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善惡的天秤(3)

2019-08-25 作者: 夕山白石
第二百六十九章 善惡的天秤(3)

晚上,沙漠,他們在有沙丘的地方紮了一個營地,等待黑夜的過去,但夜晚沙漠的天空很美,美得像是夢幻,他們都忍不住坐在了篝火之前,抬頭看著星辰的浩瀚。

“聽說在宇宙當中,這顆小破球什麼都不是,真的隻是一顆小破球,是不是的,謝嘉圖先生?”

同行的沙漠向導阿裡亞這時候湊了上來。

謝嘉圖教授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帳篷簾前,衝了一杯咖啡,享受著此時的寧靜,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帳篷,是黃金瞳先生的帳篷。

也就這位叫做謝嘉圖先生的家夥看著順眼一些……當然旁邊那個叫做黃金瞳的家夥算是個例外,因為在這之前自己就已經和他有過幾次的合作——阿裡亞心想。

之所以會覺得這位謝嘉圖先生看著順眼,自然是因為這位謝嘉圖先生比友好,送了他不少的小玩意,其中就有一支品相很不錯的酒,是不列顛貨。

阿裡亞老愛喝酒了,也沒想著將這瓶酒帶出沙漠,所以這個晚上就準備將它乾掉。

“我們眼睛所能夠看見的世界確實很渺小。”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但這種渺小,人的一生也無法正在體會得到的……我們很多時候,隻能夠通過想象。”

阿裡亞對外邊的事情看起來是相當感興趣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這位謝嘉圖先生搭著話——他其實感覺這一趟來到沙漠的隊伍當中,大多是都是性格古怪的家夥,哪怕是已經有過幾次合作的黃金瞳,性格其實也說不上多好。

當然,這位黃金瞳先生是以為錢管的主——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謝嘉圖先生,你結婚了嗎?這個年紀了,應該有孩子了吧?”阿裡亞躺在了沙子上,微醺。

“沒有結婚,但我有一個女兒。”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她叫做克勞迪婭,是我最愛的女兒。”

“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阿裡亞頗為羨慕地說道:“我也想要成家,然後也想要個女兒,但可惜沒有女人願意跟我。”

謝嘉圖教授看了他一眼,好奇問道:“你為什麼希望要個女兒?”

當地,女性的地位比較地……主要以男性作為勞動力的地區當中,像是阿裡亞的這種思想,算是比較另類的了。

阿裡亞想也不想道:“生個男孩多艱難啊?等他長大了你還要為他操心婚姻的事情,娶進來是需要很多錢的!女兒就不一樣了,她結婚了,我能收到很多錢……我沒錢!”

對於阿裡亞的這種想法,這位謝嘉圖教授顯然相當的詫異……他開始認真地打量著阿裡亞這個人,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他忽然低聲嘀咕說道:“真是一個忠於欲望的家夥。”

“不要理會這個家夥。”一旁自稱黃金瞳的先生此時走了過來,“這家夥隻要喝幾口酒就會開始述說對生活的不滿……他的錢,全部都用來養村子了。”

“村子?”謝嘉圖教授怔了怔,再次朝著阿裡亞看起的時候,發現他此時已經抱著酒瓶,呼呼大睡了過去。

“隻剩下一些老人,女人還有孩子。”黃金瞳隨意地坐了下來——他手上此時還提著一個煮水的壺子,裡麵煮了咖啡。

黃金瞳先生給謝嘉圖教授的杯子添了一些咖啡,才淡然說道:“村子裡的男人大多數都外出了。這些人有些也作為沙漠向導的,不過死在了沙漠當中。有些在彆的地方打工,初期還會寄錢回來,但漸漸也就沒有了消息。那個村子,就隻剩下他一個年青的勞動力了。”

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難怪一開始我們在討論怎麼進沙漠的時候,你會提議聘請他做向導。”

黃金瞳先生淡然道:“不,會提議你們用他,並不是因為他的情況,而是因為他確實是附近最好的向導……對我來說,他是最好的向導,隻是恰好他的情況比較特殊而已。”

謝嘉圖教授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黃金瞳先生好奇問道:“那麼你的生活方式是什麼……作為我們當中,唯一一個堅持用自己原來名字的?”

“求真。”謝嘉圖教授淡然說道:“名字對於人類,不僅僅隻是一個符號。知道嗎,在許多古代的神話傳說當中,名字都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你說的是……真名?”黃金瞳眉頭一蹙,下意識地好笑道:“但人來哪來的真名。”

謝嘉圖教授搖了搖頭,“名字的力量並不在於它能帶給你什麼力量,而是它能夠讓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誰……那個在你心底最深處的人。”

黃金瞳先生沉默不語,雙手捧著裝著熱咖啡的杯子,在感受著時間的流逝,“你呢,你心底最深處的人,到底是誰?”

他忽然問道。

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我自己,現在的這個我自己。”

黃金瞳先生深深地看了謝嘉圖教授一眼,想了想道:“奧托,我叫做奧托。”

“姓氏?”謝嘉圖教授好奇問道。

“隻有這個名字。”黃金瞳先生……奧托先生淡然說道。

謝嘉圖教授想了想道,“家族,親人……舍棄了姓氏等於舍棄了這些,你舍得嗎。”

“並沒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奧托先生卻淡然一笑道:“當你擁有六十九兄弟,而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都想要對方死的話,我想你大概不會想要以姓氏為榮。”

謝嘉圖教授詫異地張了張口。

此時,醉倒的阿裡亞忽然坐了起來,醉醺醺地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大聲叫道:“美刀萬歲……萬歲……”

他倒頭又睡了過去,呼呼大睡,口中嘀咕嘀咕,說的都是萬歲……萬歲的錢。

“這種活法,或許也挺不錯的。”奧托先生忽然說道,“最起碼,它更加的簡單,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

“我開始對他有些興趣了。”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

“他會對你的錢感興趣的。”奧托先生不置可否地說道。

他們相視一笑。

謝嘉圖教授這時候才緩緩說道:“我們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渺小,它在凡人的眼中看來是如此的龐大……命運是可以輾軋一切生活的巨輪,它到來之時,你根本無力抵抗它。唯有神靈的眼中,不管是凡人還是世界,才都是渺小的。”

可能,真的是這樣的……奧托先生心中想到——不,確實就是這樣。

因為他見過……見過神。

……

……

燈神——紅色的身影,猙獰的臉紅,還有那在身體之上燃燒著的火焰……這些火焰其實並不灼熱,因為他親手觸碰過……許久許久,許久之前。

守夜人奧托怔怔地看著金屬牆壁之上的屏幕——但屏幕上的影像很快便變成了漆黑的一片。因為那鷹頭人身的奇特生物的關係……它在瘋狂地捶打著大祭司離去地方落下的巨門。

巨大的力量,震斷金屬牆壁內部的電路了吧,所以才讓屏幕無法繼續工作下去。

這鷹頭人生的奇特生物,似乎是王國法老變成的——根據大祭司之前翻看的映像記錄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而且,守夜人奧托還能夠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王國法老的突然變異,完全是超出了大祭司自己預料的一件事情。

一顆小石子,此時忽然自後方滾到了守夜人的腳步,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身一看,自己一直藏在外邊的伊本,此時朝著自己用力地招手,並且壓低聲音說道:“走呀!快走!危險!你難得真的打算和這隻恐怖的東西對抗嗎……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

守夜人此時抬頭看了看四周,這房間因為鷹頭人身怪物的衝撞,電力的輸送已經停止,不知道微縮神廟外圍的廣場的電磁是不是已經失效?

“走。”

守夜人一邊提刀防備著發狂的鷹頭人身生物,一邊快步與伊本彙合——大祭司的願望似乎要落空,這隻鷹頭人身的生物,根本就對守夜人半點都不感興趣。

“去什麼地方?”伊本急忙忙問道。

守夜人直接說道:“到廣場去看看,能不能將武器拿起來……既然因為這隻鷹頭人身怪物的出現,讓大祭司變得慌亂了,那就讓這個王宮……這裡徹底地亂起來吧!”

說著,守夜人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來了一個半塊巴掌大的盒子……隻見他直接冷笑一聲,想也不想就按下了這個盒子中的某個按鈕。

“這…這是什麼?”伊本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好想要接近,忍不住顫聲問道。

守夜人此時冷笑道:“定時的炸彈!我進沙漠之前就隻是帶了一些,是以防萬一用的……總算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伊本……伊本眨了眨眼睛,此時大腦當中出現的信息,並不是這所謂的定時炸彈到底有什麼作用,而是……這家夥進個沙漠為什麼要帶著這種東西??

“所以…所以這個什麼炸彈?”伊本下意識問道。

守夜人淡然道:“太陽之城的公主殿下大概是一個擁有科研精神的家夥。她在王宮裡頭有一座獨立的研究室……當然,這一點應該也沒有瞞過大祭司。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大祭司明明知道卻也默認了公主所做的事情。”

“然後?”

守夜人直接說道:“在這個研究室的最裡麵,藏著了一頭巨獸……而且還是活生生的巨獸。我現在隻不過是將困著這個巨獸的籠子給打開而已。”

伊本此時頓時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過來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馬上就會有一隻巨獸出現在王宮當中……哦!守夜人先生,你可真是一肚子的壞……什麼!!巨獸!!”

我次噢——!!

“我隻要離開的路而已。”守夜人淡然說道:“太陽之城居民的生死與我無關……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你不想死的話,就跟著我吧……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我會跟著你的……就算死,我都會跟著你的,守夜人先生!”伊本想也不想道:“跟著你我才能有財富!我死也不怕……可以不死最好!”

房間……開始崩塌了。

鷹頭人身的奇特生物,此時竟是不隻是滿足於單純的物理衝撞——它的嘴巴甚至張開,吐出了藍白色的光線……光線一瞬間竟就能夠洞穿四周的金屬牆壁!

“謝嘉圖啊……你到底在這裡隱藏著什麼?”

守夜人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手扯著伊本,便衝出了這裡。

……

一扇接著一扇的金屬門,在大祭司的麵前打開……這一扇扇的自動門之後,是一條仿佛走不到儘頭的通道。

他忽然停了下來,麵前的金屬門卻沒有繼續打開……大祭司轉了一個方向,旁邊的金屬牆壁打開,他走了進去,原來是一架能夠通往地下的升降機。

升降機一路下降,深入那整座神廟最深處的地方……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升降機內配置的屏幕中上演著的一切。

“到底是誰,將它喚醒過來的……”大祭司眉頭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深一些,“荷魯斯……”

大祭司的身體忽然一顛……升降機已經抵達了儘頭,停了下來——他從升降機當中快步地走了出來。

麵前是一條長長的金屬樓梯……金屬樓梯之下,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散發著藍色熒光的巨大池子!

金屬樓梯,一直抵達這個巨大池子中央的一個平台之處——在這平台之上,打造了一個人高的台子。

而就在這個台子之上,一個黃金的天秤,就這樣安靜地擺放著。

大祭司走完了樓梯,來到了平台之上……他隨意地看了一眼腳下的池水,隨便便直接走向了台子。

他的身後,那散發著幽幽藍色光澤的池子當中,赫然是一張張人的臉……一張張閉著眼睛的人臉,此時就浮動在水麵之下!

不。

不是一張張人臉,而是一個個閉著眼睛,沉在了這池水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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