什麼後果。
“蘭局長,能不能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李文龍知道,這夥人的審訊方式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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