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啊。”
憑欄處,清姬聖女托著腮,有意無意地看著樂康坊的某座小樓。
“是的,所以聖主才會讓我家主人這幾天好好地看住葉公子。”
紅華已經將相遇之前的事情告之了清姬聖女了。
“師叔也很不容易呢。”清姬聖女輕笑了聲,“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師叔最不擅長做的事情了。這位青帝傳承的道行太深,師叔這種白蓮花,指定是要吃大虧的。”
“噓……聖女大人,這話可不敢亂講!”紅華不禁大驚。
清姬聖女此時眯起了眼睛,歎了口氣道:“我也很想進去樂康坊尋歡作樂啊……能夠在這種地方修煉,我的色誘之術一定能夠突破新的境界吧?”
——這什麼人啊……
紅華顏色都掉了。
——她是怎麼打敗一種候選,成為瑤池聖女的……
就在此時,清姬聖女眉頭忽然輕輕一皺,旋即一連煩厭之色地歎了口氣,“討人嫌的家夥,還是找來了。”
“什……”紅華怔了怔。
下一刻,她便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壓力,自四麵八方用來……回歸什麼的時候,便見包廂之中,已經有三名身穿黑袍的女修出現。
“見、見過三位執法使大人!”紅華不禁抽了口涼氣……執法使,而且還是最高級的黑袍,可不常出現。
但三名瑤池的執法使並沒有理會紅華這個小小的侍女,而是直接道:“聖女大人,聖主有令,請你回去。”
“我要是不回呢。”清姬聖女不鹹不淡道。
“聖主有令,讓我等三人,請您回去。”
“嗬……”清姬聖女冷笑了聲,“你們還真敢向我動手不成。”
“請聖女配合。”其中一名黑袍此時走前一步,氣勢漸強。
清姬聖女籲了口氣,擺擺手道:“得了得了,回去就回去,省得打壞了大鳳皇朝,又要我背這黑鍋。”
“請。”三名黑袍並沒有太多的廢話。
清姬聖女隨意道:“紅華,替我向雲姑師叔告個罪,就說我不能作陪了……還有,樂康坊裡的那位,可要看好,彆弄丟了。”
“這……”紅華怔了怔,卻還是點點頭。
……
“回去了嗎。”
“是的,隨三位使者離開。”紅華飛快地說道,並且將清姬聖女臨行之前的話告之。
雲姑仙子聽完,不禁若有所思……她稍作沉吟,便再次走入了康樂坊之中。
不比深夜時候的直接闖入,雲姑仙子這次遲疑了片刻,才敲了敲門。
“誰啊?”
一道女子慵懶的聲音傳來,房門打開,便見一名隻穿著內襯,發飾已除的舞姬打開了門來,“你是…昨夜來的那位姑娘?”
雲姑仙子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口鼻,她嗅到了一些比較濃烈的腥味,“那個家夥呢?”
“家夥?”舞姬咯咯笑了起來,“莫不是葉公子?這位姑娘,你一而再地來尋,莫不是葉公子的妻室?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能管得住你家的郎君呢……昨夜,還真是讓奴家此生難忘呢。”
“下作的東西。”雲姑仙子目光一凝。
舞姬卻叉起了腰來,冷笑道:“怎麼,你想來樂康坊鬨事嗎?管不著自家的男人,就拿本姑娘來撒氣不成?告訴你,像你這樣所謂的大家閨秀,本姑娘看多了,明麵上知書達理,背地裡怕不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我下作?我怎麼就下作了,老娘自己掙錢自己花,難道不比那些隻靠人供養的貴子貴女,仙門女修要強?”
“你!”
“我什麼我!”舞姬冷哼一聲,“你莫不在這裡鬨事!樂康坊可不是你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小娘子,我若然是你,就馬上回家,好好地學習一下,怎麼才能討回自家男人的歡心!模樣倒是不錯,可長得像快冰一樣,身板乾癟,我若是男人,真是連擼的興趣都沒有!”
啵——!
大門瞬間被無形的力量,直接撕出了上百道的裂痕。
舞姬驚動,連連退後,卻尖叫道:“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大清早的。”隻見葉言此時隨意地披上了一件睡袍,扣子也沒有係上,便浪蕩地出現在了舞姬的身邊,“雲姑仙子,這麼早就來找葉某了,可是想念我了。”
雲姑仙子深深地看了葉言一眼,“青帝真是失算了,竟會選中你這樣的傳承。”
“聽仙子的口氣,似乎還挺崇拜我那位從我見過的傳承師尊?”葉言輕笑著道。
雲姑仙子一言不發,轉身而且,說消失就消失。
“這……”舞姬此時大驚失色,“公子,你的這位妻子,難不成是一位仙師?”
“安啦。”葉言笑了笑道:“她不會再來的,這房間我包了三天,你就在這裡休息三天吧……以後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出來接客了。”
“謝謝公子,奴家知道了……”舞姬此時臉色酡紅,湊上前來,“雖說奴家這幾日身子不便,不過…奴家還是能伺候公子的呢。奴家……口技不錯。”
“哦…我練的是童子功。”葉言眯起了眼睛。
正在翻窗的第二刀皇聞言,頓時有了折返拔刀的衝動。
……
……
離開了樂康坊,眾人在遠處的一處茶樓之中碰頭——西門大金顯然一夜也沒有休息,他並不甘心,所以昨夜並沒有離開國師府範圍,徹夜守著。
“那位煌華國師深夜離開之後,就沒有回來了。”西門大金搖搖頭:“我也一夜毫無收獲。”
葉言想了想道:“如果帝子的消息來源沒有錯,那麼西門大慶應該是半年前才進入了瑤池聖地……他既然是外人,縱然改頭換麵,進入聖地之時,也不可能不做任何記錄。”
“葉大人的意思是?”
葉言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西門帝子繼續監視國師府的動靜,而我們這是去一趟聖門的管理處,那裡應該會有出入登記的記錄,既然有時間範圍,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線索。”
“此計甚好!”西門大金點了點頭。
於是眾人就化成了三組,西門大金繼續的監視,而第二刀皇則是被葉言分與了馬0一組,他繼續和小洛sIR行動,說是去接應一下申公遠東。
申公遠東昨天被坑了之後,就徹夜未歸,也不知道被暴怒的皇朝先師們追到了什麼地方去。
“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保護這家夥吧?”第二刀皇皺了皺眉頭。
啊馬sIR的修為,他一眼就能看穿,完全不入法眼!
“沒準老馬會比你更早找到名冊。”葉言輕笑了聲,“修為不代表一切的。”
第二刀皇還是皺眉不語,隻見啊馬sIR這會兒正在路邊的攤位上買著缽仔糕吃……
……
……
“老師是準備再去一次瑤池禁地?”
獨處之後,小洛sIR直接問道……找申公遠東什麼的,顯然隻是個借口,不過倒也是合適。
“嗯…昨晚那個韻寒仙女的話,我有些在意。”葉言點點頭,“不過申公還是要找的,不能太坑了……你的修為不在我之下,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煉的,不過要支援申公是沒問題了。自己小心一些。”
說完,葉言便再次取出了青色儺麵帶上。
小洛sIR側了側目,低頭看去,隻見所處的樓宇之下的一天巷子之中,此時正有幾名凡人在拉扯。
而不遠處,也有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
“大人,放過我家孩子吧!她才十三歲不到啊!大人,求求你了!”
“哼,你家孩子根骨不錯,被我家仙長看中,是她的福氣!仙長要她,是為了傳她長生大道!彆不知好歹!”
“……你,你們天天地抓走這麼多孩子去修煉,多少娃兒,都回不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昨日老李家的孩子被送回來,渾身經脈斷裂,徹底廢了!老李家就這麼一根獨苗啊……這哪是修煉長生大道啊,這根本就是修羅地獄!”
“老家夥!找死!給我打!”
慘叫聲從大到小,最後沒有……巷子之中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一個丟了孩子的父親,倒在了血泊之中。
很快男子的妻子便尋來,悲痛地將男子背走。
“孩子爹,你要撐住……家裡不能沒有了你啊!孩子的爹,我…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
“這位夫人,請留步。”
婦人聞言一怔,卻見巷子胡同處,不知合適竟出現了一名擺攤的遊醫,長相年輕,卻留著長須……一般這樣的遊醫都是騙錢的居多,真有本事的醫師,都開醫館。
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這位仁兄氣息微弱,而最近的醫館也在三裡外,隻怕等夫人送過去,他也就斷氣了。”年青的醫師此時微微一笑:“在下略懂一些醫術,夫人若是信得過……”
“你真的能救我家漢子?”她也是病假亂投了,背上的男人確實沒多少氣息了。
“請把他平放在地上。”
婦人聞言,一咬牙,忐忑地將男人放在了地上,便見醫師此時取出了一些銀針,連脈都不診,就開始施展,竟是一連在男人的身上紮了一百零八枚……看得婦人心驚肉跳,差點嚇暈過去。
“有…有氣了!真的有氣了!神醫…先生當世神醫也!”
醫師道:“應是每什麼大礙了,不過平日要注意休養,三月之內不可動力氣。診金就不必了,會有人幫你們付的。”
“什麼?”婦人愣了愣。
卻聽見了馬車上,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此時緩緩駛來,駕車的人帶著鬥笠,也看不清臉容。
“走吧。”醫師擺了擺手,“回去做些好吃的,多做一些。”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我知道了!”婦人連忙感恩戴德地接連叩了幾下響頭,飛快地將男人給被了起來……生怕這神醫會反悔收錢似的,跑得還挺快!
——趕緊地,回去告訴左鄰右裡的婆娘,西街胡同處的柳葉巷這裡,有起身回生的神醫啊!
……
“想不到這市井之中,還有如此奇人。”馬車停下,馬車之中,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先生醫術高明,實乃我大鳳之幸。”
醫師道:“我這一身的醫術,若是無處施展,才是大幸。”
“先生何出此言?”那車內的人好奇問道。
醫師道:“不用出手療治,也就意味著沒有生病,人們生活健康,隻有自然老死,豈不是大幸?”
“確實如此。”馬車內之人聞言讚同,後又歎氣,“隻歎這人間,生老病乃是常態,正如那四時規律,亙古不變。若然這天下沒有疾,何止是先生的大幸,也是朕…我之大幸。”
醫師道:“我有一藥,可除大疾。”
“世上當真有如此神藥?”車內的人驚訝道,“那又會是什麼樣子?”
“此藥名為封魔。”醫師輕笑了聲道:“凡人服下,徹底斷絕仙途,根骨壞死,再也感應不到半分的靈氣,但並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這哪是什麼神藥!”說話的卻是那駕車的車夫……車夫聞言直接摘下了鬥笠,“這分明是荼毒天下的劇毒之物!斷絕仙途,人又如何自保!難不成,凡人就隻能任由仙人魚肉,予取予求!”
他露出了真容,正是煌華國師,此時正滿麵怒氣。
醫師道:“你看那屋裡的禽院,裡麵的禽畜可曾有過怨言……不是生活得挺好,每日還有人司管三餐,為其遮風擋雨。”
煌華國師沉聲道:“可那也是待宰的命而已!”
“你若不告訴它們,它們又怎會知道明日離開圍欄,會是待宰的命途。”醫師曬然道:“隻有那禽院之中,最為凶猛的家畜,才會引來飼主的不快,視為麻煩,提早宰殺。但若是能下蛋的禽畜則是不然,興許還能壽終正寢。”
“你…你這是歪理!”煌華國師深吸了口氣,忽然冷笑道:“看來,今日是來錯地了。”
可就在此時,馬車上的人卻主動走了下來。
相當年輕,氣韻卻頗為的沉穩,年歲與氣度並不相符……見狀,煌華國師連忙退守半步。
“若有大疾,最怕的就是畏它。”男子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病了,如果連自己都不敢正視病症,誰又能來為我們對症下藥……先生大才,蘭子衿,今日受教了。”
“蘭皇客氣了。”醫師微微一笑。
男子…蘭皇卻直接道:“敢問先生,若然我已經是那隻已經走出過圍欄,知道了明日之命的家畜,可同時又是那隻能夠得到眷寵,會下蛋的雞……蘭某,又該如何,獨善其身,還是……逆天改命?”
……
……
大鳳,皇宮……正大光明殿。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正大光明殿!”
沒有回應,隻見一道人影,此時以極快的速度衝來,抓向那大鳳皇朝的象征之外——大鳳朝的傳國玉璽!
可堂堂傳國玉璽,自然不會毫無守護……守護的,還是皇室之中的頂尖力量。
“族叔,是我!父皇遇刺,危在旦夕!”
“蘭陵?你剛說什麼,陛下……你做什麼!”
錯愕之間,蘭陵皇子猛然出手偷襲,守護者刹那之間,胸膛就被什麼刺中……竟是一枚碧綠色的長針,有劇毒!
“蘭陵,你竟敢盜取傳國玉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今日蘭陵借傳國玉璽一用,等我打開皇陵,即刻歸還!”蘭陵皇子此時從懷中取出了一瓶藥來,“此藥服下,五天之後,蝕魂之毒便可自行解去一半……隻是五日之內,族叔不能動用任何力量,否則會神魂毒發而亡。餘下的一半解藥,等蘭陵歸來,自然奉上!”
“你……”
“對不住了。”蘭陵皇子一手抓起了玉璽,喃喃自語道:“等我掌控了大鳳龍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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