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的彙聚以及演變之後，無限城寨主要被劃分成為了上中下三個不同的層區，上城區對中下層區有著絕對的統治權。
這本來是彙聚了大量火雲市底層人口之地，那麼居住在無限城下層的，似乎隻能用底層中的底層來形容。
狹窄如同迷宮般的通道之中，一雙雙或是麻木，或是不懷好意的目光，正打量著這夜無限城中的不速之客。
在無限城之中，哪怕是辦案的警探，一不小心，也不會被這座巨大的城寨直接吞掉。
“罪犯，殺手，妓/女……小偷，黑幫，不該看的東西，儘量少管。”馬sIR此時語重心長地叮囑著紅孩：“記住，我們進來這裡，隻是為了找出高揚。”
“但是怎麼找？我們甚至連他什麼模樣都不清楚！”紅孩皺了皺眉頭。
這裡是火雲市最混亂的地方，就像是地獄似的，那麼她就是來自火雲市的天國，是天國中絕對的公主。
火雲市公主殿下脾氣粗是粗了點，但是硬裝條件好啊，花季少女，身材火爆……園沿路上已經收獲了不少的口哨聲以及不懷好意的目光。
這絕對不是牛大廣的基因啊……
方法醫…南小楠心中暗道：牛大廣她見過了，但火雲市另一外的頭號人物鐵羅刹卻沒有……這紅孩大概是遺傳了她老母？
“到了。”隻見馬sIR2.0此時在一處紅色的燈箱前停了下來。
“坦克酒吧？”紅孩不禁怔了怔，“你要在這裡打聽情報？”
馬sIR2.0道：“這家酒吧的老板叫坦克，幾年前和雇主發生了口角，失手之後打死了人，最後就躲到了這無限城之中來……當年還是我負責追捕他的，隻可惜，最後還是讓這小子成功地躲入了無限城裡麵。”
怎麼回事……方法醫暗自皺眉。
無限城的庇護淩駕火雲市的執法者之上……那位，就連牛大廣與鐵羅刹也忌憚的無限城上層統治者……雷帝？
此時，就見馬sIR直接推門走入了坦克酒吧之中……紅孩悄悄地吸了口氣，神色如常地緊跟其後。
她確實進入過無限城，但隻是限於最外圍的區域，而且還是在重重保鏢的暗中守護之下……也就是在外圍地帶打了個轉而已，還沒有來得及深入，就被聞訊而來的鐵羅刹給直接帶走了。
這坦克酒吧所在的位置，雖然算不上是無限城下層區域的中心地帶，但已經被她上次摸魚過來的時候，要深入許多。
“好像…和外邊的也沒什麼不一樣。”
坦克酒吧裡，沒有外邊那般的雜亂，大概隻有四五十平米的地方，已然就空間利用到了極限。
這裡顧客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隻有一個邋遢的醉漢，此時正趴在了角落的座位上。
除此之外，隻有一名留著小胡子的酒吧，此時正在台前緩緩地擦拭著杯子。
“坦克！”馬sIR直接叫道。
“馬警官？”那酒保意外地看了一眼，隨後淡笑一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如果你還是打算來勸我出去自首的話，今晚的酒錢我是要收雙倍的。當然，如果你隻是來找我聊天的話，那就請坐吧。我最近新研發了一種雞尾酒，很適合中老年人。”
“你Tm的……”馬sIR一副罵罵咧咧的模樣，卻直接坐在了吧台之前，“今天不勸你自首，隻是來問你些事情。”
酒保坦克若有所思，最後目光在方法醫與紅孩的身上一掃而過，他沒有直接回答馬警官的問題，而是隨意問道：“馬警官，這倆該不是你下屬吧……火雲警局，什麼時候開始雇傭童工了。”
“你嘴巴最好乾淨點。”馬sIR此時搖了搖頭，“這女娃娃你惹不起的……無限城上層的那幾個，也不好招惹。”
坦克聳聳肩，“馬警官，你找我，是為了昨晚發生的那件命案？”
“你怎麼知道的？”紅孩詫異地看著這與名字完全不同畫風的酒保——這家夥看起來文質彬彬，大概就是她家空中樓閣裡那種做了一輩子管家的類型，根本坦克不起來啊？
王巴丹的命案，紅雲警局並沒有對外宣布，雖然說火雲高的內網已經被散布了，但理應第一時間被封鎖消息了才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坦克隨意道：“我們是做情報收集工作的，總會有一些比較特殊的辦法……不然這位馬警官也不會來找我了。”
“彆廢話！”馬sIR2.0絲毫不在意坦克知道這些，直接問道：“我要找一個人，名字叫高揚，是一個黑車司機，沒有戶口，二十五六左右的年紀，中等身高。他昨晚應該在無限城外邊，幫一個奇奇出租車公司的司機替班。根據這個司機稱，這個高揚經常性會在無限城下次西五街出沒。”
“凶手？”坦克忽然問道。
“在調查。”馬sIR搖搖頭道：“怎樣，多久能找到？”
“是無限城的居民嗎？”坦克忽然問道。
馬警官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想來一個隻能開黑車的家夥，估計很難弄到無限城居民的身份……大概率，是這裡的流民。”
“你稍等。”坦克點了點頭。
馬警官道：“多久？”
“要知道有沒有這個人，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吧。”坦克淡然道：“至於要找他，視情況而定。”
說著，坦克便推開了吧台後的一扇門，直接走入其中。
馬sIR這會兒則是駕輕就熟地自己拿起了被子，擰開了酒桶的龍頭，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啤，老社會了。
“老馬，這個人，靠譜？”方法醫禁不住好奇問道。
馬警官笑了笑道：“放心吧，隻要這個高揚真的在無限城出現過，就會有痕跡……坦克的這群人，就是追尋痕跡的高手。彆看他好幾年都沒有踏出無限城，對火雲市的事情，恐怕比你我知道得都要多……明的，暗的。”
方法醫點點頭……南小姐也是社會姐了，學著馬警官的模樣，也直接自助倒酒。
“這個坦克是無限城的居民？”紅孩此時則是詫異道：“我聽說過，住在無限城與拿到無限城居民資格，是兩回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坦克這家夥，也算是有點兒本事吧，不然當年能從我手上溜走？”馬sIR嘰嘰歪歪道：“也是我心善，否則……”
叮鈴鈴——！
忽然響起的鈴鐺聲，讓方法醫瞬間臉色微微一變……但卻見這鈴鐺原來是那角落處醉醺醺趴著的醉漢搖動的，方法醫才悄悄地籲了口氣。
糟糕……這麼晚還沒有回去，優夜小姐不會關門了吧？
不會的……
emmmm……
隻見那醉漢搖動了鈴鐺好一會兒之後，也沒有人理睬……坦克並沒有出現，這醉漢彆罵罵咧咧地掏翻了自己的口袋，好不容易才摸出來了幾個硬幣，隨手地扔在桌子上，搖搖晃晃地走了出門。
馬警官一雙老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直到醉漢離去。
“馬sIR，你認識這個醉酒佬？”方法醫冷不丁問道。
“我每次來，都能看到這家夥。”馬警官想了想道：“他的口袋……每次都能摸出來幾個硬幣。聽坦克說，這家夥每周都會來兩三次，是這裡的老顧客。”
南小楠點點頭。
她其實完成了天國的首秀之後，就正式入職店鋪，並且開始在女仆小姐友善和藹的敦促之下，開始學習一些靈魂的辨彆之法。
她好說歹說也是行走過虛空的不朽生命，自身的底子不錯，很容易就上手。
這種辨彆之法，算是店鋪旗下黑魂使者們通用的一種辨彆之法，一般來說是為了更好地尋找獵……尋找客人，創造者是上一代店長。
曾經上一代的店長手下黑魂使者無數，通過臨界之門，在數不清的子世界中都有投放黑魂使者，為了更加高效地招攬生意，於是就有了這套黑魂使者標配的辨彆之法。
她這一路進入無限城，辨彆之法就打開了，路上倒是碰到了幾個靈魂質量還算可以的……坦克自然也在她的觀察之中，那角落處的醉漢也一並順帶。
坦克的靈魂質量相當不出，屬於今晚進入無限城之後，所看到的最佳……挺老馬說，坦克是躲在無限城的，一聽就是身後有故事的那種，沒準對自己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意外收獲。
至於那醉漢……
沒有價值。
這是辨彆之法給出的評判信息——南小楠甚至以為是自己初學乍練，所以出了什麼錯誤——這一路過來，雖然劣質的靈魂千篇一律，但好歹價值不大，價值細小，忽略不計諸如此類的層次。
沒有價值……可還真是頭一遭碰到。
按照店鋪的尿性，哪怕是美好的回憶之類的東西，也是能夠用作支付的……回憶屬於靈魂的一部分，靈魂沒有價值——也就是說，這醉漢就連一點兒美好的回憶也沒有？
這是多麼黑暗與絕望的人生啊？
當然，也不是說醉漢就不能在店鋪買東西，畢竟辨彆之法鑒彆的是靈魂質量，諸如身體器官，壽命之類的並不在其中。
隻是器官，健康，壽命之類的，購買力通常比較拉胯就是。
這邊南小姐正在學以致用，那頭坦克已經再次從屋裡走出，似乎是已經有答案了——南小楠連忙收斂心思。
“人找到了。”隻見坦克此時拎出了紙條，夾在指間，“這是地址，確實是一個流民，目前在西五街一帶的某間公寓之中。”
“這麼快！”紅孩不禁眨了眨眼，從新認識似的看著這位文質彬彬的家夥。
“也就是在無限城裡。”坦克隨意一笑道：“在外邊的話，還是馬警官比較靠譜……怎樣，馬警官，看在老顧客的份上，八折吧？”
隻見馬sIR一抄手就奪走了紙條，隨意道：“八折？你是看不起我還是咋滴？我還差這幾個錢？沒什麼好說的，必需全款！又不是付不起！簽單！月底一並結的了！我今天出門忘了帶錢包！”
南小姐眨了眨眼睛。
想想馬sIR1.0多麼敦厚老實的一個人啊，平時啥正事不乾就隻會蹲辦公室玩掃雷，怎麼2.0之後這麼貧呢……
但唯有正義感這種東西，是貫穿的。
如果說坦克的靈魂質量是她進入無限城所碰到最高的，那麼馬警官的靈魂質量，無疑是這幾個人當中最高的，甚至隱隱還比紅孩要高出一絲……
可南小楠這一路上也不敢多看幾眼……莫名其妙地，當她觀察馬警官的時候，會心慌……慌得一筆。
他…這姓馬的，興許是老板罩的。
這，已經是南小楠所能夠猜測到的最極限了。
最終，馬警官簽下了一張欠條之後，才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出——至於那種欠條，則是被坦克隨意地收入了台子的抽屜裡。
南小楠眼尖，分明就看到了那抽屜裡麵的欠條一大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啥話也沒說，隻是臨離開之前，隨手撒了一鈕扣在牆角邊上。
——出動吧，鈕兵衛2號！
1號已經死在了火雲高的傳送門裡……望天。
……
坦克酒吧一個客人也沒有了。
作為酒保的他，此時走到了角落的位置上打掃了起來——最後，他撿起了醉漢扔下的幾個硬幣，然後回到了吧台前，隨手將這幾個硬幣給扔到了垃圾桶裡。
硬幣……或者說，幾個瓶蓋。
叮鈴鈴——！
這是電話的鈴聲——掛在牆上的有線電話。
坦克皺了皺眉頭，一般來說這個電話是不會響的——因為，這是來自無限城上層區域的電話。
坦克緩緩地籲了口氣，走到了牆邊，稍稍地整理一下領口的領結之後，才拎起了電話，正色道：“我是坦克。”
“您說，高揚？”但下一刻，坦克便露出了古怪之色，“……沒，沒問題，我馬上去調查，請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
與此同時，在無限城的上層區域，一處廳堂中。
一名清秀的男孩，正笑眯眯地看著與之對坐的……孫明。
清秀的男孩此時微微笑道：“孫先生，稍等片刻，馬上就會給你提供這個叫高揚的人的消息。”
Copyright 2021 樂閱讀t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